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云上集团地下停车场。
林清婉刚走出电梯，就看到角落里有个人影。她本能地后退一步，手已经摸向包里的防狼喷雾——这三天的经历让她学会了时刻警惕。
是我。
陈锦程从阴影里走出来，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汗。那件借来的西装更皱了，袖口还有血迹。
你受伤了？林清婉皱眉。
没事，小伤。陈锦程捂着肋骨，明显在强撑，清婉，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明晚的慈善晚宴，别去。
林清婉推了推眼镜：为什么？
黑凤凰的人会在那里动手。陈锦程急促地说，声音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罗伯特亲自布局，说要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
你怎么知道？
陈锦程苦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录音笔，手在发抖：因为...他们找我合作了。
林清婉的瞳孔微缩。
三天前，罗伯特的人找到我。陈锦程靠在车上，似乎站不太稳，说只要我配合他们对付你，就给我五十亿东山再起。
所以你答应了？
我假装答应了。陈锦程按下录音笔。
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陈先生，林清婉毁了你的一切，难道你不恨她？
然后是陈锦程的声音：恨？我巴不得她去死。
林清婉面无表情地听着。
录音继续：很好。明晚的慈善晚宴，我们需要你做一件事...
接下来是详细的计划。他们准备在晚宴上下毒，一种无色无味的神经毒素，会让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发疯，彻底毁掉她的形象和信誉。
最毒的不是毒药。录音里的人冷笑，是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变成一个疯子。
录音结束。
停车场很安静，只能听到远处电梯的声音。
为什么要告诉我？林清婉终于开口，声音很平静。
陈锦程低下头：因为...因为我突然发现，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封面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字迹。
这是我妈的日记。她病重的时候给我的。陈锦程翻开，你知道她写了什么吗？
林清婉没有接。
陈锦程自顾自地念：清婉今天又买了我爱吃的糕点，明明她对甜食过敏...清婉陪我去医院，一等就是四个小时，她肯定很累但一直在笑...清婉把她妈妈留下的镯子当了，就为了给我买进口药...
他的声音哽咽了：我妈说，这三年，你对她比亲女儿还好。可我...
陈锦程突然跪下了。
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双膝重重地跪下。
对不起。他的眼泪掉在地上，我知道说什么都晚了，但我不能让他们伤害你。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林清婉看着他，很久没有说话。
她想起三年前，也是这个停车场，陈锦程第一次约她。那时的他西装笔挺，开着跑车，说要给她全世界。
现在的他，穿着借来的西装，跪在地上，狼狈得像条丧家犬。
起来吧。她说。
陈锦程抬起头，眼睛红肿。
我不会原谅你。林清婉的声音很轻，但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你肋骨的伤，去医院看看。
清婉！陈锦程在身后喊，你不会真的要去吧？明知道有陷阱...
林清婉回过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停车场昏暗的灯光。
你知道为什么罗伯特选在慈善晚宴动手吗？
陈锦程摇头。
因为那是为白血病儿童募捐的晚宴。林清婉说，有三百个孩子在等着这笔钱救命。如果我不去，晚宴就会取消。
可是你会有危险！
我知道。林清婉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有些疲惫，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她想起母亲的照片，想起那些等待救治的孩子，想起陈老他们的支持。
再说，她看着陈锦程，谁说我会毫无准备地去送死？
陈锦程愣住了。
林清婉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苏雨薇，启动凤凰计划第一阶段。
电话那头传来苏雨薇兴奋的声音：终于要开始了吗，老板？
对。林清婉的眼神变得锐利，既然罗伯特想玩，那就陪他玩个大的。
挂断电话，她最后看了陈锦程一眼。
回去吧。小心点，别让他们发现你来找过我。
说完，她走向自己的车。
陈锦程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林清婉的车消失在夜色中。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黑凤凰的人。
犹豫了一下，他回拨过去。
陈先生，你去哪了？对方的声音充满威胁。
买烟。陈锦程擦掉眼泪，声音恢复了冷漠，明晚的事，我会配合的。
很好。记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电话挂断。
陈锦程靠在墙上，肋骨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渗透了衬衫。但他笑了，是那种解脱的笑。
清婉，他喃喃自语，这一次，让我为你做点正确的事吧。哪怕...要付出一切。
与此同时，林清婉的车停在江边。
她一个人坐在车里，看着江面的波光。刚才在陈锦程面前，她表现得很镇定，但现在，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不是恐惧，是愤怒。
罗伯特居然想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消息。
是秦墨轩：收到消息了。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林清婉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坚定。
明晚的慈善晚宴，不只是罗伯特的陷阱，也是她的舞台。
凤凰涅盘，需要浴火。
而她，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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