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房间里,只剩下台灯的暖光在桌面铺展开一片柔和的区域。凌风将笔记本摊开,笔尖悬在纸上,面前的桌子上,零散摆放着书本、文具盒、金属水杯,甚至还有妈妈织到一半的毛线团 —— 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实验品”。
自从在匿名论坛上发现同类的踪迹,他心里的焦虑便被一种更强烈的冲动取代:弄清楚这能力的边界。与其在未知中恐惧,不如主动探索,就像解一道复杂的物理题,只有找到规律,才能掌控答案。
“先从距离开始。” 凌风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桌角的铅笔盒上。他集中精神,视线瞬间穿透塑料外壳,里面的铅笔、橡皮、尺子清晰地铺展开来,连尺子边缘的刻度都看得毫厘分明。他慢慢往后靠,身体贴着椅背,距离铅笔盒大约有一米远,透明感依旧稳定;再往后挪,直到背靠墙壁,距离拉到两米,视野里的铅笔盒开始出现轻微的模糊,像是蒙了一层薄纱;当他尝试看向房间对角书架上的书时,无论如何集中精神,只能勉强看到书本的轮廓,里面的文字完全无法辨认。
“距离极限,大概在两米到两米五之间。” 他在笔记本上认真写下,字迹里还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触摸到能力的边界,不再是之前那种混沌的、不受控制的状态。
接下来是穿透层数。凌风拿起一叠草稿纸,从一张开始,透视效果毫无阻碍;叠加到五张时,纸张边缘开始出现轻微的重叠阴影;当纸张增加到十张,他需要更用力地集中精神,才能勉强看清最下面那张纸上的字迹;直到叠到十五张,眼前的纸张彻底恢复了不透明的状态,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穿透。他又换了合上的课本,从薄到厚依次测试 —— 三十页的练习册能轻松看透,两百页的小说需要集中精神,五百页的词典则完全无法穿透。
“穿透层数与材质厚度相关,纸张类极限约十五张,书籍类极限约两百页。” 他在笔记本上补充,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然后是材质测试。他先看向布料 —— 自己的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透视时能清晰看到内衬的缝线;再看向木质书桌,桌面下的抽屉结构、螺丝位置都一目了然;轮到金属水杯时,情况变了 —— 他只能看到水杯的外部轮廓,无法穿透金属壁看到里面的水量;他又尝试看向窗边的铝合金窗框,结果和金属水杯一样,完全无法穿透。
“材质影响:布料、木材可穿透,金属完全无法穿透。” 凌风的眼神逐渐变得冷静。这些数据不再只是单纯的好奇,而是能保护他的 “安全指南”—— 以后遇到金属物体,就不用白费力气尝试,也能避免因强行穿透而导致身体不适。
最后是维持时间测试。他盯着铅笔盒,开始计时。前五分钟,视野稳定,没有任何不适;到第八分钟时,太阳穴开始出现轻微的酸胀感;第十分钟,酸胀感加剧,视野出现轻微晃动;第十一分钟,他实在无法坚持,被迫停止,闭眼休息时,酸胀感才慢慢消退。他又尝试了几次,每次的极限都在十分钟左右,而且连续使用后,休息时间需要成倍增加。
“维持时间极限约十分钟,连续使用需延长休息时间,避免过度消耗。” 他在笔记本上写下最后一条,然后合上本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台灯的光映在笔记本上,那一页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据,像是一份简陋却严谨的 “使用说明书”。从最开始探索时的兴奋,到后来记录数据时的冷静,凌风的心情渐渐平复。他第一次感觉到,这种超自然的能力,不再是失控的怪物,而是可以被理解、被掌控的工具。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不再是之前的迷茫和恐惧。虽然他还不知道这种能力的来源,也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但至少现在,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 为这未知的力量,画出了属于自己的 “规则草图”。
这份草图,就像黑暗中的指南针,虽然简陋,却能指引他避开危险,朝着真相的方向,一步步靠近。他轻轻抚摸着笔记本,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因为无知而恐慌了。每多了解一点,就多一分安全,多一分掌控自己人生的底气。
夜渐渐深了,凌风收拾好桌子,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深处。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再是混乱的猜测,而是清晰的数据和规则。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测试要做,更多的规则要探索,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他明白,只有了解规则,才能掌握规则,最终,才能不被规则所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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