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虎的手刚把符纸举到脸前,我掌心最后一丝血气猛地炸开,整条胳膊像是被烧红的铁钎从里往外捅了一遍。可我没迟钝,反而动得更快。
刺锥从他肩膀抽回来的瞬间,带出一串碎肉和血沫,他整张脸扭曲得像被踩扁的易拉罐,喉咙里挤出半声惨叫就被疼得卡住。符纸飘下来,慢悠悠地打着旋,落在我脚边。
我没看它。
脚尖一碾,符纸糊在地板上,沾了血,黏住了。
我喘了口气,膝盖有点软,但没弯。这会儿低头就是认怂,认怂就得死。
消防斧还在地上,斧刃朝上,像在等我捡。我没弯腰,只是抬了抬下巴,金属液顺着指尖爬出去,贴着地面滑过去,像一条银灰色的蛇,缠上斧柄,一寸寸往斧头爬。
赵天虎靠着墙,一只手死死按着肩膀,另一只手想去抓斧头。
我笑了。
“还惦记这个?”
金属液已经裹住整把斧,开始融化。铁锈、油漆、合金钢,全被吸进那层流动的银光里。它不是在吞噬,是在吃,像饿久了的人啃骨头,连渣都不剩。
三秒。
斧头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镰刀。
三米长,刀脊泛着暗红,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刀锋垂地,滴下的金属液“滋”地一声在地板上烧出小坑,黑烟卷着焦味往上冒。
我单手扛起它,沉是沉了点,但比刚才那根刺锥顺手多了。
赵天虎瞳孔缩了,呼吸乱了。
“你……你不是人。”
“你也不是。”我往前半步,镰刀轻轻一抬,刀尖贴着他脸颊划过去。
一道血线立马冒出来,顺着下巴往下淌。
“刚才那一斧子,是冲她脑袋去的。”我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你要是真砍下去,我现在就让你脑袋搬家。”
他嘴唇抖,想说话,可疼得只挤出半句:“你……你逃不掉……外面已经报警了。”
我挑眉。
“哦?”
话音刚落,远处真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光透过走廊的烟雾扫进来,一闪一闪。
洛昭站我身后,呼吸比刚才稳了些,但没说话。
我知道她在等我决定。
是走,还是继续?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镰刀,又看了眼赵天虎。
他还在喘,眼神乱飘,明显在等警察,等救兵,等我慌。
可我没慌。
我反而更清醒了。
精血耗了,金属液反噬得厉害,血管里像有砂纸在磨,每动一下都疼得想骂娘。但脑子是亮的,像暴雨夜里的探照灯,照得清每一寸死角。
我弯腰,把镰刀插在两人之间,刀身入地半米,稳稳立住。
然后我蹲下来,和他平视。
“你猜,警察来了,看见你拿着消防斧冲女生挥,会信你还是信我?”
他一愣。
“你信不信,我只要说一句‘正当防卫’,他们连笔录都不用做?”
他嘴张了张,没声。
“你背后那人,让你来试我是不是快废了。”我舔了下嘴角,血味还在,“现在你试完了,回去告诉他——我不仅能杀你,还能让你活着出去,背上袭警的罪名。”
他脸色变了。
“你……你不敢。”
“我不敢?”我笑出声,“我刚把你钉墙上,血都流了一地,现在还敢不敢?”
警笛声更近了,已经能听见车胎压过碎石的声音。
洛昭轻轻碰了下我肩膀:“该走了。”
我没动。
“赵天虎。”我盯着他,“记住了,不是警察抓你,是我放你。”
他眼珠子瞪着我,像是想把我的脸刻进脑子里。
我站起身,拔出镰刀,转身。
洛昭伸手搭上我胳膊,没说话,但力道很稳。
我们一前一后往走廊深处走,脚步都不快,但没停。
烟还没散,火光在身后闪,警车的红蓝光在前方走廊口晃。我们走中间,像夹在两股势力之间的残影。
走了大概十米,我忽然停住。
洛昭也跟着停。
“怎么了?”
我没答,低头看掌心。
那层金属膜薄得几乎透明,像快烧断的保险丝。血管里的反噬越来越凶,膝盖发软,手心出汗。
再走两步,就得跪。
我咬牙,把镰刀扛回肩上,用刀柄撑地,借力往前挪。
“你撑得住吗?”她问。
“撑不住也得走。”我嗓音哑得像砂纸磨铁,“这时候停下,前面所有狠话都成放屁。”
她没再问,只是手攥紧了些。
又走了五米,拐角处有扇通风窗,铁栅栏锈得厉害,缝隙能钻过人。
我指了指:“从这儿出去。”
她点头,先爬。我断后,刚把镰刀递给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赵天虎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通风窗底下,半边身子都是血,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张没用成的符纸。
“你……你逃不掉的……”他喘着,眼神发直,“他们不会放过你……你不是人……是怪物……”
我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一点金属液抽出来,顺着镰刀流下去,在铁栅栏上画了个符号——一道横,两道竖,像个歪的“王”字。
然后我一脚踹在栅栏接缝处。
“咔”一声,锈铁裂开,我和洛昭翻出去,落在楼外的绿化带里。
地面湿的,踩上去全是泥。
警笛声被墙挡住了,但还能听见。
我靠着墙,喘了两口,抬头看天。
云层压得很低,月亮被盖住了,风带着焦味,吹得人头皮发麻。
洛昭把镰刀递给我,我摇摇头:“留着没用,化了。”
金属液一收,镰刀当场软成一滩银水,渗进土里,消失不见。
她看着我:“你现在……打算去哪儿?”
我活动了下手腕,关节咔咔响。
“找个没人的地方,睡一觉。”我扯了下嘴角,“等我醒过来,再找他算账。”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你刚才说‘他们不会放过你’,你早就知道他背后不止一个人?”
“不然呢?”我冷笑,“一个校霸,敢三次找我麻烦,还带装备、会布局?他脑子被门夹了?”
她沉默了。
“这事儿没完。”我扶着墙站起来,“他今天来,是试探。下次来的,就不会是斧头了。”
她点头:“那我得赶紧把卦纸画出来。”
“三天?”
“最快三天。”
“够了。”我迈步往前走,“三天后,咱们一起会会那个放火的人。”
她跟上来,脚步有点虚,但没掉队。
我们沿着墙根走,避开主路,往学校后山的方向挪。
风越来越大,吹得树影乱晃。
走到半路,我忽然停下。
洛昭问:“又怎么了?”
我没答,低头看右手。
掌心那层金属膜,正在慢慢变红。
不是血染的。
是它自己在变。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内部开始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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