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过甲板,带着夜晚的凉意,拂动着老船匠拉姆花白的头发。
他独自坐在船尾的工具箱上,身形萧索,一口一口地灌着朗姆酒。
那张被他视若珍宝的,关于“绝对防御”的改造蓝图,就放在他的身旁。
船长室的门开了。
雷恩走了出来。
他看见了那个喝酒的背影,没有犹豫,迈步,朝着他走了过去。
这场对话,他知道,无法避免。
它将决定“不屈者号”真正的未来。
也决定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团队,是就此分崩离析,还是……浴火重生。
雷恩走到拉姆身边,没有坐下,只是并肩站着,一同看向那片翻涌的黑色海浪。
他没有开口谈论白天的分歧。
“拉姆,你第一次造船,是什么时候?”
拉姆握着酒瓶的动作停了一下,他猛灌了一大口酒,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十六岁。”
他的声音粗哑,带着酒气。
“跟着我师傅,给他当学徒,造了艘小渔船。”
他自嘲地笑了笑。
“那艘船,连出海口都没到,就在浪里散架了。”
雷恩也笑了。
他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拉姆的侧脸。
“你的方案很好。”
“能造出一艘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没人能打破它的护甲。”
听到这话,拉姆的肩膀动了动,却没有回头。
“但是,”雷恩的声音沉了下来,“我不需要龟壳。”
“我需要的是一头能把敌人连船带骨头一起嚼碎的鲨鱼。”
“我要的船,它的名字被敌人听到时,应该是恐惧,而不是想着怎么敲开它的壳。”
拉姆沉默了。
他转过头,浑浊的眼睛看着雷恩。
他从这个年轻得过分的船长眼中,看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不是单纯的自信或勇敢。
那是一种要将这片大海都搅个天翻地覆的野心,一种不计后果的疯狂。
雷恩伸出还能活动的右手,轻轻拍了拍身侧的船舷。
木质的船体传来温润而坚实的触感。
“这艘船,是用我的命换来的。”
“它有灵魂,拉姆。”
“它的灵魂,是不屈,是抗争,是向死而生。”
雷恩的每一个字,都敲在老船匠的心头。
“一个只懂得被动防御的灵魂,是不完整的。”
海风呼啸而过,吹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
拉姆将酒瓶举到嘴边,将里面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
他扬起手臂,将空空如也的酒瓶奋力扔向远方的黑暗。
“噗通。”
一声闷响,酒瓶消失在黑色的海面下。
“你想让我做什么?”
拉姆终于开口,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带着粗粝的摩擦感。
雷恩凝视着他的眼睛。
“我要你,用你毕生的技艺,为它装上獠牙。”
“我不懂什么理论,我只知道,敌人来了,就要打回去。”
“在船头,给我加上一根能撞碎一切的撞角,用我们手头最硬的‘亚当’神木,里面给我填满最坚固的合金!”
“在船舷两侧,给我开出足够多的炮门,我要让它成为一座移动的海上炮台,能将敌舰撕成碎片!”
“甲板上,预留出武器架和钩索发射器的位置。船舷两侧,我要能随时放下去,便于我们冲上敌人甲板的突击翻板!”
雷恩的声音充满了压迫感。
他是在描绘一头即将诞生的海上巨兽的模样。
“拉姆,你不是想安稳地去阿拉巴斯坦吗?”
“那就造一艘能把所有敌人都吓破胆,让他们不敢靠近的船!”
雷恩的目光灼灼。
“我要你,在离开这艘船之前,亲手完成你船匠生涯最伟大的‘杰作’!”
“一艘让海军和四皇的舰队,都闻风丧胆的战舰!”
“一座……会移动的灾厄!”
拉姆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粗糙宽大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抚摸上船舷,手掌下的船体传递来一种沉眠的、蕴含着巨大力量的搏动感。
最伟大的“杰作”……
让海军和四皇都闻风丧胆的战舰……
这些词汇,在他脑中反复回荡,每个字都带来一阵灼人的刺痛感。
他当了一辈子船匠,造过渔船、商船、贵族的游轮,甚至也维修过一些海贼船。
他的梦想,就是用“亚当”神木,造一艘永不沉没的船。
可雷恩现在告诉他,永不沉没只是基础。
他要的,是一艘能够主动带来毁灭与恐惧的船。
拉姆没有立刻答应。
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
那双曾经造出过散架渔船,也造出过眼前这艘奇迹之船的手。
许久,他抬起头。
那双原本浑浊、黯淡的眼睛里,此刻迸发出骇人的神采,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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