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十八年,夏。
当漠南都护府的建制在归化城稳步推进,草原渐趋安宁之时,帝国的东北方向,最后一股亟待铲除的前朝顽固势力,正盘踞在所谓的“龙兴之地”,作着最后的困兽之斗。辽东,这片饱经战火、浸透汉民血泪的土地,即将迎来王师的雷霆一击,迎来光复的曙光。肩负这“犁庭扫穴”最终一战重任的,是帝国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以稳健和谋略着称的年轻将领——枢密副使顾清风,挂“平虏将军”印,总督辽蓟军政。
紫禁城,奉天殿。朝会的气氛庄重而肃杀。巨大的东北舆图上,从山海关到奉天,直至辽阳、赫图阿拉的广袤区域,被朱笔重重圈起。
顾清风一身紫色蟒袍,立于舆图前,向朱一明及满朝文武陈述方略:
“陛下,诸位大人。残清伪帝福临、伪摄政王多尔衮等,自北京溃败后,裹挟部分八旗顽固,退守辽东,伪都仍设于盛京。其意图凭借关外苦寒之地及满洲老巢之利,负隅顽抗。辽东军中,除少数死硬八旗外,多为被裹挟之汉军、索伦兵,士气低落。”
他话锋一转,充满自信:“然,今时不同往日!我军新式火器、严明纪律、高昂士气,绝非虏骑可挡。更兼我水师力量已然壮大!故臣之方略,非仅自陆路出关,而是水陆并进,南北夹击!”
“陆路:以精锐出新整修之山海关,沿辽西走廊稳步推进,吸引敌军主力。”
“水路:命登莱水师提督陈永邦,分遣一支偏师,搭载精锐陆战队及重装备,跨海东渡,在辽东半岛登陆,奇袭敌后,断其归路,动摇其根本!”
“待其首尾不能相顾,军心溃散,我主力便可一举攻克盛京,直捣黄龙!”
朱一明听罢,霍然起身,目光如电:“准奏!顾爱卿,朕予你全权!辽东之役,非为惩戒,乃为根除后患,永绝北顾之忧!要打出声威,更要打出仁德,对负隅顽抗者,绝不姑息;对弃暗投明之汉官汉将、被胁百姓,当广示恩信!朕要在赫图阿拉的废墟上,让天下人明白——天命,终归华夏!”
旨意一下,帝国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
陆路,顾清风亲率以鹰扬军团为主力的五万大军,自山海关浩荡东出。关城之上,“天下第一关”的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关门大开,精锐明军步、骑、炮协同,旌旗蔽日,刀枪如林,沿着辽西走廊,向锦州、广宁方向稳步推进。大军过处,军纪严明,秋毫无犯,沿途城镇纷纷归附。
海路,登莱水师港口,帆樯如林。水师提督陈永邦派出的偏师,由麾下勇将张名振统领,大小战舰五十余艘,搭载八千精锐登陆部队,以及充足的粮草、火药、攻城器械,扬帆起航,乘着南风,直扑辽东半岛。庞大的舰队犁开蔚蓝的海面,气势如虹。
清军在辽东半岛的防御重点在于陆路,对海上威胁虽有防备,但远远低估了明军水师的投送能力和决心。张名振舰队利用海雾天气,悄然逼近旅顺口。
黎明时分,雾霭未散。明军战舰突然出现在旅顺口外海,炮门洞开。随着张名振一声令下,舰炮齐鸣,沉重的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岸防炮台和简陋的水寨。清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岸防工事在猛烈炮火下迅速瓦解。
炮火掩护下,无数舢板、小艇如离弦之箭,冲向海滩。李二狗和战友们吼叫着跳下齐腰深的海水,冒着零星箭矢,奋勇登岸。登陆部队迅速巩固滩头阵地,建立炮兵阵地,随即向旅顺城发起猛攻。城内守军本就不多,又遭此突袭,抵抗迅速崩溃。不到一日,旅顺这个辽东半岛的重要出海口,便插上了大明龙旗。
捷报传回,顾清风陆路大军士气大振,进攻节奏加快。而辽东清廷闻讯,则是一片惊慌。明军海上登陆,意味着他们的后方不再安全,退往朝鲜甚至更北的退路受到了严重威胁。
顾清风主力在辽西并未遭遇太强抵抗,清军主力收缩至辽河一线,企图凭借天险固守。然而,在明军强大的炮火和严整的战术面前,辽河防线形同虚设。热气球指引下,炮火精准覆盖敌军阵地,步兵在火力掩护下强渡辽河,骑兵两翼包抄,清军防线一触即溃,败兵狼狈逃向盛京。
与此同时,张名振的登陆部队在巩固旅顺后,留下一部守城,主力北上,连克金州、复州,兵锋直指辽阳,对盛京形成夹击之势。
盛京城内,伪清小朝廷已乱作一团。多尔衮忧愤成疾,一病不起。顺治帝年幼,毫无主见。八旗贵族各怀鬼胎,是战是逃,争论不休。城中汉官百姓,则暗流涌动,期盼王师。
顾清风大军进抵盛京城下,扎下连绵营寨,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他并未立即下令总攻,而是效仿北京之战故智,下令用弓箭射入大量劝降诏书,列数清廷罪状,宣示大明威德,承诺只惩首恶,胁从不同,并保证满汉百姓生命财产安全。同时,允许城中百姓缒城而出,进一步动摇了守军士气。
围城旬日,城中粮草渐尽,人心离散。部分汉军将领在军情司策动下,密谋献城。最终,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盛京德胜门被内应打开,明军精锐蜂拥而入。
巷战在盛京城内激烈展开,但抵抗已是强弩之末。八旗死忠分子退守皇城,做最后挣扎。顾清风调集重炮,猛轰皇城墙垣。李二狗所在的先锋营,踏着瓦砾,与负隅顽抗的巴牙喇兵在宫墙内外展开血腥白刃战。
激战中,伪帝顺治、垂死的多尔衮等核心权贵,在少数亲兵护卫下,企图从北门突围,逃往赫图阿拉老寨。然而,顾清风早已料到此着,预设的伏兵尽出,将其团团围住。一场混战,多尔衮死于乱军之中,顺治帝及部分宗室被生擒。
盛京,光复!
顾清风入城后,立即下令:严惩首恶,公开处决一批罪大恶极的满洲顽固贵族;安抚百姓,出榜安民,开仓放粮,救治伤患;对投降的汉官、满洲中层官员及普通旗民,予以妥善安置,编入民籍,分给土地农具,令其自食其力。
他亲自来到城郊,祭奠了被清军杀害的汉民坟冢,下令重修被破坏的汉家祠庙。最重要的,他派出一支精锐,由李二狗等老兵带领,长途奔袭,将赫图阿拉这座努尔哈赤起兵的老寨,彻底焚毁,犁为平地,并立碑刻石,以朱一明的名义写下 “ 犁庭扫穴,以儆效尤 ” 八个大字!
此举,象征着对一个时代的彻底终结,也象征着对任何企图分裂华夏、欺凌汉民者的最严厉警告。
捷报传回北京,正值盛夏。朱一明闻讯,长舒一口气,对群臣道:“辽东一定,神州再无膻腥之气! 自此,自辽东至漠南,自甘陕至滇黔,大明版图,终得完整!” 下旨大赏三军,在盛京设辽东都护府,委任贤能,经理地方。
消息传到旅顺口,正在休整的李二狗,和战友们登上高处,遥望北方那片再也看不见烽烟的天地,心中充满了作为一名大明军人的自豪与平静。他知道,一场持续数十年的劫难,终于真正结束了。
辽东的光复,不仅彻底铲除了清廷最后的抵抗力量,更具深刻的象征意义。 它宣告了明朝对全中国的统治得到最终巩固,帝国的“固本培元”战略,在军事层面上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帝国的目光,从此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彻底转向那无垠的蓝色海洋,去迎接更加波澜壮阔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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