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峡的风雪刚停三日，苏妙音带回的情报就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斩妖队的议事洞。她浑身裹着雪沫，手指冻得发紫，却死死攥着一张揉皱的草图，声音因急促的喘息而颤抖：“杨先生，林队长，出事了！黑石镇的蛮兵开来了三辆‘铁壳车’，昨天突袭了咱们的西坡前哨，两名弟兄牺牲了，铳枪打上去根本没用，子弹全弹飞了！”
议事洞瞬间安静下来，炭火盆里的火星噼啪作响，映着队员们凝重的脸。林羽一把抓过草图，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形似铁盒子的车辆，履带式车轮，车身覆盖着铁板，车头有个突出的机枪塔：“这玩意儿就是铁壳车？看着跟移动的碉堡似的！”
“是轻型甲胄车辆，” 杨岩芯指尖划过草图上的装甲厚度标记，眉头紧锁，“根据情报，装甲大概 8 毫米厚，咱们的土制铳枪用的铅芯弹根本打不穿。前哨的弟兄用陶罐雷炸，也只炸凹了一块装甲，没能摧毁它。”
“那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横冲直撞吧！” 王小虎急得跺脚，他的堂弟就在西坡前哨，牺牲的两名弟兄里就有一个是他发小。
杨岩芯没说话，走到舆图前，指尖在西坡到黑石镇的路线上滑动：“铁壳车机动性强，适合山地作战，但也有弱点。你们看，它的履带很窄，遇到沟壑容易卡住；观察窗是玻璃的，防弹能力弱；还有发动机舱，装甲最薄，是要害。” 他转身看向赵老栓，“赵师傅，咱们的炸药包能炸穿 8 毫米的铁板吗？”
赵老栓蹲在地上，用木炭画着锥形：“要是能把炸药聚在一个点上，应该能行！俺以前给老铁匠打下手，见过用錾子凿铁，力气集中在尖上就容易凿透。炸药要是能聚能，威力肯定比散着炸大！”
“对，就是聚能效应！” 杨岩芯眼睛一亮，“用铁皮做一个锥形罩，把炸药填在里面，爆炸时能量会集中到锥尖，产生高温高压的金属射流，就能击穿甲胄。这是破甲弹的原理，咱们用土办法也能实现。”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负责警戒的队员跑进来大喊：“杨先生！不好了！一辆铁壳车朝咱们据点来了，后面还跟着二十名蛮兵！”
众人立刻抄起武器冲出据点，只见远处的山道上，一辆铁壳车正轰隆隆地驶来，履带碾压积雪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头的机枪时不时扫射，子弹打在岩石上溅起碎石。林羽咬牙骂道：“狗娘养的，竟然打上门来了！”
“别硬拼！撤进峡谷！” 杨岩芯大喊。队员们立刻按照预定方案撤退，将铁壳车引向狭窄的 “一线天” 峡谷 —— 那里路面窄，铁壳车无法转向，正好是测试破甲方案的绝佳场地。
铁壳车果然追进了峡谷，车身几乎贴着两侧的岩壁，速度慢了下来。杨岩芯站在峡谷上方的制高点，举起望远镜观察：“你们看，它的观察窗在车头左侧，履带的连接处有缝隙，发动机舱在后部！” 他对身边的林羽说，“你带五名队员，用铳枪射击观察窗，吸引蛮兵注意力；我带赵师傅，在它必经之路布置聚能炸药包。”
林羽立刻带队隐蔽在峡谷两侧，举起铳枪对准铁壳车的观察窗。“砰！砰！” 几声枪响，观察窗的玻璃被打裂，里面的蛮兵吓得缩了回去，铁壳车顿时放慢速度，机枪胡乱扫射。
趁这个间隙，杨岩芯和赵老栓快速在路面上挖坑，将一个裹着锥形铁皮罩的炸药包埋进去，锥尖朝上，正对着铁壳车的履带连接处。赵老栓用铁丝将炸药包固定好，拉响引信后两人迅速撤离：“杨先生，这玩意儿能成不？俺心里没底！”
“放心，聚能效应错不了！” 杨岩芯拉着他躲到岩石后，紧紧盯着铁壳车。
铁壳车慢慢靠近炸药包，履带正好压在锥形罩上方。“轰！” 的一声巨响，炸药包爆炸产生的金属射流瞬间击穿了履带，铁壳车猛地一顿，履带脱落下来，车轮在原地空转，再也动弹不得。
“成了！” 队员们欢呼起来。峡谷两侧的铳枪同时开火，后面的蛮兵失去铁壳车掩护，纷纷被击倒。铁壳车里的蛮兵试图打开舱门逃跑，被林羽扔进去的手榴弹炸得粉碎。
清理战场时，队员们围着瘫痪的铁壳车啧啧称奇。杨岩芯用匕首敲了敲装甲上的弹孔，又查看被炸毁的履带：“聚能炸药包有效，但有两个问题：一是需要人工布置，太危险；二是对运动中的目标命中率低，刚才全靠铁壳车减速才成功。”
“那咋办？总不能每次都让弟兄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埋炸药吧？” 林羽摸着被炸坏的履带，眉头紧锁。
杨岩芯蹲下身，仔细观察铁壳车的底盘：“它的底盘离地面只有 20 厘米，我们可以做一种触发式的破甲地雷，埋在地下，铁壳车压过去就爆炸。而且要优化聚能罩，让金属射流能击穿底盘装甲，直击乘员舱或发动机。”
回到据点，杨岩芯立刻画出破甲地雷的草图：主体是一个铁皮圆筒，里面装炸药，顶部是锥形聚能罩，罩口朝上，底部装触发装置 —— 用两根细铁丝连接击针，铁壳车压过铁丝，击针下落引爆炸药。“赵师傅，聚能罩要用纯度高的铁皮，捶打得越薄越光滑越好，这样射流更集中。”
赵老栓拿着草图研究了半天：“俺能做，但铁皮太薄容易变形，得用模具固定。俺这就去打造锥形模具，保证聚能罩的精度！”
接下来的两天，据点里全员动员起来。铁匠铺里，赵老栓带着徒弟们捶打铁皮，火星溅得满地都是；溶洞实验室里，杨岩芯调整炸药配方，加入更多铝粉增强爆热；林羽则带着队员们在训练场挖掘模拟雷区，测试触发装置的灵敏度。
苏妙音则再次深入敌后，带回了更详细的铁壳车情报：“蛮兵一共有五辆铁壳车，都是从南方调来的，甲胄厚度 8-10 毫米，发动机在后部，油箱在侧面。高桥正准备用它们护送粮草，后天就出发。”
“正好，用蛮兵的粮草车当靶子！” 杨岩芯拍板，“林羽，你带游击队在黑石镇外的‘落马坡’布置雷区，那里是粮草车的必经之路，路面平坦，适合铁壳车行驶；苏妙音，你安排探子在远处观察，一旦铁壳车进入雷区就发信号；赵师傅，今晚必须造出十枚破甲地雷！”
当晚，铁匠铺的灯光亮了一夜。赵老栓用新打造的锥形模具，将铁皮捶打成标准的聚能罩，每个罩子的锥角都精确控制在 60 度 —— 杨岩芯说这个角度的聚能效果最好。队员们则将炸药填入圆筒，装上聚能罩和触发装置，每枚地雷都用防水油布包裹，确保在雪地里不会失效。
第二天清晨，十枚破甲地雷全部制作完成。杨岩芯带着队员们来到落马坡，亲自指导布置雷区：“地雷间隔五米，呈‘之’字形排列，这样不管铁壳车走哪条路线都能触发；触发铁丝要埋在雪下两厘米，用积雪掩盖，别让蛮兵发现。”
队员们小心翼翼地布置地雷，林羽则带着游击队员在坡顶隐蔽，手里拿着望远镜，紧盯着黑石镇的方向。中午时分，苏妙音的探子发来信号：“蛮兵来了！三辆铁壳车，五辆粮草车，三十名护卫！”
杨岩芯立刻下令：“所有人隐蔽！等铁壳车全部进入雷区再引爆！”
远处的山道上，三辆铁壳车轰隆隆地驶来，履带卷起积雪，后面跟着满载粮草的马车，蛮兵护卫端着步枪，警惕地扫视四周。铁壳车的驾驶员显然很自信，毫无防备地驶进了落马坡的雷区。
“第一辆进入！第二辆进入！第三辆进入！” 林羽低声计数，见最后一辆铁壳车的履带压过铁丝，猛地挥手，“引爆！”
队员们按下手中的起爆器（其实是拉绳触发，之前的触发装置是备用），只听“轰！轰！轰！” 三声巨响，三辆铁壳车几乎同时被炸中。第一辆铁壳车的底盘被击穿，乘员舱冒出浓烟；第二辆的履带被炸断，原地打转；第三辆更惨，油箱被射流击中，瞬间燃起大火，里面的蛮兵惨叫着打不开舱门，被活活烧死。
“冲！” 林羽大喊，队员们从坡顶冲下去，铳枪和手榴弹齐发。失去铁壳车掩护的蛮兵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扔下武器投降，五辆粮草车被完整缴获。
清理战场时，杨岩芯仔细检查被炸毁的铁壳车，发现聚能射流在底盘上穿出了直径三厘米的孔洞，完全达到了预期效果。“赵师傅，你看，这个聚能罩的效果比预想的还好！” 他指着孔洞对赵老栓说。
赵老栓摸着聚能罩的残骸，笑得合不拢嘴：“俺下次再把罩子捶得更薄点，说不定能炸穿更厚的甲胄！”
但杨岩芯却皱起眉头：“这次是咱们提前布置好的雷区，要是蛮兵的铁壳车突然袭击，咱们还是被动。得研发一种能随身携带、随时投放的破甲武器，比如破甲手榴弹，适合近战使用。”
他立刻画出破甲手榴弹的草图：在普通手榴弹的基础上，加装一个小型锥形聚能罩，采用碰炸引信，扔到铁壳车上就能爆炸。“赵师傅，这个聚能罩要小，重量控制在一斤以内，能让队员单手投掷。”
赵老栓接过草图，拍着胸脯：“没问题！俺明天就能做出样品！”
这时，一名队员跑来报告：“杨先生，被俘的蛮兵说，高桥还有两辆铁壳车，准备明天亲自带队，要为被炸毁的铁壳车报仇！”
林羽眼睛一亮：“正好！咱们用新做的破甲手榴弹试试手！”
杨岩芯却摇头：“不行，破甲手榴弹还没测试，不能冒险。咱们还是用老办法，在据点外围布置雷区，引诱高桥进来。另外，把缴获的粮草车摆在据点前，假装在搬运，吸引铁壳车靠近。”
当晚，队员们在据点外围布置了二十枚破甲地雷，又将粮草车摆成一排，几名队员伪装成搬运粮食的民夫，在雪地里忙碌。杨岩芯则带着林羽和赵老栓，在了望台观察，手里拿着刚做好的破甲手榴弹样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第二天一早，高桥果然带着两辆铁壳车和四十名蛮兵来了。他坐在第一辆铁壳车里，透过观察窗看到据点前的粮草车，以为斩妖队在搬运战利品，大笑道：“一群土八路，抢到粮草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铁壳车，冲上去！把他们全灭了！”
两辆铁壳车轰鸣着冲向据点，眼看就要进入雷区。杨岩芯举起信号枪，对着天空发射了一枚红色信号弹 —— 这是引爆地雷的信号。
“轰！轰！” 两声巨响，两辆铁壳车同时触发地雷，第一辆的发动机舱被击穿，冒出黑烟；第二辆的观察窗被射流击中，玻璃碎片飞溅，驾驶员当场毙命。
“开火！” 杨岩芯大喊，据点里的铳枪同时开火，蛮兵们被打得措手不及。高桥在铁壳车里见势不妙，大喊：“撤退！快撤退！” 但剩下的蛮兵早已溃不成军，被队员们追着打，死伤过半。
高桥狼狈地驾驶着受损的铁壳车逃跑，杨岩芯拿起破甲手榴弹，对着铁壳车的尾部扔了过去。手榴弹正好落在发动机舱上，“轰” 的一声，发动机彻底报废，铁壳车停在雪地里，高桥只能弃车逃跑。
“可惜让他跑了！” 林羽气得跺脚。
杨岩芯却拿着破甲手榴弹的残骸，满意地点头：“虽然没抓到高桥，但破甲手榴弹测试成功了！你看，发动机舱被炸开一个大洞，效果很好。”
回到据点，队员们围着缴获的铁壳车和破甲武器欢呼。杨岩芯则召集众人开会：“蛮兵的铁壳车不是不可战胜的，我们已经有了破甲地雷和破甲手榴弹两种方案。接下来，我们要批量生产这两种武器，同时研究对付更厚甲胄的方法 —— 高桥肯定会调更厉害的铁壳车来报复。”
他转向赵老栓：“赵师傅，破甲地雷和手榴弹的生产要标准化，聚能罩的锥角、炸药的配比、引信的时间，都要统一标准，确保每一枚武器的威力都一样。”
赵老栓立刻应下：“俺这就制定标准，保证每枚武器都跟样品一样好用！”
苏妙音这时补充道：“我听说蛮兵在北方有更大的兵工厂，能生产更厚的甲胄，咱们得提前准备，不能只满足于对付现在的轻型铁壳车。”
杨岩芯点头：“你说得对，我们的破甲武器要升级。下一步，我们要研发无后坐力炮，用火炮发射破甲弹，能在更远的距离摧毁铁壳车，甚至碉堡。”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新的草图，上面画着一门简易火炮，“这是无后坐力炮的原理，利用火药燃气向后喷射抵消后坐力，适合步兵携带，赵师傅，你看能做出来吗？”
赵老栓盯着草图看了半天，眉头紧锁：“炮管不好做，得用无缝钢管，咱们现在的铁匠铺做不出来。不过俺可以试试用厚铁皮卷成炮管，再用铁丝加固，应该能行！”
“好！” 杨岩芯拍板，“先做样品，哪怕只能打几发，能摧毁铁壳车就行！”
当天下午，铁匠铺里又响起了捶打的声音，赵老栓带着徒弟们开始制作无后坐力炮的炮管；杨岩芯则在溶洞里调整破甲弹的配方，加入钨砂增强穿甲能力；林羽则带着队员们训练破甲武器的使用，尤其是破甲手榴弹的投掷精度。
据点外，积雪覆盖的地面上，那辆被炸毁的铁壳车残骸静静地躺着，阳光照在扭曲的装甲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杨岩芯站在了望台，望着黑石镇的方向，心里清楚，铁壳车的出现只是蛮兵反扑的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但他并不害怕，从改造土枪到制作破甲武器，每一次危机都推动着他们进步，而这一次，他们不仅要应对铁壳车，更要为未来的大规模作战积累经验 —— 军工救国的路，才刚刚走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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