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明的脸浸在背光里，看不清眉眼神情，只能瞧见下颌线绷得笔直。他没说话，只是抬眼，目光掠过曹有牛因紧张而起伏过大的胸肌轮廓，最后停在曹有牛喉结上——那里正小幅度地上下滚动，像被无形之手掐住脖子的鸽子。
“咳……烛、烛先生。”曹有牛挤出笑，嘴角肌肉牵得发僵。他脑子飞快倒带，把硬盘里那些“苦主撞见”经典桥段瞬间过一遍，舌尖立刻滚出早已背熟的台词——
“哎呀，这可真是误会大了！”他先拍自己大腿一下，掌心与布料相撞发出“啪”一声脆响，像在给自己打板，“其实是这样的——”
“嫂子一个人在家，挺不容易的……我怕她害怕。”
“没想到嫂子这么热情，还给我倒水……哈哈。”
他一边讪笑，一边偷瞄烛明脸色，见对方仍是那副‘看你表演’的平静，胆子又肥了点，补充道：
“嫂子穿的睡衣，挺凉快的……咳咳，你别误会，我啥也没看见。”
说完，他故意垂下眼，做出一副‘说漏嘴’的懊悔，脚尖却悄悄往外挪，随时准备跑路。
“让让。”烛明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碴子滚进热水，瞬间把所有黏腻台词烫得收缩变形。他抬脚跨步，肩膀擦过曹有牛胸口时，带起一阵风，把对方身上那股混着胡椒与麝香的古龙水味吹得四散。
“好、好嘞！”
曹有牛忙不迭应声，身体不自觉贴墙，给烛明让出通道，姿势狼狈得像被教官抓包的学生。
直到大门再次“咔哒”合上，他才长出一口气，腿肚子发软，抬手一抹，满脑门都是冷汗。
“操……”
他低声咒骂，却不敢太大声。
“下次换维修工制服……再带个工具箱，稳。”
。。。。。。
门内，玄关感应灯亮起。烛明把背包搁在鞋柜上，金属扣与木板相撞，发出“咚”一声闷响。叶温柔站在客厅与走廊交界处，米色家居裙外多披了一件针织开衫，领口被拢到最上面一颗，显得脖颈愈发细白。她双手交叠置于小腹，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像一面无形的盾。
“刚刚怎么了？”烛明抬眼扫过客厅——茶几上那只搪瓷杯位置没动，杯口却不再冒热气；沙发靠垫有一道极浅的凹痕，像是有人坐过又迅速起身。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点疲惫后的沙哑。
“没发生什么。”叶温柔声音平稳，睫毛却轻轻颤了一下。
烛明“嗯”了一声，目光移向走廊尽头那间儿童房。门虚掩着，缝隙里漏出小夜灯昏橙的光，像一块被撕开的蜜糖。“小颖呢？”
“被我哄睡着了。”叶温柔说“哄”字时，舌根刻意往下压，尾音收得短促。
烛明侧头看她一眼，那一眼像尺子，从她平直的肩线量到踝骨，再折返到她锁骨下方——那里，开衫的第一颗纽扣不知何时被解开，露出一条极细的银链，坠子是一枚指尖大小的圆环，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叶温柔注意到他的视线，指尖抬起，慢条斯理地把第二颗纽扣也旋开，衣襟向两侧滑去，露出锁骨凹陷处那枚小小的痣。
她脚步极轻，像猫踩过厚地毯，一步、两步，直到两人之间只剩半臂距离。她微仰下巴，声音压得又低又软，却带着一点机械般的平直——
“你今天回来的可真早，”她顿了顿，呼吸拂过他耳廓，“所以......是先吃饭？”
食指隔着衬衫点在他胸口，像按下电梯按钮，一路往下，停到倒数第二颗纽扣处。
“还是先洗澡？”
尾音落下，她踮脚，唇几乎贴上他下颌，却又不真正触碰。温热气流顺着肌肤纹理钻入领口，像无形的舌头。与此同时，她右手绕到他后腰，指尖勾住皮带扣，金属与金属轻撞，“咔嗒”一声极轻的脆响——
“又或者，”她抬眼，瞳孔在顶灯映照下像两枚被水浸过的黑曜石，“先吃我？”
说完，她退后半步，睡裙顺着肩线滑落，堆在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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