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运河夜航:杀机暗藏的水波
暮秋的运河,夜色如墨。一艘挂着 “钦差查案” 旗号的官船正缓缓航行,船身切开平静的水面,留下两道泛着微光的水痕。船舱内,张砚正对着烛火翻阅江淮盐运司的账册副本,指尖划过 “漕运总督府拨付盐船延误” 的记录,眉头紧锁 —— 盐税亏空三百万两,不仅与户部有关,漕运环节的猫腻恐怕也不小。
“大人,夜深了,喝碗热茶暖暖身子吧。” 贴身侍卫长林锐端着一碗热茶走进来,他是 “谛听” 派来保护张砚的暗卫统领,一身武艺高强,眼神时刻警惕着周围动静。
张砚接过热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却依旧驱散不了心中的寒意:“林统领,这几日航行,你可有发现异常?”
林锐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目光扫过漆黑的河岸:“回大人,沿途总有不明船只远远跟随,白日隐藏在商船队中,入夜后便悄悄尾随,恐是冲着大人来的。”
张砚心中一沉 —— 他查盐案已触及太多人的利益,漕运总督王坤掌管运河漕运十余年,与江淮盐商往来密切,若盐税亏空涉及漕运截留,王坤必然会想方设法阻止他查案。“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加强戒备,尤其是船底与船舷,防止有人水下偷袭。”
“是!” 林锐躬身退下,很快,官船上的侍卫们便手持利刃,分布在船身各处,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水面,警惕地盯着黑暗中的动静。
三更时分,运河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吹得岸边的芦苇沙沙作响。原本平静的水面下,突然冒出十几个黑影,他们手持短刀,口衔芦苇管,悄无声息地向官船游来。为首的黑影眼中闪过狠厉,从怀中取出一枚带钩的绳索,猛地甩向船舷,牢牢勾住栏杆。
“有刺客!” 林锐率先发现异常,大声示警。侍卫们立刻拔刀迎战,与爬上船的黑影展开厮杀。黑影们身手矫健,招式狠辣,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且目标明确 —— 直扑张砚所在的船舱。
张砚握紧怀中的尚方宝剑,刚想冲出船舱支援,却被两名死士堵住去路。他虽不懂武艺,却也毫不畏惧,挥舞着尚方宝剑,凭借剑身的锋利与死士周旋。“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何要刺杀钦差?”
死士们一言不发,只攻不守,招招致命。就在张砚即将不敌时,林锐杀开一条血路,挡在他身前,与死士们缠斗在一起。“大人快走!从后舱跳船,‘谛听’的暗卫已在水下接应!”
张砚知道自己留下只会拖累林锐,咬牙转身向后舱跑去。刚到船舷边,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 林锐被一名死士偷袭,短刀刺入后背。“大人... 查... 查漕督...” 林锐的声音渐渐微弱,倒在血泊中。
张砚眼中含泪,纵身跳入运河。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 林锐的遗言,直指漕运总督王坤,这起刺杀,必然与盐案和漕运截留有关。水下的暗卫迅速将他救起,护着他向岸边游去,而身后的官船,已被火光与厮杀声笼罩,随行的侍卫们,为了保护账册与他,尽数战死。
第二节 水中证物:带印箭簇的疑云
天刚蒙蒙亮,张砚在 “谛听” 暗卫的护送下,抵达附近的驿站。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却第一时间让暗卫返回运河,打捞官船上的遗物与可能的证据 —— 林锐与侍卫们不能白死,凶手必须伏法。
正午时分,暗卫们带回了令人心痛的消息:官船上的侍卫尽数战死,尸体被凶手抛入运河,账册副本也被烧毁,仅找到几具残缺的尸体与一些打斗痕迹。“不过,大人,我们在官船附近的水下,捞到了这个。” 一名暗卫递上一枚沾满淤泥的箭簇。
张砚接过箭簇,用清水洗净。箭簇呈三角形,锋利无比,箭杆上刻着一个细微的印记 —— 那是漕运总督府专用的官印图案!“果然是王坤!” 张砚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闪过怒火,“他不仅截留漕运盐船,还敢派死士刺杀钦差,罪该万死!”
他立刻提笔,写下一份加急奏报,详细描述了夜袭经过、侍卫战死的惨状,以及带官印箭簇的发现,请求陛下即刻下令,彻查漕运总督王坤,并派兵保护江淮盐案的后续调查。奏报写好后,他让 “谛听” 暗卫用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城,同时着手联系江淮当地的寒门官员,收集王坤截留漕运、勾结盐商的证据。
而此时的漕运总督府内,王坤正坐在书房中,听着手下的汇报。“大人,官船上的侍卫已尽数灭口,账册也已烧毁,张砚那小子跳河逃生,不知去向。”
王坤端起茶杯,手却有些不稳,茶水洒出少许:“没找到张砚的尸体?”
“没有,水下似乎有暗卫接应,我们的人没能追上。” 手下低着头,语气带着一丝惶恐,“不过,大人,我们在撤离时,可能遗落了一枚箭簇 —— 是总督府专用的官箭,恐会被他们发现。”
“废物!” 王坤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一枚带官印的箭簇,足以让陛下怀疑到我头上!你立刻带人去运河打捞,务必找到那枚箭簇,若找不到,提头来见!”
“是!” 手下连忙退下,心中却明白,此时运河已被 “谛听” 暗卫控制,想找回箭簇,难如登天。
王坤在书房中踱步,心中满是焦虑。他与户部尚书李嵩勾结,截留江淮盐税与漕运物资,本以为能瞒天过海,却没想到陛下派来的钦差如此难缠,不仅查到了盐税亏空,还盯上了漕运。此次刺杀失败,又遗落了关键证据,一旦陛下追责,他必然难逃罪责。
“看来,只能求助太师了。” 王坤咬了咬牙,取出一封密信,用蜡封好,交给心腹:“立刻将此信送往京城太师府,求太师救我!若太师肯出手,我愿将漕运多年积攒的一半财富,献给太师府!”
心腹接过密信,匆匆离去。王坤看着窗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 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与官位,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
第三节 早朝惊雷:当殿摘印的决绝
三日后,张砚的加急奏报与带官印的箭簇,一同送到了养心殿。萧景琰看着奏报中 “侍卫尽数战死” 的字样,又拿起那枚刻着漕运总督府官印的箭簇,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 王坤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钦差,截留盐税,勾结户部,简直是无法无天!
“传朕旨意,明日早朝,召漕运总督王坤即刻回京!另外,命‘谛听’即刻查封漕运总督府,冻结所有账目与财产,不得遗漏任何证据!” 萧景琰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让一旁的福安都忍不住颤抖。
次日早朝,太和殿内气氛肃穆。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心中都隐隐觉得今日必有大事发生 —— 陛下昨日突然传旨召漕运总督王坤回京,且神色异常凝重,显然是出了重大变故。
王坤一夜未眠,接到旨意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心中满是忐忑。他站在文官队列中,目光躲闪,不敢与萧景琰对视,只盼着太师李纲能出面为他解围。
萧景琰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阶下,最终落在王坤身上,声音冰冷:“王总督,朕问你,三日前,钦差张砚的船队在运河遇袭,侍卫尽数战死,此事你可知晓?”
王坤心中一惊,强作镇定地出列:“陛下,臣... 臣昨日才接到旨意回京,对此事一无所知。张大人遇袭,实乃不幸,臣恳请陛下彻查凶手,为张大人与侍卫们报仇!”
“一无所知?” 萧景琰冷笑一声,命内侍将那枚带官印的箭簇呈给王坤,“那你看看,这枚箭簇,是不是你漕运总督府的官箭?”
王坤接过箭簇,看到上面的官印图案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陛下,这... 这不是臣府中的箭簇,定是有人伪造,陷害臣!”
“伪造?” 萧景琰提高声音,将张砚的奏报扔在王坤面前,“张砚奏报中明明白白写着,刺杀他的死士招式狠辣,且目标明确,就是为了销毁盐案账册!你掌管漕运十余年,与江淮盐商往来密切,户部截留的盐税,若没有你的漕运配合,如何能顺利转移?你还敢狡辩!”
王坤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却依旧不肯认罪:“皇上,臣冤枉!臣与盐商往来,只是为了督查漕运,绝无截留盐税之事!求陛下明察!”
“明察?” 李纲突然出列,躬身道,“陛下,王总督跟随臣多年,为人谨慎,断不会做出刺杀钦差、截留盐税之事。恐是张砚查案无门,故意伪造证据,陷害朝廷命官。臣恳请陛下暂缓处置,待查清箭簇来源,再做定论。”
萧景琰看着李纲,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 李纲此时出面求情,显然是与王坤早有勾结,想保住这枚棋子。“太师,你说箭簇是伪造的?那朕倒要问问你,漕运总督府的官印图案,外人如何得知?官箭的锻造工艺,又岂是轻易能伪造的?”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严厉:“王坤刺杀钦差,截留盐税,勾结户部,证据确凿,无需再查!来人,摘去王坤的乌纱帽,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摘下王坤的乌纱帽,将他架了起来。王坤挣扎着,大声喊道:“陛下,臣冤枉!太师救我!” 李纲看着王坤被拖出大殿,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开口 —— 陛下此次态度决绝,显然是有备而来,若再求情,恐会引火烧身。
萧景琰看着王坤消失的背影,声音传遍大殿:“漕运乃国家命脉,盐税关乎国本,任何人敢在这两件事上动手脚,无论官职大小,朕必严惩不贷!即日起,任命张砚为代理漕运总督,继续彻查盐案与漕运截留之事,‘谛听’与虎贲卫全力配合,任何人不得阻挠!”
“臣等遵旨!” 文武百官齐声应下,看向萧景琰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 —— 这位年轻的皇帝,不仅有手腕,更有魄力,连漕运总督这样的封疆大吏,说查就查,说办就办,显然是要彻底整顿吏治,清除积弊。
第四节 幕后牵连:太师府的惊弓之鸟
早朝结束后,李纲脸色阴沉地回到太师府。刚进书房,柳如烟便迎了上来,神色担忧:“祖父,王坤被陛下打入天牢了?”
“哼,皇上这是故意的!” 李纲坐在太师椅上,拿起茶杯却又重重放下,“张砚遇袭,带官印箭簇,这些证据来得太巧,分明是皇上设下的圈套,就是为了借机扳倒王坤,掌控漕运!”
柳如烟心中一沉:“祖父,王坤知道我们太多事情,若他在天牢中招供,牵扯出我们与户部、盐商的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敢!” 李纲眼中闪过狠厉,“我早已派人给天牢的狱卒打过招呼,若王坤敢乱说话,就让他‘意外’身亡。而且,王坤的家人还在江淮,他若招供,不仅自己会死,家人也难逃一死,他不会这么傻。”
话虽如此,李纲心中却依旧不安。王坤掌管漕运十余年,与太师府往来密切,不仅替太师府转运贪墨的财物,还参与了寻找前朝玉玺的计划 —— 漕运总督府的库房中,藏着不少太师府转移的违禁物品,若被 “谛听” 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如烟,你即刻让人去江淮,将王坤家中的所有书信、账册全部销毁,尤其是与太师府有关的部分。另外,通知漕运总督府的旧部,让他们暂时收敛,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被‘谛听’抓住把柄。” 李纲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
柳如烟点头应下,心中却愈发觉得,祖父与陛下的较量,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陛下先是启用张砚查盐案,再借刺杀之事扳倒王坤,掌控漕运,下一步,很可能就会将矛头指向户部与太师府。
而此时的养心殿内,萧景琰正与荆十三商议。“陛下,‘谛听’已在漕运总督府的库房中,查到了大量与户部往来的账目,证实王坤与李嵩勾结,截留盐税与漕运物资达五百万两之多。另外,还查到了一批前朝的玉器与书信,似与寻找前朝玉玺有关。”
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 玉玺之事,他早有耳闻,却没想到太师府竟通过漕运暗中寻找,看来李纲的野心,远比他想象的更大。“继续查!不仅要查王坤与李嵩的勾结,还要查太师府与漕运、盐商的所有往来,务必找到李纲谋反的证据。另外,密切关注天牢中的王坤,确保他的安全,朕要亲自审问他。”
“臣遵旨!” 荆十三躬身退下。
萧景琰走到舆图前,手指落在江淮与京城之间的运河线上。扳倒王坤,只是掌控漕运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要借着盐案与漕运截留的线索,一步步挖出李纲的党羽,清除户部与朝中的腐败势力,将财权与漕运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夜色再次降临,京城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太师府与养心殿。一场围绕权力与腐败的较量,愈发激烈。李纲如同惊弓之鸟,四处灭火,试图掩盖罪行;而萧景琰,则稳坐钓鱼台,一步步收紧法网,等待着将太师府及其党羽,一网打尽的那一天。运河上的鲜血,不会白流,那些为查案牺牲的侍卫,终将看到凶手伏法,吏治清明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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