莫九霄把渗血的手往破裤腿上蹭,糙布磨得他牙花子发酸,心里把总管事骂了八百遍。
总管事的鞭梢“嗖”地擦着他耳朵飞过去,石槽炸起的水花溅进嘴,馊茶味直冲天灵盖。
莫九霄赶紧缩脖装怂,脑袋快埋进胸口,姿态显得很胆怯。
没人看见,他佝偻的脊背后,脊柱正悄悄舒展,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喂,小叫花!”
同屋的老杂役用胳膊肘捅他,语气里满是吓唬:
“后山闹鬼,专吃半夜练剑的!昨儿个外门弟子的剑,都被啃出豁口了!”
莫九霄咧嘴憨笑,露出两排白牙:
“那我揣俩馒头去喂鬼,说不定它吃撑了,还能替我扫院子,省得我天天被管事骂!”
夜里,他猫着腰钻狗洞往后山跑,刚钻进竹林,脑里突然炸响系统机械音,贼欠揍:
【宿主,今晚想死还是想活?二选一,别墨迹!】
“成年人不做选择,全要!再给我加个‘死里逃生豪华套餐’,最好带杯冰饮,逃完渴得慌!”
话音刚落,竹叶无风自动,一道白影从竹梢掠下,衣袂翻飞间,正是苏沉璧。
她眼神清冷,语气和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雪一样:
“杂役?”
没等莫九霄回话,一片竹叶直刺他面门,速度不算快,却封死了所有退路,明摆着是试探。
莫九霄踉跄退半步,脚掌在地上碾出浅痕,刚好避开叶尖藏着的三道气劲,惊出一身冷汗。
苏沉璧挑了挑眉,眼里多了丝意外,三枚竹节“嗖嗖”破空,呈品字形锁他大穴。
莫九霄垂着的手突然翻腕,指尖划过虚空,竹节“砰砰砰”砸在地上,碎成渣;
等掌风裹着寒气拍向心口时,他硬咽下喉头腥甜,故意踉跄后退,演得狼狈至极,心里却门儿清:
“这女人至少有内门长老的实力,现在硬碰硬,我这点灵力过去,纯属送菜!”
“往后少来后山,不太平。”
苏沉璧没再多问,掠回竹梢,只留一缕冷香在空气里飘着。
莫九霄松开攥得满是冷汗的手,心有余悸:
“她刚才连一成都没用力,青云宗藏的狠角色还真多!以后得更小心才行!”
回到杂役院时,门口立着个青衫人,正是新晋外门执事厉寒舟。
他面无表情地扔来本泛黄册子,封面“小天剑诀”四个字歪得很厉害:
“捡的剑谱,拿去瞧瞧,别声张。”
莫九霄抱着剑谱,跟揣了个宝贝似的跑回漏风木屋,反手闩上门。
指尖刚碰到纸页,脑里“轰”的一声炸响:
【检测到适配功法,修复中……植入记忆锚点!】
眩晕过后,剑谱上的字迹突然亮堂起来,晦涩的口诀变成大白话,连运功的小技巧都标得明明白白。
他按心法试着运转灵力,滞涩的经脉瞬间通畅,气海泛着涟漪,比练《龙隐诀》快了十倍不止!
莫九霄赶紧把剑谱藏进床板暗格,心里却犯嘀咕:
“这冷面神平时连话都懒得说,突然送温暖,怕不是藏了‘不练就电臀’的坑?我可得防着点!”
“莫九霄!还愣着干啥?劈柴去!再磨蹭饭都别吃了!”
杂役头目的破锣嗓在门外炸响,震得他耳朵疼。
莫九霄赶紧装出麻木的样子出门,心里却乐开了花:
“等小爷练会剑谱,用剑气劈柴,效率能翻倍,再也不用被催着干活!”
清晨的演武场,外门弟子练剑的“哐当”声此起彼伏。
莫九霄抱着柴捆路过,突然被人拦住,正是之前抢他馒头的赵虎。
赵虎嗤笑一声,唾沫星子溅到他脸上:
“哟,洗衣大侠,昨夜去后山,没被鬼吃了?命还挺硬!”
说着,他一脚踹翻柴捆,柴火滚了一地,又用剑柄狠狠撞向莫九霄胸口。
莫九霄脚下微错,轻松躲开,赵虎只觉手腕一麻,
手里的长剑“哐当”钉进旁边的木桩,剑尾还在“嗡嗡”颤,看得周围弟子全傻了眼。
“你敢耍我!”
赵虎又惊又怒,挥拳就往莫九霄脸上砸。
莫九霄侧身避开,指尖顺着赵虎臂弯轻轻划过,正是《小天剑诀》里的“拂柳式”。
赵虎胳膊一麻,整条胳膊突然抬不起来,脸涨成了猪肝色,又气又急。
“赵师兄恕罪!”
莫九霄赶紧装慌,手都在抖:
“我这手洗了三天衣服,软得连筷子都捏不住,哪敢耍您啊?肯定是我不小心蹭到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周围的外门弟子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小声嘀咕:
“这货咋又怂又能打?也太绝了吧!”
就在赵虎要发作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外门弟子要守规矩,欺凌杂役,按门规处置。”
众人回头,只见苏沉璧立在演武场边,白衣晃眼,自带一股威慑力。
赵虎脸色瞬间煞白,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赶紧躬身行礼,
连滚带爬地跑了,谁不知道苏沉璧后台硬,惹了她,没好果子吃。
莫九霄低着头,心脏狂跳:
“她怎么会在这?是不是看出我在藏拙了?可别露馅啊!”
苏沉璧的目光扫过他缠着布条的左手,淡淡开口:
“你的手。”
“没……没什么,干活时被木刺扎的,不疼。”
莫九霄声音越来越小,像做错事的孩子,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悄悄攥紧拳头:
“先练会剑谱,摆脱杂役身份再说!总不能一直被人欺负!”
接下来半个月,莫九霄更沉默了。
白天,他抢着干最脏最累的活,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装成最不起眼的杂役;
深夜,就溜去后山竹林,找根粗竹子当剑练,竹节被砍得稀烂,他却越练越上瘾,
《小天剑诀》前七式被他练得炉火纯青,丹田灵力浑厚得快溢出来,眼看就要突破炼气一重。
傍晚,他在河边洗衣,正搓着件满是油污的外门弟子服,突然听到争执声。
抬头一看,赵虎带着四个跟班,正围着个灰衣小胖子,正是总偷偷塞他半个窝头的石磊。
赵虎恶狠狠地抢石磊怀里的药瓶:
“把聚气丹交出来!不然卸你一条腿!”
石磊死死抱着药瓶,眼圈通红:
“这是我攒了三个月贡献点换的,给我娘治病的!”
赵虎狞笑着扇了他一巴掌,药瓶“啪”地摔碎在泥里,丹药滚得满地都是。
旁边的杂役赶紧拉住莫九霄:
“别管闲事!赵虎他表哥是内门弟子张奎,咱们惹不起,免得被连累!”
莫九霄看着石磊被按在地上打,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发白,不禁想起,上上世自己还是废柴时,也是这样被人欺负。
就在赵虎抬脚要踩碎丹药时,莫九霄冲了过去,挡在泥水边,手里还攥着半块皂角:
“住手!”
赵虎见是他,先是一愣,随即狂笑:
“洗衣奴还敢出头?今天连你一起揍!”
跟班们一拥而上,气势汹汹。
莫九霄深吸一口气,灵力按《小天剑诀》急速运转,身形飘忽得像雾又像风。
指尖划过一人手腕,对方惨叫着捂脱臼的胳膊;
手肘撞向另一人肋下,精准击中穴位,三息之间,四个跟班全倒在地上哀嚎,没一个能站起来。
赵虎目眦欲裂,抽出长剑:
“你找死!”
炼气二重的灵力灌注剑身,剑尖泛着寒光,直刺莫九霄心口。
莫九霄侧身避过剑锋,左手抓住对方手腕,右手成剑指,点向赵虎握剑的脉门,正是《小天剑诀》第八式“点星”。
“叮”的一声脆响,长剑脱手飞出,插在泥地里,剑尾还在“嗡嗡”颤。
赵虎捂着发麻的手腕,满脸难以置信:
“你……你一个杂役,怎么会这么厉害?”
莫九霄捡起泥水里的聚气丹,用衣角擦干净,递给石磊,语气平静:
“你的药,下次藏好点,别被狗看见了。”
石磊接过丹药,眼里满是敬畏,声音都在抖:
“莫……莫师兄,大恩不言谢!以后我有窝头,分你一半!”
赵虎气得脸都紫了,撂下狠话:
“你等着!我去找我表哥张奎来收拾你!”
说完,灰溜溜地跑了。
没几天,厉寒舟突然找到他,只说句“跟我来”,就带着他穿过层层石阶,
来到一处僻静院落,比杂役院好十倍,还有石桌石凳,透着一股清净。
厉寒舟转过身,语气没那么冷了:
“从今日起,不用去杂役院了。外门弟子考核你通过了,明天去外门弟子院报到。”
莫九霄愣住了,脑子没反应过来:
“我……我没参加考核啊?”
“前几天你在河边揍赵虎时,我恰好看到了。”
厉寒舟看着他,眼里多了丝认可:
“你的《小天剑诀》练得不错,比那些死磕心法、不懂变通的蠢货强多了。”
莫九霄赶紧躬身行礼:
“多谢厉执事提拔!弟子一定好好练剑,不辜负您的期望!”
厉寒舟摆摆手,背影依旧挺拔孤傲:
“青云宗只看实力,不成器照样打回杂役院,别让我失望。”
莫九霄握着生锈的咎无剑,站在院子里,心情激动。
他拔剑出鞘,清越的剑鸣响彻院落,月光洒在他脸上,照亮了少年眼里熊熊燃烧的火焰:
“终于不用洗脏衣服、被人欺负了!”
此刻,内门最高处的望月台,苏沉璧凭栏而立,指尖摩挲着腕间的玉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装杂役装得挺像,连我都差点被骗了。这局轮回棋,比我梦里的还好玩。”
张奎外出试炼不在宗门,赵虎一直都没有来找莫九霄……
三年后的一天清晨,莫九霄刚练完剑,汗还没擦,就见赵虎堵在院门口,
身后跟着个身材高大的青衣弟子,眉眼跟赵虎有几分像,浑身散发着戾气,一看就不好惹。
赵虎指着莫九霄,声音嚣张得很:
“莫九霄!我奎哥回来了!明天演武场一决高下,你敢不敢来?不敢来就是缩头乌龟!”
莫九霄收剑入鞘,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神平静却带着少年人的狂傲:
“有什么不敢的?正好试试我新练的剑招,省得剑老不用生锈。顺便告诉你表哥,明天别输了哭鼻子,我可没带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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