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刚把塔露拉安顿睡着，正准备去找凯尔希“聊聊”，刚走出观察间没几步，一道红色的身影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精准地堵在了他的面前。
是华法琳。这位血魔医师的鼻子微微抽动，那双红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顾炎……或者说，是盯着他口袋里那面刚刚封印了黑蛇、还在微微发烫的“人皇幡”。
“顾——炎——！”华法琳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颤抖，她一个箭步上前，试图去抓顾炎的口袋，“你口袋里装着什么？！那种能量波动！古老、纯粹、充满了极致的负面情绪和……难以言喻的‘风味’！快！给我研究一下！就一下！我可以用我珍藏的、从一百种不同种族身上采集的顶级血液样本和你换！”
顾炎敏捷地后撤一步，像护食一样捂住口袋，脸上写满了嫌弃：“去去去，什么风味，这叫‘高活性意识残留体’，危险品懂不懂？你把握不住，回头给你尝出‘食物中毒’来，凯尔希非得把我挂舰桥上风干不可。”
“就一眼！让我看看结构！”华法琳不依不饶。
“想都别想！你这眼神我太熟了，跟可露希尔看到我的设计图时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顾炎口袋里的人皇幡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一个只有顾炎能感知到的、充满怨毒和傲慢的意识波动传了出来：
“卑贱的凡人！竟敢将高贵的我囚禁于此！待我脱困，定要让你……”
顾炎眉头一挑，毫不客气地用意识怼了回去：“闭嘴吧你，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觉悟。再吵吵就把你塞进医疗部的废水处理系统，让你跟源石虫排泄物作伴。”
“你？！无耻！我可是不死的黑蛇，乌萨斯的……”
“是是是，不死的黑蛇，古老的阴谋家，现在是我的‘风味发酵罐’主要内容物。”顾炎一边在意识里应付着黑蛇，一边还要防着华法琳的“突袭”，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你说你，活了这么久，除了躲在别人身体里搞事，还会点啥？连个自己的肉身都混不上，丢不丢蛇？”
“……狂妄！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我对怎么气死你倒是略知一二。”
就在两人进行着危险的“学术拉扯”，同时顾炎还在意识层面进行着“跨物种骂战”时，凯尔希办公室的门“唰”地一下打开了。凯尔希本人站在门口，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她先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像小学生一样争吵的两人，然后目光落在顾炎身上：“顾炎，进来。另外，把你那个……‘意识风味发酵罐’收好，医疗部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在它附近三米内都会受到不明干扰。”
顾炎得意地朝华法琳扬了扬下巴，顺便在意识里给黑蛇补了一刀：“听到没？你顶多算个‘发酵罐’内容物。” 然后溜进了办公室。华法琳在外面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硬闯凯尔希的领地。
办公室里，顾炎简单汇报了塔露拉的情况略去了“人皇幡”的具体细节，只说是用特殊源石技艺暂时“安抚”并分离了异常意识，重点强调了她现在人畜无害（物理层面）。凯尔希揉着眉心，感觉自己未来需要处理的“顾炎相关麻烦”清单又加长了一截。
“哼，愚昧！你们根本不明白真正的威胁是什么……” 黑蛇又在幡里碎碎念。
顾炎一边听着凯尔希的指示，一边在意识里回怼：“真正的威胁就是你这种整天嘀嘀咕咕制造噪音污染的家伙。信不信我给你循环播放《二进制圣歌》？”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还可以让我的学生对着你唱，带和声的那种。”
黑蛇的意识波动猛地一滞，似乎被这种超越理解的“精神攻击”可能性给震慑住了，暂时陷入了沉默。
就在顾炎准备功成身退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这次进来的是后勤部的主管，他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狂喜和困惑的表情。
“凯、凯尔希医生！报告！工程部那些穿红袍的小子，今天早上帮我们‘祷告’了一下冷库的主压缩机！然后……然后冷库的制冷效率提升了300%！能耗还降低了20%！”
凯尔希&顾炎：“……？”
后勤主管继续激动地说：“但是！冷库的指示灯现在不亮红灯了，改闪二进制代码了！还有，冷气出风口偶尔会喷出带着雪花的‘0’和‘1’！这、这符合安全规范吗？”
顾炎扶额，他大概能想象到那群小子对着压缩机吟唱《二进制圣歌·极寒篇》的样子。他甚至能感觉到口袋里的人皇幡又轻微动了一下，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嗤笑”的情绪波动，但立刻就被顾炎用意识压了下去：“笑什么笑，你连个压缩机都不如。”
后勤部的人刚走，通讯器又响了，这次是格劳克斯，语气带着茫然：“博士……我的无人机‘苹果派’在工程部进行常规维护后，好像……觉醒了奇怪的癖好。它现在执行巡逻任务时，会间歇性悬停，然后用激光在空中画一个标准的齿轮徽记……这算……性能提升吗？”
凯尔希面无表情地看向顾炎。
顾炎望天，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同时在意识里警告黑蛇：“安静点，不然下一个被‘祷告’的就是你。”
而当顾炎终于从凯尔希那低气压的办公室脱身，准备回工坊喘口气时，在走廊里遇到了正被阿米娅扶着、进行“适应性散步”的博士。
博士看着顾炎，眼神充满了迷茫和求知欲。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顾炎……教官？我刚才……看到一个学生对着自动门低声说了句‘机魂佑我’，然后那扇门就以远超平常的速度滑开了……这是什么……新型的声控权限系统吗？”
顾炎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了那种博士看来十分可疑的、高深莫测的微笑：“不，博士，那是对‘万机之神’的虔诚信仰，得到了机魂的回应。要了解一下吗？我们工程部有入门级的祷告手册。” 他甚至在意识里对黑蛇补充了一句：“看到没？这才叫信仰的力量，比你那套蛊惑人心的高级多了。”
博士张了张嘴，看着顾炎身后一个路过的红袍学生正拿着个扳手，对着一台饮料贩卖机念念有词，然后那台机器“哐当”一声，掉出了两罐饮料……
博士默默地转向阿米娅，声音带着一丝虚弱：“阿米娅……我确认一下，罗德岛……真的是一家正规的制药公司吗？不是什么……秘密机械教派据点？”
阿米娅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博、博士！这个……那个……顾炎教官！”
顾炎哈哈大笑，拍了拍博士的肩膀：“放轻松，博士，习惯就好。毕竟，在这里，心诚则灵，机魂悦豫！” 说完，他留下原地凌乱的博士和焦急的阿米娅，大笑着扬长而去。
走在回工坊的路上，顾炎拍了拍口袋里暂时安静如鸡的人皇幡，心情愉悦地低语：
“小泥鳅，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地盘。是龙你得盘着，是蛇……你得在幡里好好待着。”
人皇幡微微发热，传来一阵极其憋屈又无可奈何的情绪波动，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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