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的暮色刚染透山脊,溶洞据点的议事区就亮起了油灯。杨岩芯正对着沙盘推演芦苇沟的防御部署,指尖刚点在代表粮库的黏土模型上,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斥候小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怀里紧紧护着一块用油布包裹的木牌:“杨兄弟!苏姐!张大叔截到的!蛮兵的密信!”
苏妙音猛地站起身,鹿皮靴底在石板上踏出脆响。她快步迎上去接过木牌,油布上还沾着泥土和血迹,掀开后露出一块巴掌大的桦木板,上面用烧红的铁针刻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明日卯时,送十石稻米至芦苇沟,祭祀用镰刀,需见‘狼头’为证,勿误。”
“稻米?镰刀?祭祀?” 林羽凑过来皱着眉,一巴掌拍在沙盘上,“这蛮兵搞什么鬼?都要打仗了还搞祭祀?”
杨岩芯指尖划过木板上的刻痕,发现字迹深浅不一,“稻米”“镰刀” 几个字刻得格外用力,边缘还有反复涂改的痕迹:“这不是普通的书信,是暗号。高桥吃了几次亏,肯定改用密语传递消息了。”
“张大叔呢?” 苏妙音突然抓住小李的胳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张大叔是黑石镇的货郎,也是情报网里最资深的暗线,专门负责收集蛮兵据点的动静。
小李喘着气回答:“张大叔被蛮兵抓去当挑夫了!这木牌是他趁蛮兵不注意,塞给买菜的王婶,让王婶转交给我们的!他说蛮兵催得紧,让他送完信还要去芦苇沟‘备祭品’!”
苏妙音的心猛地一沉。她快步走到墙角的木箱旁,翻出一摞厚厚的麻纸 —— 那是近一个月收集的蛮兵情报,从日常口令到物资账本,密密麻麻记满了笔记。“快拿油灯来!” 她对着油灯展开麻纸,指尖在字迹间快速游走,“之前截获的蛮兵账本里提过‘三车布匹换五柄刀’,后来证实是‘三队人马换五挺机枪’;还有他们的口令‘砍柴’,实际是‘集合’。这‘稻米’‘镰刀’肯定也是代指。”
赵老栓这时端着刚锻好的破甲锥进来,看到木板上的字突然开口:“俺想起了!上次修铳枪时听蛮兵说‘明日要运稻米’,当时以为是真的粮食,现在看来不对劲!还有‘镰刀’,他们最近总说‘磨镰刀’,俺瞅着他们的铳枪都擦得锃亮!”
“有道理!” 苏妙音眼睛一亮,在麻纸上圈出 “稻米” 二字,旁边批注 “粮草 \/ 兵力”,又圈出 “镰刀”,批注 “武器 \/ 铳枪”。但 “十石”“祭祀”“狼头” 还没头绪,她皱着眉盯着木板,突然发现 “石” 字的撇画特别长,几乎穿透了木板,而 “狼头” 二字刻得比其他字大一圈。
“杨兄弟,你看这‘十石’会不会是兵力?” 苏妙音抬头看向杨岩芯,“蛮兵之前用‘石’代指小队,一石就是一队,十石就是十队?”
杨岩芯立刻在沙盘上摆出十个小木牌:“有可能。但‘祭祀’是什么?总不能是真的祭祀。” 他突然想起之前推演时预判蛮兵要烧粮库,“难道是‘进攻’?用祭祀的名义掩盖进攻意图!”
“狼头!” 小李突然喊出声,“蛮兵的旗帜是狼头!‘见狼头为证’就是见到狼头旗为信号!”
苏妙音猛地一拍桌子,油灯的火苗都跳了一下:“串起来了!明日卯时,十队蛮兵携带武器到芦苇沟,见到狼头旗就发动进攻!” 但她很快又皱起眉,“不对,少了关键信息 —— 进攻目标是粮库还是据点?兵力只有十队吗?”
她重新拿起木板,对着灯光仔细看,发现木板背面有几道极浅的刻痕,像是用指甲划的:“一、三、五”。“这是什么意思?” 苏妙音指尖划过刻痕,突然联想到蛮兵的布防图,“一、三、五可能是方位!芦苇沟的粮库在一号区域,据点东侧在三号,水源地在五号!”
杨岩芯立刻补充:“十队兵分三路?一队攻粮库,三队攻东侧,五队袭水源地?这符合高桥分进合击的战术!”
但苏妙音还是觉得不对劲,她翻出之前从蛮兵斥候身上搜出的半张暗号表,上面有“日月星辰” 对应 “一二三四”,“风雨雷电” 对应 “东南西北”。“‘卯时’是时间,‘十石’是兵力,‘镰刀’是武器,‘祭祀’是进攻,‘狼头’是信号,那‘芦苇沟’是集结点,可为什么要提‘送稻米’?” 她突然停顿,“等等,‘送稻米’不是代指兵力,是真的要送粮草!他们要在芦苇沟囤积粮草,为进攻做准备!”
“对!” 杨岩芯茅塞顿开,“高桥知道我们断过他的粮道,这次故意先送粮草吸引我们注意力,其实是掩护兵力集结!十队蛮兵先到芦苇沟接收粮草,然后趁我们去劫粮,再分三路进攻!”
苏妙音立刻起身:“我去验证!老王在黑石镇的粮铺有眼线,问问今天蛮兵是不是买了十石粮!” 她抓起油灯就往外走,裙摆扫过门槛时差点绊倒,却毫不在意地加快脚步。
半个时辰后,苏妙音带着满身寒气回来,脸上带着兴奋:“证实了!黑石镇的粮铺今天被蛮兵买走十石糙米,说是‘祭祀用’,而且有十个蛮兵小队刚出黑石镇,往芦苇沟去了!还有,老王说看到那个地形师跟着队伍,手里拿着个画着符文的木牌 —— 就是之前提到的‘特殊祭品’!”
“终于全对上了!” 杨岩芯一拳砸在沙盘上,“高桥的计划是:明日卯时,十队蛮兵在芦苇沟接收粮草,地形师用符文木牌‘祭祀’(其实是发动邪术),然后兵分三路:一队烧粮库,三队攻东侧悬崖,五队断水源,同时主路的蛮兵再发动佯攻,让我们首尾不能相顾!”
林羽立刻抄起重机枪:“俺带弟兄去芦苇沟设伏!把粮草和蛮兵一起端了!”
“不行。” 苏妙音拉住他,“蛮兵肯定在粮草周围埋了雷,而且地形师的邪术不知道有什么威力,不能硬闯。我们得将计就计,先假装去劫粮,引诱他们暴露兵力,再各个击破。”
她走到沙盘前,用木炭画出新的战术:“杨兄弟带掷弹筒队守东侧悬崖,这里是他们的主攻方向;林队长带轻机枪队去芦苇沟附近的山坡埋伏,等蛮兵卸粮时放两枪就撤,假装劫粮失败;张狗子带降兵守水源地,埋上连环雷;我带斥候盯着地形师,他一拿木牌就用铳枪打他的手,破坏邪术;赵师傅,连夜造二十颗火障雷,放在粮库周围,要是蛮兵真冲过来,就烧他们个措手不及!”
赵老栓立刻应声:“俺这就去!保证天亮前造好!”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苏妙音没有休息,她坐在油灯下,把破译出的暗号整理成表,在每个代指词旁标注对应的军事术语,还画了简易的符号,方便队员们记忆。“记住,‘稻米’是粮草,‘镰刀’是铳枪,‘祭祀’是进攻,‘狼头’是信号,‘石’是小队,‘风雨雷电’是方位!” 她拿着暗号表,挨个给小队队长讲解,直到每个人都背熟。
午夜时分,斥候传回消息:蛮兵的粮草队已经到了芦苇沟,正在老庙旁卸粮,十个小队分散在周围警戒,地形师在庙门口摆了个简易祭坛,木牌放在上面,正围着祭坛念念有词。
苏妙音立刻对杨岩芯道:“地形师在准备邪术,看来‘祭祀’真的和邪术有关!我们得提前动手!”
杨岩芯点头:“通知林羽,提前一刻钟行动,放枪后立刻撤到第二埋伏点;张狗子,把水源地的雷再检查一遍;陈二柱,掷弹筒瞄准老庙的祭坛,只要地形师拿木牌就开火!”
丑时三刻,芦苇沟方向突然传来 “哒哒” 的轻机枪声,紧接着是 “轰” 的一声陶罐雷爆炸。苏妙音在了望台举着望眼镜,看到蛮兵果然乱作一团,十个小队立刻集结,朝着林羽撤退的方向追去,地形师也慌忙抓起木牌,刚要念咒,陈二柱的掷弹筒就开火了!
炮弹精准命中祭坛,木牌被炸飞,地形师吓得趴在地上。蛮兵追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 “轰!轰!轰!” 的爆炸声 —— 张狗子的连环雷响了,袭水源地的五队蛮兵被炸倒一片。攻东侧悬崖的三队蛮兵刚摸到悬崖下,杨岩芯的掷弹筒就炸了过来,碎石飞溅,把他们逼了回去。
主路的蛮兵听到枪声,以为是总攻信号,立刻朝着据点冲锋,却被早有准备的队员用陶罐雷和轻机枪打了回去。
不到一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蛮兵十队人马损失了七队,粮草被烧了个精光,地形师被俘虏,只有少数残兵逃回了黑石镇。
押解地形师回来时,苏妙音拿着那块破译的木牌问他:“‘十石稻米’是不是十队兵?‘祭祀’是不是邪术?”
地形师脸色惨白,瘫在地上:“是…… 是……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暗号只有高桥大人和几个军官知道!”
苏妙音冷笑一声,拿出整理好的暗号表:“你们的暗号用的是日常物品代指,只要留心观察你们的言行,不难破解。比如‘稻米’代粮草,‘镰刀’代武器,这些都是你们平时挂在嘴边的东西。”
杨岩芯走过来,拍了拍苏妙音的肩膀:“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就中了高桥的计。这暗号破译的本事,没人比你更厉害。”
苏妙音把暗号表递给杨岩芯,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骄傲的笑容:“这是情报网的功劳,要是没有张大叔舍命送信,没有老王的眼线,我也破译不了。接下来我们可以用这个暗号表,截获更多蛮兵的消息,甚至可以发假情报骗他们!”
杨岩芯眼睛一亮:“好主意!下次我们就发假信,说‘明日午时送二十石稻米至断石谷’,引诱高桥来,再给他设个大陷阱!”
众人都笑了起来,溶洞里的油灯映着一张张兴奋的脸庞。苏妙音把暗号表小心翼翼地收进木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情报网更完善,让蛮兵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夜色渐深,队员们都去休息了,苏妙音却还在油灯下整理情报。她想起张大叔还在蛮兵据点里,心里有些担忧,便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暗号信,准备让斥候送进去,告知张大叔蛮兵大败的消息,让他安心。信上写着:“稻米已烧,镰刀已断,祭祀失败,勿念。”
她相信,只要情报网在,只要他们能及时破译蛮兵的暗号,就永远能掌握战场的主动权,不管高桥耍什么花样,他们都能一一破解。窗外的寒风还在呼啸,但苏妙音的心里却暖暖的,因为她知道,每一次准确的情报,每一次成功的破译,都在为打败蛮兵、守护家园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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