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这批药材之后，李轩和秦望舒的生活就回归了之前的样子，上午忙自己的，下午一起继续研制药膳。
这段时间，李轩和秦望舒虽然忙，但是也没有耽搁药膳的研究，现在药膳粥已经研制出近10种了，也算是非常高的效率了。
这天上午，庄园的药室内，秦望舒坐在榉木长案后，案上摊着几张药方笺。他手中捻着一小撮刚从庄园的药田里挖出的黄精根茎切片，对着窗外的天光细细观察其断面色泽和纹理，眉宇间带着惯常的专注与思索。
这些黄精才生长一年，但是因为培育的好，所以看着也像那么回事儿，只是药效还没有积累很多。
秦望舒对正在柜前收拾药材的李轩说：“小轩，后续这个黄精，还有黄芪那些，隔一段时间咱们就观察一下，这药效积累的也不太对劲，即使现在只有一年，但是药效也有些过于好了。和你之前采收那些薄荷、决明子等等一样。”
李轩正在柜前用药匙小心地将最后一批新制的防风饮片均匀铺入一个靠上层的抽屉。听到秦望舒的话，李轩说：“行啊，咱们做个记录，观察一下这些药材的药性变化，后边再种心里也有个数。庄园里种的各种植物的品质确实都要比其他的好上一些。”
“好。你之前那些决明子、薄荷什么的都放到药柜里了吗？”
“嗯嗯，再次加工了一下之后，我就分门别类放到它们该去的位置了。不过这些药材不整理还不知道，一整理发现还挺多的。虽然种类暂时没有那么多，但是数量还是不少的。咱们做药膳研究应该是足够使用的，甚至还会有不少剩余。毕竟庄园这边产出的原料都用来做精品，所以用量本身就不大，后续的研究虽然持续但也不会太多。但是我们每年都会产出新的药材，所以这些药材可能会剩下不少。”
听到李轩说鹰山庄园的药材可能会剩下不少，秦望舒捻着黄精切片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并未从药片上移开，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波动了一下。
作为一个老中医，秦望舒虽然退休了，但是这两年在全国各处游历的时候也经常在合适的地方选择一家医院参与坐诊。所以听到秦望舒说庄园里的药材有剩余，他就心思活络起来。
他来到鹰山庄园不足一月，虽深居简出，但是鹰嘴镇不大，民风淳朴的风貌他还是能感觉到的。加上他偶尔在镇上采购，与左邻右舍也渐渐有了些点头之交。
他突然想到，既然以后在这里定居，那为什么不在这里开家小诊所呢？在医药方面，他秦望舒什么都不缺，自己的三徒弟百里鸿就有千亩精品药田，普通的药材他这里完全足够应对。好的药材，李轩这个小徒弟这里后续也能越来越多。
再加上要教李轩学医，开个诊所也能提供实践场所啊。即使后续李轩本人不愿意完全从医，但是他自己在这里看病十年二十年应该也问题不大。在这里养老的话，有点事情做也不错啊。
思忖了片刻后，他将黄精切片轻轻放回案上的小碟里，端起手边一杯温热的金丝皇菊蜜茶，呷了一口。菊蜜的温润甘甜在舌尖化开，带着阳光沉淀后的暖意。
“小轩，”秦望舒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打破了药室的宁静，“你说，我们守着这满柜子的药，守着这满山的‘地气’，为的是什么？”
李轩一愣，下意识地回答：“为……为研习古方，精进药道，做出更好的药膳和成药？”
“不错，”秦望舒微微颔首，“但药道之根本，终究在于济世活人。古方再精妙，成药再珍稀，若不能落到需要它的人身上，便如同明珠暗投，失了其本心。”
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点着案上那几张药方笺，“鹰山山脉给了我们一方宝地，里边有丰富的药材。但取之于土，用之于民，方是正理。”
他站起身，踱到窗边，望着远处的静谧山峦，“我想，在镇上寻个小地方，开一间小小的诊室。不拘规模，能摆下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便好。药材，就用你师兄那边的和我们自种自制的。在不耽搁庄园药圃打理和古方研习的前提下，酌情为乡邻看看些寻常小病，尤其老人孩子的病痛，能帮一点是一点。对穷苦人家，我分文不取。”
李轩的心头猛地一热，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他想起“振兴中医”四个字，也想起进山采药时自家师父对草木的珍视，想起晾晒场上师父对火候的苛求，更想起药柜前师父对药材秉性的郑重……这一切，原来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源头——人。
李轩用力点了点头，“师父，这……这太好了！我帮您！”
秦望舒点了点头：“好，正好这个诊所也做为你学医的实践之处。至于将来你是不是要继续在这里开诊所，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不干涉，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
“好的师父，我一定认真的学。”
“我去找一下苏渊看看他那里还有没有剩余的房源，到时候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整理一个小诊所。”
“应该还有合适的位置，之前听杜老说王秘书那里还有好几栋还不错的房子，在苏老、杜老他们的房子附近还有房源。只是不知道现在卖出去没有。最近鹰嘴镇周边旅游资源的开发让周边的居民大家似乎看到了商机，好像已经初步开始房子的流动了。”
“嗯，这样啊。那待会儿中午王秘书过来的时候我问一下，如果有合适的，我就先买下来。”
“师父，您来选，我来买。说给您养老的嘛。再说了，您这在这里开诊所也是造福我的家乡了，我也出一份力嘛。”
见李轩坚决地要买这套房子，秦望舒想了想左右也没几个钱，并且他老了之后这诊所也会留给李轩，所以谁出钱都无所谓了，也就答应了。
中午的时候，秦望舒和李轩咨询了王秘书，王秘书表示还真有合适的，就在周砚秋的房子那一侧的东边路口处的那家院子，距离苏渊和陈清远他们的房子就几百米，也是一个路口，比较适合做诊所。
秦望舒请王秘书约一下时间去实地看看房子，踏实一些。王秘书连连表示没问题。
王秘书将饭带回去后，就给苏渊说了这件事情，苏渊说：“那就尽快帮老秦看看，敲定之后尽快按照老秦的意思给他装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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