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缓缓升空。
林清婉坐在窗边，看着瑞士越来越远。一切，好像做梦一样。
秦墨轩坐在她旁边，递过一杯温水。
喝点水吧。
她接过，喝了一口。
手还在抖。
秦墨轩握住她的手：没事了。
她点头，我知道。
但手还是在抖。
秦墨轩没松开，就这样握着。温暖从掌心传来，她的手慢慢不抖了。
墨轩。
谢谢你。
傻瓜。他笑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飞机穿过云层，窗外是蓝天。
她突然靠在他肩上。
这是她第一次，允许自己这样依赖。
秦墨轩愣了下，然后揽住她。
累了就睡一会儿。
不想睡。她闭着眼睛，我怕一睡，就会梦到刚才的事。
那我陪你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她突然问：墨轩，如果我当时真的妥协了，你会怎么看我？
秦墨轩认真地想了想。
那我会更心疼你。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父亲。他的声音温柔，清婉，坚持正义是勇敢，为亲人妥协也是爱。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支持你。
林清婉的眼眶红了。
你总是这样。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让我觉得......我可以不那么完美。
你本来就不需要完美。
他帮她擦掉眼角的泪。
我喜欢的，是那个会哭、会怕、会在紧张时数数的真实的你。
她怔住了。
你都知道？
知道。他笑了，我知道你紧张时会数108，因为那是伯母的生日。
我知道你难过时会捏自己的手心。
我知道你强装坚强时，眼神会有一瞬间的闪躲。
他看着她：这些，都是我喜欢的你。
林清婉的泪，再也忍不住了。
不是委屈，不是害怕。
是被看见的释然。
原来，她所有的不完美，他都知道。原来，她所有的努力伪装，他都看穿了。但他，从来没有嫌弃过。
墨轩。她哭着说，我好累......
我知道。他拍着她的背，那就哭吧，不用忍。
她真的哭出声来。
不是撕心裂肺，是压抑太久的释放。
我真的好累......
我一直在装坚强，装不怕......
但其实我怕，我怕我做不好，我怕我保护不了大家......
我怕我辜负了妈妈的期待......
秦墨轩抱紧她：你已经做得好了。
但我还是觉得不够......
够了。他说，真的够了。
她在他怀里哭了许久。
哭够了，才慢慢平静下来。
墨轩，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不会。
动不动就哭。
那是因为你太累了。他摸着她的头，清婉，哭不是软弱，是勇敢。
因为你敢承认自己的脆弱。
她抬起头，看着他。
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我是不是丑？
不丑。他笑了，可爱。
她也笑了，虽然还在抽泣。
墨轩。
等一切结束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好，我陪你。
去哪里？
你想去哪？
她想了想：我想去看极光。
为什么？
因为妈妈说过，极光是大自然的奇迹。她的声音轻，我想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美好的东西。
秦墨轩握紧她的手。
好，等一切结束，我带你去。
就我们两个？
就我们两个。
她笑了，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
那你要记得。
一定。
窗外，云层散开，阳光洒进来。
她靠在他肩上，慢慢闭上眼睛。
墨轩，我想睡一会儿了。
睡吧，我守着你。
她真的睡着了。
睡梦中，她还在喃喃：妈妈......我做到了......
秦墨轩看着她。泪痕未干，但睡颜安然。只是......她的手还是握拳的。即使睡着了，也在戒备。
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
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他心疼地抚摸那些印子。
然后，十指相扣。
她的手，慢慢放松了。
呼吸也平稳了。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云。
轻声说：清婉，等一切结束，我想带你去看极光。
不为别的。
只是想让你知道，世界上还有许多美好，值得你慢慢去体会。
飞机飞了十二个小时。
林清婉睡了十个小时。
这是她这些天，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飞机降落前，她醒了。
睁开眼，发现自己还靠在秦墨轩肩上。
她的手，和他的手，十指相扣。
她愣了下，想抽回手。
但他握得紧。
醒了？他笑了，睡得好吗？
她的脸有些红，睡得好。
那就好。
飞机落地了。
林清婉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
秦墨轩也站起来，突然说：清婉，手给我。
什么？
她把手递过去。
他拿出个小盒子。
打开，是条手链。
这是什么？
护身符。他帮她戴上，以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林清婉看着手链，心里暖暖的。
墨轩......
别说谢谢。他笑了，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她点点头。
嗯，我记住了。
走出机舱，林清婉吸口气。
熟悉的空气，熟悉的城市。
她回家了。
秦墨轩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脸色一变。
什么？好，我知道了。
怎么了？林清婉问。
你父亲醒了。他笑了，第一句话就问，女儿安全吗。
林清婉的眼眶又红了。
那我得快点去见他。
走吧。
两人刚走出机场，就被一群记者围住。
林医生！恭喜您成功揭露黑凤凰组织！
请问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您会继续公开医学研究吗？
林清婉还没来得及回答。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突然停在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管家走下来。
林小姐，老爷在车上等您。
林清婉愣住了：哪位老爷？
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一张苍老但威严的面孔。
白发白须，眼神锐利。
清婉。那人的声音温和，跟爷爷回家。
全场哗然。
记者们疯狂拍照。
林清婉的脑子嗡的一声。
爷爷？
爷爷不是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吗？
她看向秦墨轩，秦墨轩也震惊。
老人笑了：孩子，别怕。我是你的爷爷，林家的家主。
这二十年，爷爷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现在，是时候让你知道，林家真正的秘密了。
他伸出手：来吧，跟爷爷回家。
林清婉站在原地，心跳如雷。
手心全是汗。
她看向秦墨轩。
秦墨轩握住她的手：我陪你。
她点点头，喘口气。
走向那辆劳斯莱斯。
走向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老人。
走向林家，真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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