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橙泽刚处理完两名幸存者，正思索着如何撬开那少女的嘴，外部通讯器便急促地响了起来。冰亦接听后，面色凝重地转向他。
“路总，出事了。又一起袭击，受害者是……田所浩二议员。”
路橙泽眉头微皱。他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一个在本地政坛还算活跃的人物，风评毁誉参半。
冰亦继续汇报，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而且，是在G3-x的贴身护卫过程中，于公开场合……被当众斩首。”
“当着G3-x的面？”路橙泽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G3-x的系统虽然在他看来还有很大优化空间，但其防御和反应能力绝非寻常怪人能轻易突破，更别说在它的保护下精准击杀目标并撤离。这无疑是对警方和G3系统公信力的沉重打击，也侧面印证了那个羽毛怪人的危险性和诡异程度。
他略一沉吟。分公司刚刚落地，很多事务还需要本地势力的配合与“绿灯”，警方无疑是重要一环。此刻他们正面临巨大的舆论压力和信任危机，出手帮他们一把，卖个人情，对未来行事只有好处。
“准备一下，”路橙泽做出决定，“我们去现场看看。顺便，‘协助’我们的合作伙伴解决这个小麻烦。”
案发现场已被警方严密封锁，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记者们被远远拦在外围，长枪短炮试图捕捉任何细节，警察们面色铁青，来回穿梭，空气中弥漫着恐慌和失败的情绪。
原野健一和佐藤雄介也在现场，两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尤其是原野，作为G3-x的着装员，这次任务的失败让他承受着巨大的内外压力。
路橙泽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他无视了那些或好奇、或审视、或带着敌意的目光，径直走向原野和一位看似负责的警官。
“情况我听说了。”路橙泽开门见山，语气平静，“有什么发现？”
原野健一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快得离谱，而且……像是预知了G3-x的所有行动模式。一击得手，瞬间消失，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 这种无力感让他倍感挫败。
那位警官补充道：“凶手对现场环境和议员的活动路线极其熟悉，并且完全无视了安保力量。”
路橙泽环视四周，看了看那些忙碌却显得有些徒劳的勘查人员，提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最直接有效的建议：
“鉴于凶手的行动模式高度依赖环境熟悉度和隐蔽性，我建议，尽快在新东京的主要街道、公共场所，尤其是敏感区域，全面铺开高清监控网络系统。通过人脸识别、行为分析和大数据追踪，即使不能立刻抓住他，也能极大压缩他的活动空间，预测并预防下一次袭击。”
这个建议在现代犯罪调查中本是常规操作。然而，路橙泽话音刚落，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压抑的议论声。
很快，质疑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音量甚至不加掩饰：
“监控网络？全面铺开？”一个戴着眼镜，像是学者模样的人率先发难，“路先生，您这是想打造一个全景监视监狱吗？这是严重侵犯公民隐私权的行为！”
“没错！”另一个声音接口道，带着明显的情绪，“我们霓虹是法治国家，不是某些可以随意监视民众的国家！每个人都有不受窥探的自由！”
“说得对！这笔巨大的费用谁来承担？是不是又要增加市民的税负？还是由你们龙虎集团来‘赞助’，然后数据也归你们？”一个看似议员助手的人尖锐地问道，暗示着这可能是一场商业阴谋。
“警方破案不力，就想用这种侵犯人权的粗暴方式来弥补吗？我们绝不接受！”
质疑声浪一波接一波，矛头直指路橙泽，仿佛他提出的是一个多么邪恶且不可接受的计划。很多人似乎忘记了刚刚发生的惨案，转而扞卫起一种近乎绝对的“隐私权”，甚至带着对路橙泽外企背景和出身的有色眼镜。
路橙泽面沉如水地听着这些喧哗。他理解隐私的重要性，但在连环斩首案和诡异超常罪犯的威胁下，优先考虑公共安全本是理所当然。
这些人的反应，与其说是坚持原则，不如说是种愚蠢的短视和对技术进步的莫名恐惧，甚至夹杂着针对他外来者身份的排斥。(毕竟两国民间之间关系可能不太好……路橙泽说实话也不太喜欢这种环境，如果不是因为佐藤雄介他们，以及这里有利可图，路橙泽懒得待在这里。)
他心中冷笑，一股淡淡的不悦升起。这帮家伙，一边享受着（虽然这次失败了）先进装甲系统的保护，一边却又对同样能提升安全效率的基础技术如此排斥，真是既当又立。
但他没有当场发作，只是语气变得更加冷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隐私权固然重要，但生命权是更基本的权利。在无法迅速缉拿凶手的当下，这是降低风险最有效的手段。
至于费用和技术，”他瞥了一眼刚才那个质疑的人，“龙虎集团可以提供性价比最优的解决方案，数据管理权自然归警方所有。当然，如果诸位有在不侵犯所谓‘隐私’的前提下，立刻抓住那个来去无踪的斩首狂魔的更高效方法，我洗耳恭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涨红的脸庞，补充道：“或者，诸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安全，来赌凶手下一次不会出现在各位的必经之路上？”
一番话让不少人语塞，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路橙泽不再多言，转向原野和那位警官：“我会让技术团队提供一份详细的监控网络建设可行性方案和预算评估。至于用不用，你们自己决定。”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些复杂的目光，开始专注于勘查现场，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寻找那只“斗鸡”可能留下的、被警方忽略的痕迹。
卖面子帮忙可以，但如果对方因为愚蠢而拒绝接受，他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他的首要目标，始终是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无论是关于星云气体，还是关于这些诡异的古朗基。
…………
就在路橙泽于案发现场遭遇无端质疑的同时，新东京某处，难波集团旗下某间极其隐秘的研究室内。
空气冰冷，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生物技术的微妙气息。巨大的显示屏上流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其中几个窗口正显示着两名被特殊拘束衣禁锢的幸存者——正是被路橙泽捕获的那两人——的实时生理数据。
一个穿着难波集团高级研究员白大褂、但气质却与周围冰冷科技感格格不入的男人，正慵懒地靠在舒适的指挥椅上。他的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眼神却深邃冷酷得如同古井，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算计与漠然。他便是“血雾”。
一名下属恭敬地垂首站立，汇报着情况：“……血雾大人，初步统计，八十名成功实验体中，已有五名确认被警方或相关势力控制。
其中，编号17和编号29，被那个新来的龙虎集团负责人，路橙泽俘获，目前关押位置不明，但推测在其新设立的港区据点内。是否需要动用我们在政府内的‘资源’，向警方或相关方面施压，尝试索回或……至少探明情况？”
血雾静静地听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听到路橙泽的名字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兴味。
“路橙泽……龙虎集团……”他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即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丝毫恼怒，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施压？索回？为什么要做那么无趣的事情？”
下属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上级会是这种反应。实验体被捕获，尤其是被一个背景神秘、技术实力不明的外来势力捕获，难道不是应该尽快消除隐患吗？
血雾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慵懒：“区区几个残次品，丢了也就丢了。他们的数据，早已收录完毕。能被抓住，只能说明他们还不够‘完美’，淘汰是迟早的事。倒是这个路橙泽……”
他微微坐直身体，目光重新投向屏幕，似乎能穿透层层阻隔，看到那个正在现场勘查的黑发男人。
“能这么快捕获实验体，有点意思。他提出的那个监控网络方案，虽然被那些蠢货质疑，但思路是对的，而且那些蠢货的行为并没有让他放弃想法……”
血雾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厌倦和渴望。
“玩弄阴谋，蛊惑人心，利用这些这些脆弱而短视的凡人政客和企业……以及依附于强者……这种藏在阴影里的游戏，我确实有些腻烦了。”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那是被漫长时光和力量缺失所磨蚀出的痕迹，“总是间接，总是迂回……太慢了，也太无趣了。”
他缓缓握紧手指，指节微微发白。
“帕瓦！我要的是这个！”一股压抑已久的、近乎实质的戾气在他周身一闪而逝，让旁边的下属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血雾很快收敛了情绪，重新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眼神却变得更加幽深。
“就让这位路先生陪我们玩玩吧。或许……他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催化剂，或者……帮我搅动这潭死水，让一些藏在更深处的鱼儿忍不住浮出水面，而且说不定他的才能也许一定程度能够帮助我……哈哈……”
旁边的下属忽然感觉到一阵阴冷的感觉袭来，艰难的抬头看向老板……
“不要让死神博士知道他来过，否则我会拿你们去给Amazon当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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