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暖阁之中,静谧而安谧。
一炉沉香轻燃,那袅袅香烟似灵动的游丝,携着若有若无的清幽香气,于半空中悠悠荡荡。
它们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绕着那造型精美、周身鎏金的熏炉,缓缓地盘旋上升,好似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柔和的晨光悄然降临,如灵动的仙子,轻盈地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
窗棂上的花纹繁复而精致,晨光被其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形状,洒落在殿内平整光滑的金砖之上。
金砖反射着柔和的光,交织出一片如梦如幻的光晕。
仿佛给整个暖阁铺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营造出一种既庄重又温馨的氛围。
永安帝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龙案之后。
他身姿挺拔,面容刚毅,眼神中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此时,他正捏着祁玄戈恭敬递上的军报,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额头上隐隐浮现出几道细纹。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军报上“北狄”二字,修长的指节下意识地在这两个字上反复摩挲。
一下又一下,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想要凭借指尖的力量将这两个字看穿,洞悉北狄的一切阴谋与动向。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关切与忧虑:“玄戈,你刚从南疆回来,又在扬州受了伤,真要再去北境?”
祁玄戈单膝跪地,身姿挺拔如松,玄色朝服上的云纹被晨光染得半明半暗,更增添了几分肃穆之气。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而锐利,铿锵有力地说道:“臣身为镇北将军,守土有责。北狄欺我大永久矣,若此次退让,必引来更大祸端。我大永子民的安宁,绝不容这些蛮夷肆意践踏。”
皇帝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赞许:“你想带多少兵马?”
“五千轻骑足矣。”祁玄戈不假思索地回答,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果敢,“北狄虽号称三万,实则多是裹挟的部落兵,人心不齐,不堪一击。臣只需击溃其先锋,必能震慑敌胆,让他们知道我大永的威严不可侵犯。”
皇帝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当年祁玄戈父亲的影子,忽然笑了:“你这性子,倒像你父亲。当年他守雁门,也是这般说一不二。”
他顿了顿,指尖叩了叩案面,“准了。粮草军械我让兵部即刻调拨,你三日后启程。”
“谢陛下!”祁玄戈抱拳谢恩,声音洪亮,充满了斗志。
祁玄戈刚要起身,殿外忽然传来太监尖锐的唱喏:“林世子求见——”
皇帝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这时候来?宣。”
不一会儿,林逐欢摇着折扇走进来,月白锦袍上沾着些雪沫,像是刚从宫外匆匆赶来。
他迈着从容的步伐,身姿优雅,宛如玉树临风。
走进殿内,他对着皇帝躬身行礼,眼角余光却瞥见祁玄戈,桃花眼微微弯了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陛下,臣听说北狄犯边,特来请旨。”
“哦?你也想请缨?”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你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去了边关能干什么?”
林逐欢轻笑一声,笑容坦荡而自信:“臣虽不及镇北将军勇武,却也能做点杂事。比如替将军查查粮草账册,免得有人中饱私囊;再比如……陪北狄使者说说话,让他们知道我大永不仅有能打仗的将军,还有会讲道理的读书人。我大永的文化礼仪,定能让那些蛮夷心生敬畏。”
祁玄戈心头一紧,刚要开口阻止,却见林逐欢忽然转向他,折扇在掌心敲了敲,眼神中满是坚定:“再说将军孤身在外,总得有个知根知底的人照应。臣在京城也是闲着,不如去边关看看风景。”
这话听得殿外的秦武直跺脚,心中暗自嘀咕:哪有人把戍边说成看风景的?这林世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皇帝看着两人,忽然抚掌笑了:“好一个‘知根知底’。也罢,就准你以监军身份随行。不过你记住,到了边关,一切听玄戈的,不许胡闹。”
“臣遵旨!”林逐欢笑得眉眼弯弯,偷偷给祁玄戈递了个眼色,那眼神仿佛在说:放心,我自有分寸。
祁玄戈却半点笑不出来。他看着林逐欢那身单薄的锦袍,脑海中又不禁浮现出北境的景象:寒风如刀,能刮掉人脸皮;大雪纷飞,能没到膝盖。
这娇生惯养的世子,去了那种地方,怕是要吃不了苦,哭着喊着回京。
离开养心殿时,祁玄戈快步走到林逐欢身边,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带着隐忍的怒意:“你知不知道边关有多苦?刮的风里都带着沙,吃的饼子能硌掉牙!那可不是你在京城花天酒地的地方。”
“知道啊。”林逐欢反手握住他,心里暗暗吐槽:这狼崽子不是说好让我去嘛,还反悔。
林逐欢的指尖在他手背上划了个圈,眼神中满是不在乎,“但将军能住,我就能住。将军能吃的饼子,我咬碎了也能咽。我既然决定去,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他说得轻描淡写,祁玄戈却忽然想起庆功宴上,这人连南疆的腊肉都嫌腥。
喉结动了动,想说的话堵在舌尖,最终只化作一句:“到了边关,敢乱跑就打断你的腿。”
“将军舍得嘛?”林逐欢故意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与暧昧。
祁玄戈的脸“腾”地红了,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青石板路上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像是在替他宣泄那股说不出的烦躁。
他的心中有些慌乱,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林逐欢的决定如此在意。
林逐欢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从袖袋里摸出个小巧的暖手炉,快步追上去,塞进他手里:“北境冷,提前暖暖。”
暖手炉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过来,像团小火苗,温暖了祁玄戈的手掌,也温暖了他的心。
祁玄戈攥着暖手炉,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只是声音闷闷地传来:“三日后卯时出发,迟到了自己走路去。”
“知道啦!”林逐欢笑着应道,看着祁玄戈的背影消失在宫墙拐角,才收起笑容。
他摸出袖袋里的密信——是父亲刚派人送来的,说王党余孽在京郊聚集,似乎在策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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