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八月初六,濮阳州牧府的铜壶滴漏刚过巳时,议事堂的舆图前已围满了人。沮授指尖按在清河郡的甘陵国上,案上摊着三份密报,墨迹还带着晨露的湿气:“主公,袁绍得知信都铁场失守,急调渤海太守蒋奇率一万五千步骑驰援甘陵,还派使者往辽东联络公孙度,许以‘海盐专营权’,要他袭扰咱们的登州盐运。”
王凯俯身细看舆图,甘陵城旁用墨线标出的粮道如血脉般蔓延,北接渤海、南连邺城,正是袁绍冀州军的粮草命脉。“蒋奇?” 程昱捻着胡须,想起前年在壶关之战见过此人,“此人虽勇,却性躁,当年被公孙瓒诱入山谷大败;倒是那公孙度,在辽东经营十余年,麾下有‘海东青’水师,若真来犯,登州港怕是要再起刀兵。”
荀攸这时展开一封绢书,是韩馥从清河送来的密信,字迹被火烤得发焦:“崔州平已联络上甘陵士族,说朱灵在城内强征民夫筑城,还把粮商的存粮悉数充公,百姓怨声载道。审配(同名部曲)那边有了进展 —— 他趁朱灵查验粮库,暗中在西北角楼的木梁上涂了火油,只待咱们的人在外点火呼应。”
“盐粮双线,必须兼顾!” 王凯直起身,腰间的卅湅钢刀撞上案角,发出清越的脆响,“甘陵是袁绍的粮袋子,拿下它,冀州军就得饿肚子;登州盐运是咱们的钱袋子,绝不能让公孙度断了。”
张辽这时跨步出列,玄甲上的钢钉映着晨光:“主公,末将愿带八千铁骑往甘陵!新练的‘焦煤钢甲骑’已备齐,甲片用三十次锻打的焦煤钢打造,马铠轻便却能挡弩箭,再带上田畴新制的‘火油熔铁弹’,定能炸开甘陵城门!”
田畴连忙抱来一个铁制弹壳,比之前的熔铁弹细长三分,壳尾刻着三道螺旋纹:“主公请看,这火油熔铁弹混了北海的猛火油,炸开后铁水裹着火油飞溅,粘物即燃,对付粮库和城楼最是管用。臣已让信都铁场赶制了八十枚,足够攻城之用。”
“登州那边,臣愿前往镇守!” 程昱上前一步,青色官袍扫过案上的《青州海图》,“赵云将军的水师刚在登州休整,可留三千人助守;臣再调五千屯垦营壮丁,在港口筑起盐晶拒马 —— 用北海盐卤浇筑的盐晶,日晒后坚硬如石,能挡楼船撞角。”
荀攸补充道:“公孙度贪婪,见袁绍许了海盐专营权才动心,咱们可让枣祗备十万石官盐,派使者往辽东见公孙康(公孙度之子),许他‘年供五万石官盐换皮毛’,其子贪利,定会劝公孙度退兵。至于甘陵,审配说朱灵每晚亥时会亲自巡查粮库,可让张辽在那时攻城,审配在城内放火为号。”
王凯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张辽,你带八千铁骑、八十枚火油熔铁弹,明日启程往甘陵,切记不可恋战,拿下粮库即可;程昱,你带两千步卒往登州,与赵云汇合,若公孙度真来,先用盐雾弹阻他水师,再许盐利劝降;韩馥继续联络清河士族,许他们‘粮运分红’,待拿下甘陵,每家给百石官粮;枣祗即刻备盐,派辛毗往辽东见公孙康。”
众人领命欲退,地牢方向突然传来喧哗。亲卫统领典韦提着个血污的囚服碎片进来,碎片上绣着 “袁” 字徽记:“主公,袁尚在牢里闹事,说要见您,还砸了食器,喊着‘要与袁绍通信,让他用邺城换自己’。”
王凯冷笑一声:“给他纸笔,让他写。正好借他的信,让袁绍知道甘陵危急,催蒋奇速进 —— 这头蠢驴,正好当咱们的诱饵。”
当晚,濮阳城外的驿站里,袁尚的亲笔信被塞进了蒋奇的手中。信中字字泣血,说王凯要 “煮杀袁氏子孙祭旗”,求叔父速救。蒋奇看罢勃然大怒,拍案道:“王凯匹夫敢尔!传令下去,全军加速,三日内赶到甘陵!”
他身旁的参军田豫(非归降者)连忙劝阻:“将军,此信怕是有诈,王凯素来狡诈,不如缓行探虚实。”
“虚什么实!” 蒋奇一脚踹翻案几,“袁公待我恩重如山,公子有难岂能不救?再敢多言,军法从事!”
田豫暗叹一声,只得退下。夜色中,一万五千大军放弃了斥候探查,沿着粮道急行军,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月光下如黄龙般翻滚。
【甘陵之战:火熔粮道擒朱灵】
八月初九亥时,甘陵城的谯楼刚敲过二更,西北角楼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朱灵正带着亲兵巡查粮库,见火光冲天,心头一紧 —— 那是他特意加固的望楼,怎会突然起火?
“不好!有内应!” 朱灵拔刀大喝,“传令下去,关闭四门,严守粮库!”
可话音未落,城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张辽骑着乌骓马,手持镔铁长枪,身后八千铁骑列成锋矢阵,钢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朱灵!速速开城投降!” 张辽的喊声穿透火海,“袁绍的粮草,该换主人了!”
朱灵登上城楼,见城外铁骑的马铠上都嵌着钢片,枪尖闪着青芒,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是焦煤钢枪!传言王凯的铁场能造百炼精钢,果然不假!” 他转头对副将道,“快,放箭!用火箭烧他们的马!”
城楼上的弩手纷纷放箭,可箭矢撞上铁骑的钢甲,大多弹落下来。张辽冷笑一声,抬手一挥:“投石机,放熔铁弹!”
早已准备好的二十架投石机同时发力,八十枚火油熔铁弹呼啸着飞向城楼。“轰!轰!轰!” 弹壳炸开,滚烫的铁水裹着火油飞溅,城楼上的弩手瞬间被火海吞噬,惨叫声此起彼伏。西北角楼的火借风势,很快蔓延到城墙,木栅栏噼啪作响,渐渐烧塌。
“冲!” 张辽一夹马腹,乌骓马纵身跃起,率先冲向城门。身后的铁骑紧随其后,钢枪如林,直扑缺口。
城内,审配正带着三百心腹往粮库冲。朱灵的亲兵拦住去路,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审配手持钢刀,左劈右砍,刀刃上沾着鲜血:“朱灵克扣粮饷,逼死粮工,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他的话音刚落,粮库的大门突然被撞开。蒋奇带着援军冲了进来,见审配造反,怒喝着挥刀上前:“奸贼!敢害朱将军,我杀了你!”
审配与蒋奇战在一处,两人刀来剑往,打得难解难分。审配虽年长,却熟知蒋奇的招式 —— 当年在袁绍麾下,两人曾一同演练过刀法。他故意卖个破绽,引诱蒋奇劈来,趁势侧身一躲,反手一刀砍中蒋奇的肩膀。
蒋奇惨叫一声,踉跄后退。审配正要补刀,突然瞥见朱灵带着残兵往粮库深处退去,那里堆着十万石粮草,若是被点燃,后果不堪设想。“不好!朱灵要烧粮!” 审配大喊着追了过去。
此时,张辽已带着铁骑冲入城内,见粮库方向火光渐起,连忙下令:“快!用湿布裹身,守住粮库!” 铁骑们纷纷撕下衣襟,蘸着路边的井水,冲向粮库。
粮库内,朱灵正举着火把,准备点燃粮草。“朱灵!住手!” 张辽的长枪如闪电般刺来,直指他的手腕。朱灵慌忙躲闪,火把掉在地上,被亲兵一脚踩灭。
“张辽!你休要猖狂!” 朱灵挥刀迎战,两人的钢刀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朱灵的刀是普通铁刀,几个回合下来,刀刃已卷了口;而张辽的钢刀锋利无比,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
十几个回合后,朱灵渐渐不支。张辽瞅准破绽,一脚踹中他的膝盖,朱灵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绑了!” 张辽大喝一声,亲兵们一拥而上,将朱灵捆了个结实。
粮库外,蒋奇正带着残兵突围,却被典韦拦住。典韦手持双铁戟,一戟扫去,蒋奇的战马应声倒地。“蒋奇!你的死期到了!” 典韦怒吼着,一戟刺穿了蒋奇的胸膛。
天快亮时,甘陵之战结束。张辽站在粮库前,看着堆积如山的粮草,脸上露出笑容。审配走过来,躬身道:“将军,甘陵城内的士族已愿归顺,还捐了两万石粮食。朱灵被擒后,其麾下五千士兵,有三千愿降。”
张辽点头,对审配道:“先生立了大功!主公已许你清河粮监之位,今后这甘陵的粮运,就交给你了。” 他转头看向被绑的朱灵,“朱将军,你善守御,若愿归顺主公,可任粮道都尉,掌管冀州粮运;若顽抗,便只能随蒋奇而去。”
朱灵抬起头,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他想起袁绍的多疑,再想起王凯的盐铁之利,长叹一声:“罢了!袁绍嫉贤妒能,我愿归顺主公!”
【登州之战:盐破辽东退敌兵】
同一时刻,青州登州港的海面上,三十艘楼船正破浪而来。船首的旗帜上绣着 “公孙” 二字,正是公孙度的 “海东青” 水师。公孙度站在旗舰 “辽东号” 的楼橹上,望着远处的登州港,嘴角勾起冷笑:“袁绍许我海盐专营权,今日定要拿下登州,断了王凯的财路!”
港口内,程昱正带着士兵布置防御。盐晶拒马在岸边排成长龙,每根拒马都裹着盐晶,阳光下泛着白光。赵云站在 “破浪号” 上,指挥水师列阵,十二艘盐卤战船一字排开,甲板上的投石机已装满连环盐雾弹。
“程先生,公孙度的水师来了!” 了望手的喊声传来。程昱举起望远镜,见楼船逼近,对赵云道:“子龙将军,待他们进入射程,便放盐雾弹!”
公孙度的水师很快逼近港口。“放箭!” 公孙度下令,楼船上的弩手纷纷放箭,箭矢如雨点般落在盐晶拒马上,却被坚硬的盐晶弹开。“废物!” 公孙度怒骂,“传令下去,撞沉他们的战船!”
三十艘楼船同时加速,船首的撞角闪着寒光,直扑赵云的水师。赵云冷笑一声,抬手一挥:“放盐雾弹!”
十二艘盐卤战船同时发射,三十六串连环盐雾弹呼啸着飞向公孙度的楼船。“轰!轰!轰!” 盐雾弹炸开,白茫茫的盐雾瞬间弥漫开来,如浓雾般裹住了楼船。盐雾入眼,弩手们纷纷惨叫着捂眼,楼船失去了方向,在海面上乱撞。
“冲上去!喷盐卤!” 赵云大喊。盐卤战船的喷卤管突然喷出滚烫的盐卤,温度高达九十度,溅在公孙度的楼船甲板上,士兵们被烫得跳脚,木质甲板也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公孙度没想到盐雾这么厉害,刚要下令撤军,就见辛毗带着一艘快船驶来。辛毗站在船头,高声道:“公孙将军!我家主公愿与你结盟,年供五万石官盐,换辽东皮毛!袁绍的海盐专营权是虚的,我家主公的官盐才是实利!”
公孙度心中一动。他知道王凯的官盐质优价廉,若能年供五万石,比袁绍的空头许诺强多了。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公孙康,见儿子点头,便大喊道:“罢战!传令下去,撤军!”
楼船渐渐远去,盐雾也慢慢消散。赵云站在甲板上,对程昱道:“程先生,辛毗果然厉害,几句话就退了辽东水师。”
程昱笑着点头:“公孙度贪婪,见利忘义,自然会选官盐之利。今后登州盐运,可无忧矣。”
【清河士族安抚:韩馥推粮利】
同一时刻,清河郡治所甘陵县的街道上,韩馥正带着户籍吏给百姓发粮票。新铸的粮票用焦煤钢印盖着 “清河粮监” 的印信,百姓们拿着粮票,排队去官粮铺领粮 —— 官粮颗粒饱满,五钱就能买半斗,比朱灵的掺沙粮便宜太多。
“终于能吃上干净粮了!” 一位老农拿着粮袋,激动得抹眼泪,“朱灵的人卖粮一斤要五十钱,还掺了沙子,俺们全家半年没吃饱饭,王将军真是活菩萨!”
韩馥笑着递过一把钢镰:“老丈,这是给您的钢农具,用焦煤钢铸的,比铁镰锋利,您拿去割麦,秋收定能多收粮。”
老农接过钢镰,掂量了掂量,又惊又喜:“这么好的镰,真给俺?”
“当然!” 韩馥道,“主公说了,只要百姓好好种地、支持官粮,以后还有更多好东西给大家!”
崔州平这时走过来,手里捧着《清河士族名录》:“韩先生,清河有二十家士族愿归顺,还捐了四万石粮食,说要跟着咱们推行官粮配给制和屯垦。”
韩馥点头,指着远处的粮库:“粮是百姓的根本,官粮便宜、钢农具好用,百姓自然会支持咱们。等审配先生整合好粮道,咱们再给百姓送些钢刀,让大家能防贼寇,清河就稳了。”
八月十二,濮阳州牧府的议事堂里,气氛热烈。张辽押着朱灵回来了,程昱、赵云从青州带回了捷报,韩馥也安抚好了清河士族,枣祗还汇报了与公孙度的新交易 —— 公孙度愿年供三万张皮毛、两千匹战马,换五万石官盐,还答应不再袭扰登州盐运。
“主公,朱灵已归顺,愿任粮道都尉,掌管冀州粮运;蒋奇顽抗不降,已被典韦斩了示众,袁绍的部将见蒋奇被杀,都有些恐慌。” 张辽汇报,“审配任清河粮监,已开始整顿粮道,预计每月能运粮十万石往濮阳;崔州平、田豫(同名士族)已安抚好清河士族,他们都愿捐粮助军,还说要跟着咱们推行屯垦。”
“公孙度已退,登州盐运恢复正常。” 程昱补充道,“属下留了一千步卒在登州港,配合赵云将军的水师护盐运;辛毗已与公孙康签订盟约,明年开春即可开始盐皮毛交易。”
“清河的官粮配给制推行顺利,百姓都很支持,士族也愿捐粮。” 韩馥道,“属下已从濮阳调了八万石粮往清河,足够用到秋收;钢农具也送了一万五千把,百姓们都开始翻地种冬麦了。”
王凯点头,看向田畴:“盐铁粮生产怎么样?拿下甘陵粮道、护了登州盐运后,钢刀、盐、粮的产量能提多少?”
田畴捧着《盐铁粮生产月报》躬身道:“回主公,信都铁场每月能产粗铁五千石,用焦煤炼钢后,每月能产钢刀五千把、钢甲八百副;青州北海盐田每月能产盐六万石,加上河东盐池的八万石,每月能产盐十四万石;甘陵粮道每月能运粮十万石,加上青兖的屯垦粮,每月能产粮十五万石,足够青兖、安平、清河、徐州的百姓和军队用。火油熔铁弹和连环盐雾弹也在批量制作,已给各防区送了一批。”
枣祗这时进来,手里拿着《盐马皮毛交易册》:“主公,丁原的使者又来了,他听说咱们拿下甘陵、护了盐运,愿再给八百匹战马,换六万石盐。另外,幽州刺史刘虞也派人来,想从咱们这里买官粮,每月要五万石,愿意用战马和皮毛换。”
“答应丁原、刘虞!” 王凯道,“让枣祗负责盐马皮毛交易,牵招协助张辽训练新到的战马,扩充‘铁骑营’—— 以后对付袁绍、曹操的骑兵,就靠咱们自己的铁骑了!”
荀攸这时起身,手里捧着《冀州士族联络册》:“主公,蒋奇被杀、朱灵归顺后,冀州的魏郡、赵国士族都派使者来见,其中魏郡的审荣(审配族弟)、赵国的李孚都愿归顺,许他们‘冀州粮运副监’之位,就能让他们帮咱们收集袁绍的情报,还能劝更多士族来投。”
“好!” 王凯拍案,“让韩馥去联络审荣、李孚,正式任命他们为冀州粮运副监,给他们每月五千斤官盐、一千石官粮,让他们负责魏郡、赵国的官粮配给 —— 袁绍的粮草丢了,盐也不如咱们的好,用盐铁粮就能瓦解他的士族支持!”
议事结束后,王凯留下沮授和荀攸,走到舆图前:“清河已拿下,甘陵粮道已通,登州盐运已护,下一步该图谋冀州的魏郡 —— 那里是袁绍的邺城门户,若拿下魏郡,邺城就唾手可得了,咱们的盐铁粮就能彻底贯通冀州。”
沮授指着魏郡的邺城方向:“邺城是袁绍的大本营,守将是审配(袁绍麾下重臣),此人忠勇,却刚愎自用,与副将苏由有隙 —— 苏由因审配克扣军饷,早有不满,可许他‘魏郡都尉’之位,让他做内应。”
荀攸补充道:“曹操刚丢了李典,又怕咱们袭兖州,短期内不会再动;公孙度已与咱们结盟,辽东方向无忧。咱们可抽一万五千兵去魏郡,配合苏由的内应,一举拿下邺城,夺了袁绍的巢穴。”
王凯点头,眼中闪过雄心:“魏郡拿下,咱们就有了盐、有了粮、有了马、有了铁,还贯通了冀州,袁绍、曹操就再也挡不住咱们了!下一步,就是拿下整个冀州,再图中原,重铸汉鼎!”
夜色渐深,州牧府的灯火依旧明亮。王凯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铁场传来的锻打声、盐船归港的灯火、粮车行驶的马蹄声,还有屯垦营的炊烟,知道青兖、安平、清河的根基已越来越稳。盐池的盐香、焦煤的烟火、钢刀的寒光、粮草的清香,正一步步铺就他的霸业之路,在乱世中劈开一条通往太平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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