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铁幕低垂困新芽,殖民秩序锁烟霞。
智者临歧空嗟叹,国运飘摇何处家?
上回说到枫丹、璃月两大殖民巨头,一刚一柔,先后整肃雨林保护领,强化统治。经此一番运作,保护领内风气竟为之一“新”,然此“新”非彼新,乃是殖民秩序愈发井然,控制愈发严密之谓也。
且看那枫丹控制区域,军营肃穆,号令严明。往日里与灰色地带勾连甚深的军官已被清除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经过整训、纪律森然的正规部队。士兵操练喊杀声震天,巡逻队步伐整齐划一,目光锐利如鹰。那新颁的《特许经营管理条例》更是将赌场、风月场所等灰色产业纳入了军管体系,虽仍开门营业,然内里规矩森严,账目清晰,利润大头尽数流入殖民机构金库,再无往日之混乱与恣意。枫丹的赤旗飘扬之处,秩序井然,法度森严,控制力深入骨髓。
再看璃月势力范围,亦是一番“欣欣向荣”之景。白色产业如商会、银号、正当贸易行,门庭若市,在总商会的扶持下愈发兴旺;“新灰色产业”如几家大赌坊、高档风月场所,在缴纳了高额特许费后,挂上了“璃月总商会认证”的牌子,在规范框架内“合法”经营,利润滚滚;即便是那些被归为“旧灰色”的小型地下钱庄、私酿作坊,也因局势紧张而暂时蛰伏,不敢肆意妄为。璃月的摩拉如同无形的锁链,将各方利益牢牢绑定,商人们各安其位,在殖民秩序的框架下“和气生财”。
在这双重高压之下,保护领表面呈现出一派畸形的“稳定”与“繁荣”。殖民者弹冠相庆,以为江山永固。然而,这片虚假的平静之下,却是须弥民众更深的苦难与绝望。赋税并未减轻,劳役依旧繁重,只是压迫的形式变得更加“规范”,更加难以反抗。
在这令人窒息的铁幕之中,如同石缝中艰难求存的新芽组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危机。
古今文书馆内,灯火如豆。艾尔海森合上手中那本厚厚的、关于璃月古代商律的典籍,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窗外,是香醉坡“流金街”璀璨却冰冷的霓虹,映照着他此刻凝重如铁的面容。
近日来,坏消息接踵而至。柯莱所在的种植园,因璃月新规加强了对雇工的管理与背景审查,她传递消息变得异常困难,一次险些在盘问中暴露。潜伏在“销金窟”的那位前风纪官,因枫丹军管加强,赌场内部监控严密如铁桶,已许久未能送出有价值的情报,自身亦如履薄冰。其他几条秘密联络线,也因殖民势力控制力增强而屡屡受挫,甚至有一条线因接头点被璃月商会纳入“规范管理”而被迫中断。
“艾尔海森前辈,”负责外围联络的年轻成员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林雀’传来消息,他们那边最近风声太紧,枫丹巡逻队增加了三倍,原有的几条小路都被设了暗哨…物资,快送不进来了。”
艾尔海沉默着,没有立刻回应。他走到窗边,掀起厚重窗帘的一角,凝视着远处枫丹殖民机构大楼顶那面刺眼的赤旗,以及更远处璃月商会璀璨的灯火。这两股庞大的势力,如同两只配合默契的巨兽,一左一右,将保护领,乃至整个须弥雨林,牢牢扼住。它们的统治正在变得更加高效,更加根深蒂固。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缓缓漫上他的心头。他回想起与草神纳西妲在废墟中的密议,那时虽知前路艰难,却总还存着一丝“潜行发展、以待天时”的期望。然而如今,这“天时”何在?殖民者非但没有如预想般因内部矛盾而削弱,反而通过自我整肃,变得更加强大和难以撼动。
“若不行动…”艾尔海森在心中默念,眉头紧锁,“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保护领,一步步被彻底同化吗?”
他脑海中浮现出沙漠地区的景象——那片曾经的须弥故土,如今已彻底沦为枫丹的“赤砂行省”。那里的须弥人,要么被同化,唱着枫丹的歌曲,以成为“帝国公民”为荣;要么被奴役,在矿坑与种植园中麻木地耗尽生命;少数不甘者,也只能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进行着注定徒劳的零星反抗。复国?早已是遥不可及的梦幻。
“难道雨林…也要步此后尘吗?”艾尔海森感到一阵心悸。一旦保护领被彻底消化,殖民秩序完全稳固,殖民文化深入人心,那么即便将来外部形势有变,想要收回这片土地,也将难如登天。这里的民众,或许将永远忘记他们曾是自由的须弥人。
可若是行动…又能如何行动?组织的力量在殖民者的高压下日渐萎缩,每一次小小的试探都可能招致毁灭性打击。民众虽心怀不满,但在殖民者“规范”的管理与“繁荣”的假象下,反抗的勇气正被一点点磨蚀。外部…纳西妲冕下在智慧宫中亦是被层层束缚,难有作为。至于其他国家…璃月与枫丹在此利益一致,至冬远在北境,纳塔自身难保…
前路茫茫,似乎每一条都通向绝壁。继续潜伏,恐被逐渐同化、消磨殆尽;奋起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艾尔海森素来以理智、冷静着称,善于在复杂局势中寻找最优解,但此刻,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迷茫与矛盾。仿佛置身于无尽的迷雾深渊,四周皆是铜墙铁壁,找不到任何出路。
“国运如此多舛…”他低声叹息,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与苦涩。须弥,智慧的国度,难道真的要在殖民者的铁蹄与资本的侵蚀下,彻底沉沦,再无复兴之望了吗?那曾经辉煌的教令院,那遍布雨林的兰那罗遗迹,那无数先贤留下的智慧结晶,难道最终都要沦为殖民者博物馆中的陈列品,或是被彻底遗忘在历史的尘埃里?
他闭上双眼,脑海中闪过柯莱那强忍悲愤的眼神,闪过那些自愿牺牲的同志决绝的背影,闪过纳西妲冕下那蕴含着无尽悲伤与期望的目光…这份沉重,几乎要将他压垮。
夜更深了,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勾勒出殖民都市冰冷而繁华的轮廓。在这片被异国秩序笼罩的土地上,艾尔海森独自伫立,如同一尊陷入永恒沉思的雕像。智者的智慧,在国破家亡的绝境面前,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复国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熄。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黑暗与迷茫之中,是否还隐藏着一丝未被察觉的微光?殖民者铁板一块的统治下,是否真的毫无缝隙可钻?这关乎须弥命运的天平,又将倾向何方?
正是:
铁幕低垂困新芽,殖民秩序锁烟霞。
智者临歧空嗟叹,前路茫茫何处涯?
国运飘摇如萍絮,复国希望渺如沙。
夜深独对孤灯影,谁解其中乱如麻?
艾尔海森能否于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须弥国运又将迎来何种转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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