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氏,宋满起身,拍拍衣摆,转过身翻架子上的嫁妆单子,画的饼总得给人落实了,不过给顺安安排陪嫁当铺这事儿得外院的人来办,她只需安排下去,最后审核通过掏钱即可。
春柳给她换了茶,嘀咕道:“李格格这性子,十几年了也没变。”
她其实稍有不快,李格格直接来质问当家人是什么意思?今日若还是嫡福晋当家,怎么可能这样宽慰李格格,非得治李格格一个不敬之罪。
春柳心里的话不必说出来,宋满便知道了,顿时笑了:“便是福晋,拿她能用什么办法?况且她对我倒是客气些,若换做是福晋,今日可热闹了。”
春柳不得不承认这句话非常有理。
“她这样,比沉淀下来叫人安心。”宋满道,最完美的状态,李宝佩没长进,四福晋心如止水。
李宝佩对她也并无不敬,她很乐意包容这种令人安心的状态。
不过宋满正说着,忽然一下坐直身子,“李氏房中可进了新人?”
“她们屋里放出三个,小丫头上有出缺,上个月补上了。”云柳答道。
宋满眉心微蹙,道:“叫蕙兰来。”
“是。”
宋满又密令蕙兰,将近日内院所有补充的人手仔细筛查一遍,谨防有旁人安插进来却没被发现的漏网之鱼,再有是索绰罗家,出去两个月,总感觉京里遍地是漏洞。
云柳回道:“朝盈格格的陪嫁人员暂时并无变动,派去那边的费莫嬷嬷把着关,不会叫朝盈格格身边出了差错的。”
宋满方才点头,仍叫小心,雍亲王府明面上容易抓住的漏洞就这几处,直接对王府动手,这几年的失败率已经教他们做人,那么板上钉钉会嫁入王府,家中又人口复杂的朝盈那边显然是一个突破口。
至于府内,这阵子内院适龄的丫头统一放出去,各处都添了新人手,人员变动较大。
蕙兰原本就是个细致的人,也留心此事,再受宋满安排,不敢大意,仔仔细细地又查了一遍,还真被她发现一点痕迹。
雍亲王往别人家安插人的动作也没停歇过,只能说,这兄弟几个真是非常默契,都是非常锲而不舍,百折不挠。
宋满这几年做反间谍工作已经轻车熟路,淡定地将消息通报给雍亲王,等待雍亲王的态度。
不过未等宋满这边有所动作,李氏处已经将一个新人交出。
来东院回禀此事的是寿嬷嬷,她老人家年纪不小了,但膝下无子,李氏的意思是留她在自己身边养老了,寿嬷嬷自然愈为李氏尽心打算。
彼时正是颁金节第二日,不必入宫,也不必会客,顺安的婚事两家已经初步达成一致,决定在年后开始正式走流程。
一整日的清闲在手,消遣不愁,宋满打算下午去园子里吃涮锅,如今初冬,各处风景凋残,园中却尚有青松翠柏,湖石水景,颇为宜人。
这回她在房中慢吞吞打太极。
回到京城,孩子们不再每天围着她,宋满偶尔会感到一点孤独,但等弘景弘晟都下学回来,她就无比庆幸这两个小的还得上学。
元曦倒是常陪着她,但元曦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今日元曦便出门去了,她婚事已定,得赐封号宅邸,婚期距离还远,再无牵绊,可以放开手脚做事。
雍亲王拿她也没办法,或许因为婚事已经定下,女儿总有出嫁的一天,他不愿在女儿心里做坏人,便只能想,至少元曦知道分寸,不会成日在外游荡,那就自在些也没什么。
春柳和冬雪在率人整理冬衣,忽然听到通传,有些惊疑,“寿嬷嬷忽然过来作甚?”佟嬷嬷也有些疑惑,对宋满道:“奴才出去接吧。”
宋满点一点头,收势,微微吐一口气,她上辈子是绝不会接触这些东西的,忙得恨不得一个小时能当两个小时用,既无时间锻炼身体,也没心力修身养性。
还是这辈子,时间宽裕起来,深宅大院里,首先得学会自己给自己解闷儿。
寿嬷嬷走进来,先欠了欠身,宋满着实许久没见到她了,见她两鬓更显斑白,忽有时间飞逝的感慨。
一转眼,她在这个世界都生活十七年了。
“嬷嬷何必多礼。”宋满笑道,“快坐吧,给嬷嬷沏茶来。”
寿嬷嬷忙道不敢,宋满摆手,她才再三谢过后在侍女捧来的墩子上坐了,又向端茶来的春柳道谢。
今天的事情,她怕别人说不明白,李氏经历过前回的事又有些羞于来,只有她来,才既能把话说明白,又显得很正式、尊重。
“我们房里的小翠今年放出去,补她差事的是咱们府里买进,学好规矩的女孩儿。”寿嬷嬷道,“事情就出在这个女孩儿身上,她原本瞧着还很谦恭伶俐的一个人,这几日却言辞模糊地在挑拨我们主子,二格格的爵位之事。”
她说话口吻仍旧柔和缓慢,娓娓道来,好像说的不是什么惊人之事。
秋然等几个年轻女孩却明显震惊,好奇又小心地看过来。
春柳皱眉看她们一眼,白露一醒神儿,忙收回目光,又拉拉另外三人的衣袖,几人都收回目光,她才带着一点无奈地低头。
寿嬷嬷继续说:“大格格得封郡主,三格格许婚科尔沁部,只有二格格,既是嫁在朝中,又是平常门第,我们主子又无侧福晋之位,依例,二格格是难以得封爵位的,那侍女便在此处做手脚,真实目的,却是引诱我们主子针对年格格。”
“年格格?”宋满挑了挑眉,寿嬷嬷点点头。
宋满道:“这世上有得是聪明人,最怕的是自作聪明。依我看,幕后设局之人,真是小看了李妹妹,远不及李妹妹聪慧。”
寿嬷嬷知道这是客气抬举话,这位主子做事是纯体面,早十年她还会羡慕,现在已经心如止水了。
幕后设局的人其实很聪明,能抓住机会,也能抓住要点。
知道现在雍亲王最怕的就是内宅不稳,也怕阵营不稳——年家无疑就是这个阵营。
李氏针对她、针对大张氏甚至元曦和乐安,当然也有效果,但那只是雍亲王府内宅出闹剧,让雍亲王丢脸的效果,远不如雍亲王与年家反目来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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