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除夕的灯火与共守的岁暖
除夕的午后，青风村就被浓浓的年味儿裹住了。两界田的积雪还没化尽，却挡不住家家户户飘出的肉香、酒香，祠堂前的空地上搭起了高高的灯笼架，人界的红灯笼和异界的蓝星灯交替着挂，风吹过，灯影摇晃，像一片流动的星河。
我和父亲在贴春联，红纸是人界的朱砂染的，墨汁里掺了异界的“亮晶粉”，写出来的字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上联是‘两界同心辞旧岁’，”父亲踩着梯子，让我把下联递上去，“下联对‘四季共乐迎新春’，横批‘岁暖人和’，咋样？”我看着红纸上的字与星纹符交织，笑着说：“比去年的更有劲儿！”
星璃带着妇女们在祠堂里包饺子，大盆里的馅料比冬至时更丰盛——除了常吃的几样，还加了异界的“团圆果”，果肉是粉红色的，剁在馅里，饺子煮出来带着淡淡的甜香。“这果子得除夕吃，”星璃捏着饺子边，“老辈说吃了能让一家人的心贴得更紧。”孩子们围着桌子转，抢着要把包好的饺子摆进盖帘，小胖墩摆的饺子歪歪扭扭，却非要说是“团圆阵”。
母亲和岳母在厨房炸“年果”，油锅里翻滚着两生稻面做的麻花、甜晶麦粉捏的星星酥，金黄的果子捞出来，撒上一层流萤蜜，甜香能飘出半条街。“得多炸点，”母亲用笊篱翻着麻花，“给守岁的人当零嘴，也给初一拜年的孩子装口袋。”星璃的母亲则在熬“守岁汤”，里面放了银耳、莲子和异界的“长寿草”，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说是喝了能保来年无病无灾。
秦老汉带着几个老人在祠堂门口的空地上堆“旺火”，用的松木和异界的“燃晶木”，两种木头搭在一起，火苗能窜得一人高，还带着松脂的清香。“这火得烧到后半夜，”秦老汉往火堆里添着木柴，“旺火旺火，日子才能旺！”他还在火堆边摆了张桌子，上面放着糖果、瓜子和几坛米酒，谁路过都能抓一把、喝一口。
星轨智者坐在祠堂的主位上，看着年轻人贴福字、挂灯笼，手里捻着胡须笑。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本厚厚的书，一本是《两界农事录》的定稿本，另一本是新写的《青风村岁时记》，里面记着这几年两界合过的每一个节气、每一个节日。“这书得传给后人，”老智者说，“让他们知道，好日子不是天上掉的，是两界人一起挣出来的。”
傍晚，年夜饭在祠堂开席，几十张桌子连在一起，像条长长的龙。桌上的菜摆满了——红烧云兽肉、清蒸稻花鱼、脆晶菜拌木耳，还有一大盆炖了一整天的“全家福”，里面有肉丸、豆腐、粉丝，满满当当的，看着就喜庆。秦老汉端着酒杯站起来，声音比平时更洪亮：“这一年，咱青风村风调雨顺，两界人亲如一家，全靠大家伙儿心齐！我先干为敬，祝来年更比今年强！”
“干杯！”满祠堂的人都举起酒杯，酒液碰撞的声音、欢笑声、孩子们的吵闹声混在一起，把窗外的寒气都震跑了。王奶奶被孩子们围着敬酒，喝了口米酒，抹着眼泪笑：“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年，值了！”
吃完年夜饭，大家在院子里放烟火。人界的烟花在天上炸开，像牡丹、像菊花；异界的“星花”则在半空撒下银色的光雨，缓缓落下，像星星掉在了地上。小胖墩吓得捂住耳朵，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看；阿羽则用能量接住飘落的光雨，捏成小小的光球，分给孩子们当玩具。
守岁的时候，大家围着旺火聊天，父亲和星璃的阿爸在说开春的耕种计划，年轻人在猜谜语、讲故事，孩子们则在旁边玩“丢手绢”，笑声此起彼伏。星璃拿出针线，教大家绣“平安符”，布面上绣着两界花，针脚里还藏着小小的能量符。“绣完戴在身上，”她说，“来年平平安安。”
我坐在星璃身边，看着旺火跳跃的火苗，看着周围一张张笑脸，忽然明白，所谓的除夕灯火，从来不是简单的辞旧迎新，而是这共守的岁暖——你贴春联，我包饺子；你堆旺火，我熬岁汤；你分享欢笑，我珍藏感动，像这祠堂里的灯火与院子里的旺火，把两界人的心意聚在一起，在最冷的夜里，燃出最暖的光。
子时的钟声敲响时，烟花再次在天上绽放，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亮堂堂的。秦老汉说：“旧岁去了，新年来了，咱青风村的日子，就像这烟花，一年比一年艳！”
我望着星璃被火光映红的脸颊，望着远处两界田上的积雪在烟火下泛着光，心里踏实得像揣了团火。这岁暖，是两界人一起守出来的，也会在两界人的共护下，一年一年，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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