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抓向那道蓝光，身体像被撕开。凌霜的喊声还在耳边，可我已经听不清她说什么。左眼滚烫，像是要炸开，系统倒计时跳到“1”的时候，整个人猛地一震。
下一秒，一股力量从背后撞上来。
不是实体，是气流，带着灼热和符文的气息。洛昭冲到了前面，双手快速掐诀，袖子里最后几张卦纸飞出来，在空中排成一个旋转的圆。黑白两色交替闪动，像在拼一条断掉的线。
“阴阳逆转，命轨归一！”她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进地面。
那些卦纸瞬间燃烧，化作锁链缠住我的四肢。痛感减轻了一点，意识没再往下沉。我能感觉到自己还站着，虽然脚底发软。
苏清雪也动了。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剑上。药王剑嗡的一声响，剑身泛起青光。她抬手一挥，剑气直冲天际，然后像瀑布一样落下来，灌进我的头顶。
经脉像是被重新打通，乱窜的能量开始往回走。我喘了口气，还没来得及稳住，喉咙里突然涌出一声吼——不是我发出的，是那个东西，星空巨兽的意志，它想占了我的身体。
凌霜站在我正对面，龙枪举过头顶。她眼神冷得吓人，枪尖划破空气，一道金光落下，插在地上。地面裂开，形成一个三角形的阵纹，中心正好是我。
“龙族禁术·三生共鸣！”她低喝。
枪意刺入阵心，洛昭的卦象和苏清雪的剑气立刻跟着压下来。三股力量在百会穴汇合，轰的一声炸开一团光。
黑、白、金三种颜色混在一起，转了几圈后凝成一层光幕，把我包住。外面的风一下子被挡在外面，耳朵清净了，脑子里的嘶吼也弱了不少。
我浮了起来，七窍都在流血，但眼睛还能睁。透过光幕，看到她们三个站在三角阵的三个角，脸色都不好看。
洛昭嘴唇发白，手还在抖，显然刚才那一招耗得狠。苏清雪左手按着肩膀，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胳膊往下滴。凌霜握枪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战甲上的光泽暗了一圈。
可她们都没退。
“吞！”三人同时开口。
声音不大，但我体内猛地一颤。原本狂暴的能量像是找到了出口，顺着经脉往丹田挤。左眼的星云慢慢收拢，不再乱转。
那头巨兽还在咆哮，蓝光继续扫射，撞在混沌领域上发出砰砰的响。光幕晃了几下，没破。
我张嘴，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声音：“你……进不来。”
话不是我想说的，但确实是从我嘴里出来的。巨兽的攻击停了一瞬，似乎听懂了。
凌霜盯着我看了一眼，忽然转身，枪尖指向巨兽。“它怕这个阵。”她说，“别让它找到破绽。”
洛昭点头，手指微动，卦象重新排列，加固光幕边缘。苏清雪深吸一口气，再次催动剑气，青色长河绕着光幕流转一圈，渗了进去。
能量开始反向流动。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外面被扯进来，不是实物，是能量流。那股力量极强，带着冰冷和腐朽的味道，但刚进入光幕后就被炼化，变成金色的细流，顺着血管游走全身。
系统突然响了：【检测到能量纯净度100%，杀伐领域完整度90%！】
左眼一热，星云彻底安静下来。体内的压力小了很多，我能控制呼吸了。
外面的巨兽怒吼了一声，整个战场都在抖。它抬起爪子，狠狠拍向光幕。这一下比之前重得多，光幕剧烈晃动，裂缝一闪而过，又被迅速补上。
“撑住！”凌霜大喊。
她的枪突然燃起火焰，金色符文顺着枪身爬上去。她往前踏一步，把枪插进阵眼中心，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膝盖微微弯了一下。
洛昭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苏清雪单膝跪地，靠剑撑着才没倒。
我也不好受。虽然有光幕保护，但三个人的负担都在往我身上转。我能感觉到她们的消耗，像是三条线连在我身上，越拉越紧。
“别硬撑。”我开口，声音沙哑。
没人理我。
洛昭抬起手，把最后一张没烧完的卦纸塞进嘴里，咬碎吞下。她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指尖弹出一道火苗，点燃了空中的残灰。灰烬飘起来，组成新的阵图。
苏清雪拔出剑，横在胸前，用剑刃划开手掌。鲜血洒在地上，渗入阵纹。青色剑气再次升起，比之前更亮。
凌霜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瞳孔变成了竖线。她松开枪柄，双手合十，放在心口。一滴金色的血从胸口渗出来，顺着战甲流下，滴在枪尾。
三股力量再次交汇，混沌领域猛地扩张一圈。巨兽的爪子被弹开，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我体内那股金色能量运转得更快了。杀伐领域的纹路从手臂蔓延到脖子，一直爬上脸颊。皮肤下面像是有光在跑。
巨兽开始后退，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它张嘴，还想放蓝光，可刚凝聚一点就被光幕吸走，转眼炼成了金流。
“它在怕。”我说。
凌霜回头看了我一眼。“因为它知道，你现在能吞它。”
洛昭忽然笑了下，笑得很累。“我们三个加起来，也就撑十分钟。”
“够了。”苏清雪说，“只要他能活。”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的纹路越来越深，像是刻进去的。金色能量在皮下流动，每一次心跳都带动一次循环。
巨兽低吼着，慢慢退回裂缝。它的身体一点点缩回去，最后只剩一只爪子在外面。它停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里没有情绪，只有警告。
然后它收回去了。
裂缝合拢，战场投影开始模糊。风停了，地面不再震动。混沌领域的光幕还在，但颜色淡了很多。
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洛昭一屁股坐地上，靠着一块石头。苏清雪拄着剑站起来，肩上的血还在流。凌霜拔出枪，枪身上的符文已经熄灭。
我缓缓落地，双脚踩实。身体还有些虚，但能动了。
“结束了？”我问。
没人回答。
我抬头看天，投影正在消散。可就在我视线移开的瞬间，眼角瞥见凌霜的战甲上，有一道裂痕在发光。
那道伤，和记忆里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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