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沈擎渊的怒火,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在确认巫蛊人偶背后竟是贵妃慕霜华的生辰八字时,彻底喷发!这已不仅仅是构陷,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将他这位天子也算计在内的愚弄!
“好!好一个慕家!好一个贵妃!”皇帝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他看也不看那瘫软如泥的掌事太监,厉声喝道,“来人!将这群构陷主子、秽乱宫闱的狗奴才,给朕拖下去,严加拷问!朕要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那掌事太监及其同党哭嚎着被如狼似虎的御前侍卫拖了下去,等待他们的,将是诏狱最残酷的刑罚。
皇帝的目光继而转向惊魂未定的京禧和昏厥初醒、瑟瑟发抖的沈京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后怕,更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决绝。他上前一步,亲手扶起京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禧儿,委屈你了,还有京玉。是父皇……是父皇未能察觉奸佞,让你们受惊了。”
“父皇明鉴万里,儿臣与弟妹方能沉冤得雪。”京禧垂首,语气恭顺,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劫后余生的脆弱。
就在这时,又有侍卫疾步来报,称前去西郊弹压的巡防营统领回报:沁芳园抵抗已被平息,于园中搜出制式腰刀、强弓、弩机等军械数百件,证据确凿!忠勇伯已押解部分俘虏及证物,正在宫门外候旨!
私藏如此数量的军械于京畿别院,其心可诛!
皇帝闻言,最后一丝犹豫也荡然无存。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传朕旨意!”皇帝的声音回荡在朝阳宫庭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贵妃慕氏,德行有亏,纵容母族,窥伺神器,私藏甲兵,更行巫蛊厌胜之术,构陷皇嗣,其罪当诛!即日起,废黜贵妃之位,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吏部尚书慕远,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其子慕荣华,擅调京营,私藏军械,意图不轨,着即革去所有官职爵位,锁拿入狱,交三司会审,从严论处!慕氏一族,凡涉事者,一概严惩不贷!”
这道旨意,如同九天雷霆,瞬间传遍宫闱朝野。显赫一时的慕家,就此轰然倒塌!
接下来的数日,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慕府被查抄,慕远、慕荣华父子及其核心党羽纷纷落网。朝堂之上,之前被慕家压制的势力纷纷抬头,弹劾慕家罪行的奏章如雪片般飞向皇帝的案头。墙倒众人推,慕家过往的种种不法之事,尽数被揭露出来。
宫内,凤仪宫被查封,昔日尊荣无限的慕贵妃被除去钗环,身着囚服,在一片哭喊与咒骂声中,被拖入了那不见天日的冷宫深巷。其宫中亲近的宫人太监,或遣散,或囚禁,树倒猢狲散。
而朝阳宫,则成了这场风暴中唯一的安宁之地,也是最大的赢家。
京禧依旧是那个沉静温婉的镇国公主,每日照料弟妹,打理宫务,仿佛外界的天翻地覆与她并无太大关系。但在暗中,她与顾知微等人并未放松。
“殿下,慕家倒台,其留下的权力真空巨大。”顾知微分析着局势,“陛下近日提拔了不少之前被慕家打压的官员,尤其是忠勇伯,因举报军械有功,颇得圣心。但我们之前暗中接触的那些慕家政敌,是否要……”
京禧摇了摇头:“不必急于一时。此时我们若动作太大,反而引人注目。父皇正在气头上,也最是敏感。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稳住自身即可。那些散出去的善缘,日后自有用的着的时候。”
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兄长那边,可有消息?慕家倒台,他在宫外,或可有所作为。”
顾知微回道:“大殿下已有密信传来。信中言道,慕家倒台,其在江南的许多产业和关系网陷入混乱,他正与林公子、谢公子等人趁机吸纳、整顿,颇有收获。殿下让您放心,京中大局已定,他会在外为您稳住根基。”
京禧心中稍安。兄妹联手,内外呼应,方能成事。
朝阳宫内,经过此番风波,凝聚力更胜以往。苏槿、常玥将宫内打理得井井有条,铁板一块。福安的眼线更加灵通,密切关注着朝堂后宫的新动向。江红鱼虽未能“请”到柳先生,但在慕家倒台后,那位柳先生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知所踪,京禧下令不必再追查,以免节外生枝。墨离统领的侍卫们经历此事,对京禧更是忠心耿耿。苏云朗、白芷悉心调理,太子沈寰璘的身体已完全康复,恢复了孩童的活泼。沈京玉和沈寰铮也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对京禧愈发依赖。
这一日,秋阳暖融,京禧于庭院中看着沈寰璘与沈寰铮追逐嬉戏,沈京玉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绣花,画面温馨而宁静。
皇帝悄然来访,未让人通传,站在月洞门外,看着这一幕,驻足良久。他目光复杂地看着长女京禧沉静的侧脸,这个女儿,在他最悲痛、最混乱的时候,给了他支撑,守护了他的子嗣,更在关键时刻,揭露了慕家的阴谋,保全了皇家的体面与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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