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快速浏览了一遍监控画面。
巨大的办公区内，人潮依旧在无声地“沸腾”着，重复着机械的劳动。
休息区空无一人，自动贩卖机里塞满了“奋进”咖啡和“奉献”饮料。
几条主要走廊也空空荡荡。
而最重要的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监控画面显示，那扇厚重的、看起来像是银行金库门的办公室大门，紧闭着。门口没有任何守卫。
但李皖的【万象真瞳】却透过监控屏幕，隐约看到那扇门周围缠绕着极其浓郁、几乎化为实质的暗红色规则能量，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那里绝不像看起来那么平静。
就在李皖准备离开监控室，直奔目标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其中一个监控画面——那是位于办公区边缘的一个小型打印复印区。
画面中，一个穿着灰色保洁服、推着清洁车的身影，正在缓慢地擦拭着一台复印机。
是那个在楼下前台见过的无面红衣女？
不。
这个保洁员穿着灰色的工作服，而且……她是有脸的！
那是一张中年女性的脸，蜡黄、憔悴，写满了疲惫和麻木，眼神空洞地做着重复的动作。
但引起李皖注意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在她清洁车下层，似乎无意中露出的一角——那是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与他之前在b12工位找到的那本，几乎一模一样！
李皖的心跳陡然加速。
他没有立刻冲动地冲出去，而是再次确认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暂无异常，然后迅速而无声地退出了监控中心和外间办公室。
重新回到那令人窒息的主办公区，李皖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他凭借着记忆中的路线和【万象真瞳】对规则能量流的规避，如同一条游鱼，悄无声息地穿过一排排工位，向着那个打印区靠近。
他的动作轻盈而迅捷，尽量避开那些暗红色的规则丝线。
很快，他来到了打印区附近，借助一个巨大的文件柜隐藏身形。
那个保洁员大妈还在机械地擦拭着，对即将到来的接触毫无察觉。
李皖看准一个周围员工都沉浸在工作中的时机，如同鬼魅般滑步上前，压低声音道：
“抱歉，打扰一下。”
保洁员大妈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生锈的机器人般，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她的眼神依旧空洞，但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微弱的、属于活人的疑惑和……恐惧？
她看着李皖，嘴巴张了张，发出干涩沙哑的声音：
“……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员工……不能……闲聊……”
李皖的目光快速扫过她的工牌——【后勤部 - 保洁员 - 山田花子】。
他没有废话，直接指向她清洁车下层那本露出的笔记本，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道：
“那本笔记本，能给我看看吗？”
山田花子顺着李皖的手指看向那本笔记本，空洞的眼神瞬间波动了一下，闪过一丝极其强烈的惊恐！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伸手想将笔记本更深地藏起来，身体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不！这不是我的！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不知道！”
她语无伦次地低语，声音带着哭腔，下意识地看向天花板某个方向，仿佛那里有眼睛在监视。
她的反应，彻底证实了这笔记本的不同寻常！
“别怕，”
李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星穹锻体术】特有的安定心神的力量，
“我只是看看，不会连累你。告诉我，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或许是李皖的声音带着某种安抚效果，或许是她压抑太久的恐惧需要宣泄，山田花子颤抖着，极其微弱地、几乎是用气声说道：
“……清……清理……前任总经理……废弃办公室……时……在……碎纸机底下……捡到的……”
前任总经理？
李皖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metaxtro公司还有前任总经理？
“前任总经理？不是田中总经理？”他立刻追问。
听到“田中总经理”这个名字，山田花子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名字，浑身剧烈一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几乎要瘫软下去。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拼命摇头，眼泪无声地从空洞的眼睛里流出来，却再也不敢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她猛地推起清洁车，几乎是逃跑般，踉踉跄跄地快速离开，连那本笔记本都忘了拿，或者说，根本不敢再碰。
李皖没有阻拦她。
他迅速弯腰，将清洁车下层那本沾着些许清洁剂味道的皮质笔记本捞起，塞入怀中。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周围那些沉浸在工作中的员工，依旧无人抬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皖不敢在此久留，立刻转身，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快速且隐蔽地向着楼层最深处的那扇【総経理室】大门潜行而去。
怀中的笔记本散发着冰冷的触感和不祥的气息。
前任总经理的笔记本？为什么会藏在碎纸机底下？里面记录了什么？与现任的田中总经理又有什么关系？
疑问越来越多。
而答案，似乎就在前方那扇缠绕着恐怖规则能量的大门之后。
李皖的眼神愈发锐利，步伐却更加沉稳。
他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那扇厚重的、仿佛能隔绝一切的金库大门前。
门紧闭着，周围那浓郁得化不开的暗红色能量几乎令人窒息。
【万象真瞳】仔细扫过，没有发现明显的锁孔或门铃，只有一个不起眼的、需要刷卡或输入密码的感应区。
李皖沉吟片刻，没有选择使用安保卡或工程师工牌尝试——那很可能触发警报。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门上最浓郁的能量节点，轻轻地……推了一下。
门，纹丝不动。
但就在他手指接触到大门的瞬间——
“滋啦……”
门旁边墙壁上一个原本熄灭的显示屏，突然亮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不断旋转的metaxtro公司血色Logo，下方浮现出一行冰冷的白色文字：
【总经理办公室重地，未经传唤，禁止入内。】
【检测到未知访问请求……正在验证身份……】
【身份验证失败……】
【触发安全协议：请来访者立刻表明身份及来访目的，并出示预约码。你有一次解释机会。】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皖感觉到，身后那一片如同暴雨般的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
整个顶层的灯光，仿佛也随之暗了一瞬。
一股冰冷彻骨的、如同实质般的“注视感”，从办公室大门上方的某个隐藏摄像头，……不，是从整个楼层的四面八方，猛地聚焦在了他的背上。
李皖的身体瞬间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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