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把风铃推了一下,发出一声克制的清响。家族会临时迁到老宅的小会客厅,窗帘拉到半腰,光线像被人规整过的纸。
江正霄坐在首位,指尖搭着会议桌,讲话没有起伏:“给你一周。七天内把外部事务止血:不再扩大焦点,不再新增线索爆点。否则——我收回你在基金会项目上的权限。”
“是哪一条权限?”江阮问,声线很稳。
“项目预算签批\/对外沟通\/证据室对接三项。”江正霄看着她,“你仍可保留志愿者与项目评审席位,但不再拥有对外对接权限。”
“止血的定义是什么?”苏砚代她问,“曲线回落?还是叙事转静?”
“品牌声量下降到安全区间,监管函件不再增加,主要客户续签稳定。”江正霄给出三条,“七天。”
空气里“嗒”的一声,是墙上的钟。大姑妈把茶杯往前推了一指:“这是父亲在保护你。你看这几天,网上把你吹成什么样了?剧本女王、流程女王,女王也要学会停。”
江阮没有看她。她盯着桌面的木纹,看出一条很细很直的线,像她心里那条分界线。
“我可以给你一周。”她抬眼,“但我需要一把钥匙——基金会账册复印权。”
“不可能。”大姑妈的反应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账册是内部文件,怎么能让你复印?!”
“不是‘拿走’,是受控复印:只读扫描、去标识水印、hash存证、有限访问名录、第三方见证。”江阮逐项报,“范围是近三年的午餐项目与专项募捐,目标是对齐口径、回填缺漏、核对交接链。”
“你这是把刀往家门口递。”大姑妈冷笑。
“我递的是麻醉。”江阮说,“你们要我止血,那先给我看到出血点。不然,我只能用外科:公开投票、强行审计,谁都不好看。”
“你敢!”大姑妈拍桌。
“她敢。”江正霄截住她,目光转向江阮,“你所谓的‘公开投票’,打的是什么算盘?”
“权威慑。”江阮不躲,“我有现在全网**‘投票留痕公开页’与‘投票治理公约’的舆论红利**。我可以发起捐赠人代表\/公众监督席的电子表决:是否聘请第三方审计、是否公开清单。留痕在前,映射不能再对调,异常流量会被当场拉灯。这叫——投票权威慑。”
屋子里短暂静了一秒。岑初在手机上划了一下,把一份备选预案推给江正霄的屏幕:
“理事会舆情应对方案b”
——若对外“投票”成为压倒性选项,理事会损失叙事权≥账册受控复印带来的风险。
江正霄的目光在屏幕上停了五秒,转回她的脸:“受控复印的边界,由你自己说一遍。”
“五条。”江阮伸出手指,一条一条敲在桌面:
1)只读扫描:不外接网络,冷镜像,每批次生成hash;
2)去标识水印:所有复印件默认去个人信息,加**‘仅限对照’斜纹水印;
3)有限访问名录:访问名单实名备案**,第三方律师在场;
4)用途限定:只用于口径校准\/交接链核对\/回填缺漏,不得用于商业竞争或舆论投放;
5)同步反馈:每72小时回填报告,可被理事会与监事会查询。
“监事会参与?”江正霄问。
“必须。”江阮说,“这是止血的止法:透明。不透明的止血叫压住,透明的止血才叫止住。”
“我可以拍板两条,”江正霄缓缓点头,“监事会与第三方律师在场;用途限定写进备忘录。但复印权限要经理事会投票。”
“那就投。”江阮的目光没有退。
“别投!”大姑妈几乎要跳起来,“你不知道现在投票两个字有多敏感吗?你非要把我们夹上留痕的火架?”
“留痕不是火架,是护栏。”江阮起身,“你们怕的,是无法再对调。可是这世上很多东西都不该对调——孩子的午餐、受试者的对照、公众的选项,都不能对调。”
话说完,家族会短促散场。顾琴出门时轻轻碰了一下江阮的指尖,像把一颗小药丸塞过去:“七天。我在。”
——
下午两点,基金会理事会临时会。通过视频入会的理事占了过半席。开场三分钟,秘书宣读议案:
议案第7号:授权“证据室对接组”在监事会与第三方法律机构见证下,对近三年账册实施受控复印;周期七日;用途限于口径校准\/交接链核对;每72小时提交回填报告。
“我先说一句。”一位老理事清嗓子,“我不喜欢被外部舆论推着走。但孩子的午餐和账册复印不是一回事——一个在门口哭,一个在账上跳。回填是必要的。”
“我反对。”另一个理事把眼镜架高,“复印就是泄密。我们可以请审计,但材料不出门。”
“我们不把原件出门,只做受控复印,”江阮回答,“你们可以选一个你们信得过的律师坐在我们旁边,盯我们每一个按键。”
“她说的投票权威慑呢?”一个年轻理事问,“我不想被压票。”
“不需要对外投。”江正霄开口,“内部立决。但留痕必须做:投票明细、权限变更、访问名录,三份留痕。”
“我再补一条。”监事会主席插话,“回填报告里要标出‘补提’的来源:原始凭证\/电话回访\/志愿者打卡。口径写清楚,优先级写清楚。”
“同意。”江阮点头,“口径名词表 v0.2今晚发。”
投票开始。屏幕上灰白配色,不再允许任何“绿=同意”的心理暗示;每一票都挂着匿名编号与hash签名。
结果:7:3,通过。
“复印权给你。”江正霄敲定,“七天。”
“第一天从午餐项目开始,”江阮说,“先核对**‘补提透明墙’与原始台账**;第三天进专项募捐;第五天做交接链;第七天交回填报告v1。”
会议散去前,一位年长理事忽然问她:“你到底要的是什么?要赢还是要好?”
“要好。”江阮说,“赢是今天的安慰,好是明天的秩序。”
——
傍晚四点,受控复印室准备就绪。一个低温的玻璃房,门口拍着“只读区”蓝牌。第三方律师、监事会秘书、证据室对接组三方就位。扫描仪离线工作,旁边是一台打着“冷镜像”标签的孤立主机。
第一本账册打开,纸张的纤维在冷光下显出细小的毛茬。顾琴坐在外侧窗边,眼神慎重,不插手,不离开——她不是监督,她只是见证。
“序列号录入,hash启动。”苏砚的声音平稳,“去标识水印——开。”
滴——扫描仪吐出第一页。水印斜斜盖着“仅限对照”,字里行间有那些熟悉的项目名,“校园午餐”旁边是日期\/份数。
“异常标红。”岑初在屏幕上圈住“周末默认”的条目,“回填去问校方与志愿者,二次确认。”
“交接链这页要拍照原件水位。”苏砚提醒,“签名、盖章、时间戳,三件缺一不可。”
外面天光一点点暗下去。机器的“嗒嗒”声像心跳。
第三方律师偶尔抬头,看一眼江阮,目光里带着职业的警惕——也带着难得的信任。
第五册翻开时,出现一条手写更正:“7.17配送份数更正:+120(电话补提)。”
“补提墙里对应的那条写的是‘+80’。”岑初查表,“口径不一致。”
“标注‘需对照’。”江阮说,“把电话录音编号要来,挂上去标识的元数据:时长\/来电号\/接线员编号。内容先不公开,存在性先证。”
第八册是专项募捐。匿名捐款的票据被规整成序,抬头统一,三栏数据扎得很紧。江正霄在门口站了一分钟,没有进来。他的影子落在门框上,像一段记不得怎么拼接的楼梯。
“体面=诚实。”顾琴低声,像是说给他,也像是说给这屋里冷冷的机器。
——
晚上九点,第一日的受控复印收尾。冷镜像与hash打包,律师与监事会共签名。
证据室同步挂出**“复印回填·日报v1”(不含内容,只公开进度条与流程节点**):
进度:午餐项目账册复印完成30%;
异常:发现**“电话补提”**与“补提透明墙”不一致2处(待对照);
下一步:核对交接链与签名水位;
只问三个问题:
1 “电话补提”的证据是什么?存在性如何独立证明?
2 “匿名捐”的路径图何时公开?
3 交接链中**“夜间补发”的审批与留痕**在哪?
发布后不到十分钟,衡岚的“派遣工个人行为”声明底下,自动出现了**“替死鬼识别四问”的工具卡链接**。评论开始出现方法论:
【先看权限】
【谁在何时签“替代”等同】
【有没有路由日志】
路人缘曲线在后台稳稳往上。黑公关在旁边试图拉扯:“她拿到账册就是泄密”。
证据室的FAq适时顶上去:
q:受控复印=泄密?
A:不是。受控复印=只读扫描+去标识水印+律师监视+hash存证;复印件不外流,仅用于口径校准与交接链核。
“七天。”苏砚在白板角写,“我们按日递进:
d1:复印+异常标记
d2:口径回填 v0.2
d3:专项募捐路径图 v0.1
d4:交接链对照(夜间补发)
d5:对账摘要比对(U盘线联动)
d6:公开申诉与审计接口
d7:回填报告 v1 + 行动建议”
她写完,静了一秒,又补了四个字:“止血≠止证。”
——
夜深。会客厅空了,风铃休息。江阮关上“受控复印室”的灯,走到走廊尽头小房间门口。门被风从她身后轻轻吹了一下,半合。
江正霄站在涂着暗漆的楼梯半段,手里还拿着白天的议案纸。“你要的越来越多。”
“不是要。”江阮说,“是该有。”
“七天。”他重复,“你要我信你,我给你流程;你要我停下,我给你边界。家业要活下去。”
“底线也要活下去。”她回望他,“家不是挡流程的垫片,家是让流程不被恐吓的后盾。”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冰从楼梯的阴影里爬过来,爬上两人的肩膀。家庭关系像窗外的风,在某一刻冻结成一块静止的玻璃。
走回书房的路上,手机震了一下,是迟望的短讯:
【投票异常·开发者自述明早八点挂。】
【附带option_map的变更人与审批单(去标识)。】
紧接着是孟筠的密线提示:
【中央药库‘代签’那页,明天给你权限日志。】
【夜班助理愿意谈,但要匿名。】
江阮把两条消息存入“明日爆点”。她知道,止血不是把血藏起来,是扎住出血口,然后清创、缝合、留痕。
她在白板上写下今晚的最后一行:
“家业要稳,底线要硬。”
把笔放下时,她忽然想到白天老理事的那句问:要赢还是要好。
她对着空屋点了点头:要好。
——
【互动】如果给“受控复印”加一条你最想要的保障条款,你会选哪条?
A. 第三方律师全程在场并签名
b. 复印件统一去标识+水印
c. 每72小时公开“回填进度条”(不公开内容)
d. 访问名录与权限变更留痕可查
留言告诉我理由;我把得票最高的一条写进**“受控复印守则 v1.1”**并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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