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城的临时将军府(原本是且末贵族的宅邸)内,烛火摇曳。
李寻欢正与王老粗、赵小六等军官商议下一步进军疏勒的路线,焰灵姬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发梢,雪女静坐调息,弄玉则在轻轻擦拭着她的古琴。
“报——!”
一名亲兵快步闯入,双手呈上一支细小的铜管,“将军,长安加急密信,是武姑娘派人送来的!”
“媚娘的信?”
李寻欢精神一振,立刻接过铜管。
武媚娘虽未随军,但她凭借其聪慧和在长安暗中经营的人脉,已成为李寻欢在后方最重要的情报来源和助力。
他熟练地拧开铜管,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丝绢,展开细看。
随着阅读,他脸上的轻松神色渐渐消失,眉头微微蹙起,但嘴角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小郎君,信上说什么了?是不是长安城里那些老家伙又憋着什么坏水?”
焰灵姬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李寻欢将丝绢递给也投来询问目光的李承业,冷笑道:“还真是被大哥料中了。朝中有人坐不住了。”
李承业快速浏览信件,脸色也沉了下来:“长孙无忌……他联合了几位御史,以你‘杀孽过重,有伤天和’,‘擅启边衅,耗费国帑’为由,在朝会上对你大肆弹劾。还暗示你拥兵自重,与江湖邪魔外道往来过密……”
他说着,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焰灵姬和雪女。
焰灵姬顿时柳眉倒竖,叉腰骂道:“放他娘的屁!什么叫邪魔歪道?姐姐我这么天生丽质,心地善良,哪里像邪魔了?那些老梆子,就是嫉妒小郎君立功太多,抢了他们风头!”
雪女虽未动怒,但清冷的眸子也闪过一丝寒芒,淡淡评价:“尸位素餐,党同伐异。”
弄玉担忧地看向李寻欢:“寻欢哥哥,这……会不会对你不利?”
李寻欢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反而指着信的后半部分,笑道:“无妨,跳梁小丑而已。你们看媚娘后面说的,她才真是我的贤内助。”
众人目光聚焦信纸后半段。
武媚娘在信中详细分析了朝中局势,指出李世民虽然对弹劾留中不发,态度暧昧,但并未真正听信谗言,显然是在观望西域战局最终结果。
同时,她敏锐地察觉到,长孙无忌等人明面上弹劾,暗地里却有小动作——他们似乎与西域这边仍有联系,很可能已经派出了死士,欲在李寻欢得胜归来、最为松懈的时刻,进行刺杀,制造“意外”!
“刺杀?”
王老粗一听就炸了,“狗日的!打不过就玩阴的!将军,让俺带一队兄弟,去把那些藏头露尾的家伙揪出来剁了!”
赵小六也面露杀气:“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李寻欢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眼中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芒:“媚娘在信中说,她已设法截获了死士与长安联系的渠道,并故意泄露了一条‘重要情报’给我们——刺客们得到指令,会在我军攻破疏勒王城,举行庆功宴时动手。”
焰灵姬眼睛一亮:“小郎君,你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没错!”
李寻欢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他们不是想在庆功宴上动手吗?那我们就给他们搭个好台子,请他们好好演一出!”
他看向李承业:“大哥,正面战场压力如何?”
李承业沉声道:“疏勒、于阗联军主力已被我牢牢牵制在边境,难以回援其王城。你这边动作够快的话,攻破疏勒王城,指日可待。”
“好!”
李寻欢站起身,走到悬挂的西域地图前,手指点向疏勒王城的位置,“那我们就加快速度,拿下疏勒王城!然后,广发捷报,大摆庆功宴!”
他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开始部署:
“王老粗,赵小六!”
“在!”
“攻城之时,你二人需格外留意,若有身份不明、身手矫健之人试图混入我军,或是在战场上行为异常,暗中记下,但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灵姬,雪女。”
李寻欢看向两位武功最高的红颜。
两女同时看向他,等待指令。
“庆功宴当晚,需要你们二位暗中戒备。灵姬,你的天魔场域对生命气息和恶意最为敏感,负责监控全场,尤其是酒水食物。雪女,你轻功绝顶,感知敏锐,潜伏在暗处,负责揪出并控制可能的远程狙击手或者阵法布置者。”
焰灵姬舔了舔红唇,露出一个危险而迷人的笑容:“放心,保证连只带着恶意的苍蝇都飞不进来。”
雪女微微颔首:“可。”
“弄玉,”李寻欢又看向温婉的少女,“你的任务最重要。庆功宴上,你需要全程抚琴助兴。用你的长生诀灵觉,配合琴音,不着痕迹地探查每一个靠近我的人,尤其是敬酒之人。我怀疑,他们可能会用毒。”
弄玉抱紧古琴,坚定点头:“弄玉定不辱命。”
最后,李寻欢看向李承业,笑道:“大哥,到时候还得请你陪我演一场戏。咱们得装出志得意满、放松警惕的样子,好好麻痹一下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
李承业看着弟弟运筹帷幄、将潜在危机转化为请君入瓮良机的自信模样,心中感慨,点了点头:“好。”
安排妥当,李寻欢重新拿起那封密信,看着上面武媚娘娟秀却透着锋芒的字迹,仿佛能看到她在长安那座巨大的权力迷宫中,为自己殚精竭虑、周旋谋划的身影。
他轻轻摩挲着信纸,低声道:“媚娘在长安,怕也是步步惊心。她能送出这封信,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担了多大风险……”
焰灵姬闻言,难得没有吃味,反而撇了撇嘴道:“那个武丫头,心眼比筛子还多,厉害着呢。不过……这次她确实立了大功。等回去了,姐姐我请她喝酒!”
雪女也淡淡开口:“武姑娘,非常人。”
弄玉柔声道:“武姐姐一个人在长安,一定很辛苦。”
李寻欢将密信小心收好,眼中闪过一丝温情与决然。
内有贤助,外有强援,兄弟同心,红颜相伴,这世上,还有什么难关闯不过去?
他望向帐外疏勒的方向,豪气干云:
“传令下去,休整一日!”
“后天拂晓,兵发疏勒王城!”
“咱们去会一会那帮远道而来的‘客人’,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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