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响,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凌风背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视野里的残像还在,彩色的光斑像黏人的影子,跟着他的
走到座位旁,他低头看向椅子,视野里的椅子腿缠绕着绿色的色块,仿佛在晃动。他试探着坐下,确认屁股稳稳落在椅面上,才松了口气。同桌林小满注意到他的异样,疑惑地问:“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走路跟踩地雷似的。”
“没什么,” 凌风飞快地低下头,假装整理课本,避开她的目光,“昨晚没睡好,有点迷糊。” 课本上的文字依旧被彩色光斑覆盖,他只能眯起眼睛,费力地辨认标题,手指在书页上摸索着,才找到今天要早读的内容。
早读时,老师在教室里巡视,走到凌风身边时,停顿了一下:“凌风,把刚才读的段落再读一遍。” 凌风心里一紧,他刚才根本没看清课本上的文字,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断断续续地读了几句,中间还错了两个字。老师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开了。凌风的脸颊发烫,能感觉到周围同学投来的好奇目光,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身上。
课间休息时,陈昊拿着篮球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去打球啊,好久没一起玩了。” 凌风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连看静止的东西都有残像,更别说接会动的篮球了。可他不想让陈昊起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我去拿水杯。”
篮球场上传来阵阵欢呼声,凌风站在球场边,看着篮球在同学们手中传递,视野里的篮球拖着长长的彩色尾巴,根本无法判断它的真实轨迹。陈昊把球传给了他,大喊:“接球!” 凌风伸出手,却因为残像的干扰,判断错了球的位置,篮球 “啪” 地一声砸在他的胳膊上,弹了出去。
“你怎么回事?没睡醒啊?” 陈昊跑过来捡球,语气里满是疑惑,“以前你接球很准的。” 周围的同学也看了过来,有人笑着说:“凌风今天状态不行啊,是不是学习太累了?”
凌风尴尬地笑了笑,揉了揉被砸疼的胳膊:“可能吧,最近复习压力有点大,反应慢了。” 他站在球场上,看着同学们在球场上奔跑、传球,心里满是疲惫。他像一个闯入正常世界的 “异类”,努力模仿着别人的动作,却总是因为残像的干扰而失误,每一次失误,都让他更加清楚自己与 “正常人” 的差距。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他借口去洗手间,躲在教学楼的角落里。视野里的墙壁泛着淡淡的蓝色,连地面的瓷砖都像是被染上了一层绿色,整个世界都在他眼里扭曲、变形。他靠在墙上,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心里充满了无助和孤独。
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异常,他必须时时刻刻强装镇定,走路时要小心翼翼地判断障碍物的位置,看书时要眯着眼睛费力聚焦,和同学交流时要努力掩饰自己的慌乱。这种伪装像一副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每一秒都在消耗着他的精力。
他想起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不用伪装,不用害怕失误,不用在心里藏着那么多秘密。可现在,他却成了一个 “伪装者”,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异常,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被当成怪物。
放学时,陈昊想和他一起走,凌风借口要留下来问老师问题,独自先走了。他背着书包,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视野里的夕阳被染成了奇怪的紫色,路边的树木拖着长长的彩色影子。他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每个人都在正常地行走、交谈,只有他,活在一个被残像扭曲的世界里,孤独地前行。
回到家,他关上门,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父母还没回来,家里很安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他看着眼前的茶几,上面的水杯泛着绿色的光斑,心里满是迷茫。他不知道这种伪装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如果有一天,他再也装不下去了,该怎么办?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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