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的秋霜刚染白山脊,苏妙音带回的情报就像一块巨石砸进溶洞据点的议事区。她展开浸透晨露的舆图,指尖重重按在鹰嘴崖下的虚线处:“老王冒死混进黑石镇粮库,确认蛮兵粮道改走这条官道 —— 从黑石镇出发,经鹰嘴崖临时粮站,再分运到西坡、北河两个哨卡,每天正午有三辆粮车过境,护送的骑兵从五人增到十人。”
林羽一拳砸在石桌上,石屑簌簌掉落:“鹰嘴崖那地方地势险要,骑兵一冲下来咱们根本挡不住!之前突袭哨卡是趁他们换岗,现在护送的是精锐骑兵,硬抢就是送死!”
杨岩芯盯着舆图上的临时粮站标记 —— 那是个用原木搭的敞棚,周围只围了半人高的栅栏,显然是蛮兵临时增设的中转站。“硬抢不行,就远程烧。” 他突然开口,手指划过舆图西侧的山梁,“这里比粮站高两百米,直线距离不足三里,正好在咱们火箭的射程内。”
“火箭?” 赵老栓刚从锻炉房进来,手里还拿着半截铁管,“上次试射的火箭射程才两里,而且准头差得远,根本打不中粮站!”
“可以改。” 杨岩芯蹲下身,用木炭在地上画起火箭结构图,“把箭杆加粗,箭尾加三片尾翼稳定弹道;箭头改成铁皮圆筒,里面装煤油和硫磺的混合物,再塞一根延时引信 —— 发射时点燃引信,火箭落地时引信正好烧完,炸开后煤油飞溅,遇火就着,正好烧粮草。”
苏妙音立刻补充:“我让斥候再探,确认粮站的粮草堆放位置,画成精确坐标;另外,鹰嘴崖的骑兵每天正午会在粮站旁休息,咱们可以趁他们下马吃饭时动手,减少拦截风险。”
接下来的两天,据点里一片忙碌。赵老栓带着两名锻工改造火箭:箭杆用的是深山里的硬木,削得笔直;铁皮箭头是用缴获的蛮兵罐头盒敲成的,每只能装半斤煤油和二两硫磺;尾翼用薄铁皮剪成三角形,用铆钉固定在箭尾,试了三次终于让火箭飞行轨迹稳定下来。
杨岩芯则带着陈二柱调试射程。他们在山梁上立起稻草人当靶,从两百步到三百步,不断调整火箭的仰角和尾翼角度。“仰角三十度,尾翼向左偏半指,试试!” 杨岩芯大喊。陈二柱点燃引信,火箭 “嗖” 地飞出,带着尖啸落在稻草人右侧三步远的地方。“近了!仰角再抬一度!” 又试了五次,火箭终于精准命中稻草人,铁皮箭头炸开,煤油泼了稻草人一身,瞬间被引信的火星点燃。
“成了!” 众人欢呼起来。杨岩芯擦了擦额头的汗:“再造十枚,每枚箭头加一把干艾草,燃烧更持久;另外,让林羽带侦骑小队去鹰嘴崖东侧的山谷埋伏,等火箭点燃粮草,骑兵肯定会追,你们就用陶罐雷断他们的退路。”
第三天清晨,行动开始。苏妙音的斥候传回最终情报:粮站里堆了二十多袋糙米,还有五桶食用油,守卫只有两名蛮兵,护送骑兵正在粮站旁的石头上吃饭,武器都靠在一旁。
杨岩芯带着十名队员扛着火箭发射器(用木架改造的简易发射架)登上西坡山梁,将发射器对准粮站方向。“按坐标来,第一枚打粮草堆,第二枚打油桶,第三枚打栅栏门,别让他们抢着救火!” 他逐一检查火箭的引信,确保延时正好是十秒 —— 足够火箭飞行到粮站的时间。
林羽则带着侦骑小队埋伏在东侧山谷,马刀出鞘,陶罐雷的引线握在手里,只等信号。
正午的太阳升到头顶,粮站里的蛮兵正掀开粮袋,用勺子舀米试吃。杨岩芯举起手臂:“准备!点火!”
陈二柱率先点燃第一枚火箭的引信,火光一闪,火箭带着 “呜呜” 的声响直冲天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砸在粮草堆上。“轰” 的一声,铁皮箭头炸开,煤油和硫磺飞溅,干草瞬间燃起大火,浓烟滚滚升空。
“第二枚!” 第二枚火箭直奔油桶,“砰” 地撞碎油桶,食用油遇火立刻变成火海,火舌窜起三丈高。
“第三枚!” 火箭砸在栅栏门上,木门被炸开,火焰顺着门框蔓延,把粮站的出口封死。
两名守卫蛮兵吓得魂飞魄散,刚要喊人,就被山梁上的铳枪点射倒地。吃饭的骑兵听到爆炸声,抬头看到粮站着火,立刻抄起武器往粮站冲。“就是现在!” 林羽大喊,队员们猛地拉动陶罐雷引线,“轰!轰!” 两声,山谷入口的石块被炸落,堵住了骑兵的退路。
骑兵见状不妙,转头想逃,却被侦骑小队的马刀拦住。李老根挥舞着改良马刀,一刀就劈断一名骑兵的铳枪,紧接着补上一刀,那骑兵惨叫着倒地。其他骑兵见状四散逃窜,却被队员们逐个追上,不到一刻钟,十名骑兵尽数被歼灭。
山梁上的杨岩芯看着粮站的大火,浓烟已经遮天蔽日,连黑石镇方向都能看到。“撤!” 他下令,队员们扛起发射器,沿着隐蔽的山道撤离。
刚回到据点,苏妙音就带来了新消息:“黑石镇的蛮兵看到浓烟,派了三十人往粮站赶,结果在山谷口被咱们的地雷炸了个措手不及,死伤十几个,剩下的逃回黑石镇了!”
林羽把缴获的骑兵铳枪往地上一放,兴奋地说:“这远程焚烧太痛快了!不用近身拼杀,就把二十多袋粮草烧了个精光,还灭了他们的护送骑兵!”
杨岩芯却皱着眉:“这只是开始。高桥丢了粮草,肯定会再调粮,但黑石镇的粮库储备不多,他要么从东域调粮,要么抢周边村寨的粮食。苏妙音,你让情报网盯紧黑石镇的动静,看他下一步怎么走;赵师傅,咱们再造二十枚燃烧火箭,要是他敢抢百姓的粮,咱们就烧他的运粮队。”
果然,三天后,苏妙音传回情报:高桥派了五十人去周边的红星村抢粮,还抓了二十多个村民当挑夫,计划明天清晨运回黑石镇。
“不能让他得逞!” 杨岩芯立刻制定计划,“林羽带二十人,在红星村到黑石镇的必经之路‘落马坡’埋地雷;陈二柱带十枚燃烧火箭,在坡顶设发射点;我带侦骑小队去红星村外围,等蛮兵抢粮出来,就用信号弹通知坡顶开火,同时解救村民。”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杨岩芯带着侦骑小队埋伏在红星村外的树林里。没多久,就听到村里传来哭喊和打砸声,五十名蛮兵押着扛粮的村民走出村子,往落马坡方向去。
“放信号弹!” 杨岩芯下令,一名队员掏出信号枪,“砰” 的一声,红色信号弹升空。
坡顶的陈二柱看到信号,立刻点燃火箭。十枚火箭接连升空,精准砸在蛮兵队伍中间,粮草瞬间燃起大火。蛮兵大乱,纷纷扔下粮袋躲避,林羽趁机大喊:“冲!” 二十名队员从坡两侧冲出,地雷同时爆炸,蛮兵死伤惨重。
杨岩芯则带着侦骑小队冲进混乱的人群,大喊:“乡亲们,蹲下!” 村民们立刻蹲下,队员们挥舞马刀砍向蛮兵,没一会儿就解决了残余的蛮兵。
“快跟我们走!” 杨岩芯带着村民往据点方向撤,临走时一把火烧了剩下的粮袋。
回到据点,村民们对着队员们连连道谢,其中一个老人捧着半袋糙米递给杨岩芯:“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们的过冬粮就被抢光了!”
杨岩芯把糙米还给老人:“这是我们该做的。以后蛮兵再敢来,我们还揍他们!”
接连两次烧粮,让黑石镇的蛮兵彻底陷入粮草危机。苏妙音的情报显示,黑石镇粮库已经见底,蛮兵每天只能喝稀粥,不少人开始逃兵。高桥气得在指挥部里摔东西,还杀了两个负责粮道的小队长,但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是扩大战果的好时机!” 杨岩芯在议事会上说,“高桥缺粮,他的哨卡肯定守不住。咱们先打南坡哨卡,再打北河哨卡,最后逼他退出黑石镇!”
队员们士气高涨,纷纷请战。赵老栓拍着胸脯:“俺再造十门掷炮,保证把哨卡的碉堡轰平!”
就在这时,了望台传来信号:“黑石镇的蛮兵动了!大约一百人,往南坡哨卡去了,好像是换防!”
杨岩芯眼睛一亮:“正好!他们换防时最松懈,咱们半路伏击,再烧他一次!”
他立刻调整计划:“林羽带三十人,在南坡哨卡必经的‘清风峡’埋地雷和燃烧弹;陈二柱带十五枚燃烧火箭,在峡口山顶设伏;苏妙音带斥候,在峡口外放哨,看到蛮兵进入峡谷就发信号。”
中午时分,苏妙音传来信号:蛮兵进入清风峡!
陈二柱立刻点燃火箭,十五枚火箭如流星般砸进峡谷,蛮兵队伍中间的粮草堆(高桥给南坡哨卡送的最后一批粮)瞬间燃起大火。林羽趁机下令:“炸!” 地雷和燃烧弹同时爆炸,峡谷里一片火海,蛮兵惨叫着往峡口逃,却被队员们堵住退路。
不到半个时辰,战斗结束,一百名蛮兵被歼灭,粮草全被烧毁。
消息传到黑石镇,高桥彻底崩溃。苏妙音的情报说,他已经向驻守东域的蛮兵指挥官求援,但东域自身也缺粮,只答应派三十人支援,还要十天才能到。
“十天?足够我们拿下黑石镇了!” 杨岩芯握紧拳头,“苏妙音,摸清黑石镇的布防;赵师傅,加快造掷炮和火箭;林羽,整合队伍,三天后,我们对黑石镇发动总攻!”
据点里一片沸腾,队员们擦枪磨刀,锻炉房的锤子声日夜不停,燃烧火箭的硫磺味弥漫在空气中。杨岩芯站在了望台上,望着黑石镇的方向,心里清楚,焚烧粮道的远程行动不仅断了高桥的粮草,更打垮了他的士气,接下来的总攻,将是收复黑风岭的关键一战。
夕阳下,燃烧火箭的箭头在炉火中被烧得通红,映照着队员们坚定的脸庞。杨岩芯知道,这场仗他们必胜,因为他们不仅有先进的武器和战术,更有百姓的支持和保家卫国的决心。而高桥的粮草危机,只是他溃败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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