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许执麓有娠,举宫内外皆以她喜好为上,无不是冷中送暖,闲里寻忙,争先奉承。
又道阿庾人人喜,直言个个嫌,祁郢自己都挖空心思讨她欢喜,什么事都由着她,日日也真个行坐不离,梦魂作伴。
窗外的灯随着风在摇晃,许执麓的视线也是有些乱,肌肤微妙的熨帖在夜里又暖又让人难以抗拒,他蓬勃的心跳在她身后呼之欲出,精壮的身躯完全把她一整个兜住,他没有动她,只是箍着她的腰身不许挪动,就是这样她也觉得晕眩,帘帐晃了下,有了一丝风进来,她慢慢的长吐一口气,男人直歂息,撑起身子,从她肩头偏过头来,舌尖很快就猾过来,重重的碾着她的唇舍……
许执麓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转过来身子,大抵是太自然了,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用膝盖去顶他的腿,想要帖近……逼的他不得不用手摁住她的膝盖。
整个人完全动不了了,她才睁开眼看着他,帐顶迷蒙的光照着他的额发鬓角,祁郢似乎也是忍耐到了极端,长睫投下一片阴影,闭着眼克制着,呼吸却一下重过一下的打在她鼻尖,烫的人无法呼吸,这么近的距离看他,俊美的面容没有任何瑕疵,因着泅出的汗浸润的眉峰,又多一种难掩的男性张力的美感。
许执麓只当自己是被浴望勾迷糊了,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的男人猝尔睁开眼,四目相对,深邃的眼眸凝住了她,交织着浴和青的火焰蓬薄而出,一股热浪倾天盖地的席卷了彼此,她下意识吟了一声,怪只怪身子太慜感,也无比熟悉他,谁能在火炉里不融化,她深深闭上眼,任由心跳如潮水一下一下叠高……直到整个身子都因他而战栗。
可沉重的歂息声落下,他却久久不能……连着她也跟着,吊着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都不好受。
“你——”许执麓生气了,濡湿的凤眸漾着一层旖旎的红润光泽,这一抹红从她的眼睛一直蔓延到眼尾,他亟亟的歂了口气,也是难受的狠,抬手抚了抚她耳边浸湿的乌发,低声道,“马上就好。”
随后他略有薄茧的手掌握住她主动曲过来的脚腕,动作干脆利落之中带着股勾人的意味。
许执麓微微张唇吐息,只感觉不是手在往上攀爬,而是藤蔓缠绕住了她的心神……最知道分花拂柳伺候她的男人眉目舒展,在他滑腻如玉的脖颈低咽一声……那口气总算是顺畅了。
自古苦日难熬,欢时易过,转眼又是一月过去。
这期间梅嫔果然不死心企图接触二皇子而彻底惹恼了苏令容。
因为上次祁昂吃萝卜糕的事情没查出来结果,但苏令容心中有了怀疑对象,所以开始对梅嫔严防死守,也勒令姚姑姑喻言她们谨慎起来,不让有心之人再有机会接触到皇子。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被自己赏识的佩儿会暗中与梅嫔勾连。
而又在许执麓的推波助澜下,让梅嫔偷偷见了祁昂,若只是如此她也不会不顾情面想要处置掉梅嫔。
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梅嫔还想来个一石二鸟,借她的手去害许执麓,企图渔翁得利,她让佩儿偷换了祁昂的小锦兜里的糕点,嫁祸大皇子,然后把事情推到许执麓身上……却不想孩子会偷吃掉萝卜糕,以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发之后她肠子都悔青了,而哪怕查到了事关大皇子,皇上也没有继续追究,更别提问责许执麓了。
而苏令容还没来得及动手,梅嫔就在凤仪宫当众发起了‘癔症’,像是失心疯一样又哭又闹起来,口口声声说苏令容当年夺子逼迫于她,又说后宫里有吃人心的鬼,让她陷入梦魇之中……一众人亲眼目睹她整张脸狰狞可怖,整个人有股不顾一切的癫狂。
梅嫔疯了的消息轰然传开,闹的沸沸扬扬,二皇子生母是个疯子的流言也悄然在宫外传扬开。
有这样无法洗掉的污点在身,祁昂与储位基本上是无缘了。
至此,许执麓一计三杀的目的全部达成。
这日,成姑姑正在桌案前禀话,“冬天要分发的炭火账目就是这些,为防走水,各宫的炭火是按月发放,但十月并不是每个宫都分发,往年也只十一月和十二月发至各宫。”
也很正常,就是发放了也不是一样的份额,炭火也分三六九等,成姑姑说这事就是因为要请示她,这里头的文章景仁宫要不要按往年的惯例来,毕竟是从乾元宫里出来的,是拎得清的聪明人。
“凤仪宫从娘娘封为皇贵妃就推了许多事情过来,”萱草有些不明白这位皇后究竟是什么想法,“难不成以为咱们管不好事,能牵连娘娘劳神?”
“可皇后吩咐过宫中事宜都可以让娘娘按心意行事,”成姑姑顿了顿,还是说道,“做戏到这个份上也得不偿失。”
萱草没话说了,皇后确实是把权柄都让渡出来,甚至还让凤仪宫中的姚姑姑都要听候差遣。
两人说话间,许执麓已经随意放开了账簿,一目十行的扫过,目光微顿。
她手指点在承乾宫上,“王荛萱很怕冷吗?每年她宫里的炭火是其他地方的两倍有余。”
虽然宫规森严,但抵不过有钱好办事,王家本身不是富饶之家,反而因王参两袖清风之故,家无余财,但王荛萱本人有些攒钱的手段,手头上是阔绰的很,金银首饰珠宝样样不缺,京城中各大珍宝商行每年都给她上贡不说,她自己名下大大小小的商铺更是不少。
成姑姑道,“确实听说她冬天怕冷的很,每日都不能让炭火熄下来。”
“那就依循旧例吧。”许执麓想了想又多嘱咐了两句,“各宫的水缸还有水车都要配好,空余宫室都要按我早先所说的布置,可有安排到位?”
“都安排了,如今六宫都没有一个宫是全部住满的,空出来的宫室多,每个月都安排人排查过,都无大碍。”成姑姑甚是严谨的回答道。
许执麓颔首,倒不是真怕宫里起火,主要是心疼银子,烧一场不定多少钱搭进去呢。
“娘娘以前也怕冷,倒也没有用这么多——”萱草眼神好,一眼就瞄见账簿上的数字,每个月要八百斤的红螺炭,难怪许执麓会过问。
殊不知她这句话却让许执麓彻底没了兴致,随后就合上了簿子,“我现在也怕冷。”
见她神情有些不愉,成姑姑忙悄声告退,而萱草敏锐的察觉到不是自己的话挑动了许执麓的情绪,而是……今日皇上出宫了,走前说最迟明天就回。
他一走,就是许执麓等着的时机到了。
留给她的时间委实不多,因为越往后,月份越大,她的肚子总不能一点不显,且路淮真也快要返京了。
而整个御药院的御医里唯独路淮真是许执麓无法‘买通’,也没想过能摆平的老御医。
喜欢斗奸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斗奸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