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赵宸避开住处外的监视眼线，借着巷弄的阴影，悄悄往岳飞的军营走去。应天府的夜路寂静，只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偶尔传来，他攥紧怀中沾了茶渍的泥土与银簪，心中清楚：这桩连环命案牵连着粮商与官府，唯有岳飞的助力，才能让查案有进展。
军营外的岗哨认出赵宸，通报后很快放行。岳飞正对着桌上的兵书沉思，见他深夜来访，立刻起身：“先生此时前来，莫非有急事？”
“岳将军，应天府的连环秀才命案，您可知晓？”赵宸开门见山，将怀中的泥土与银簪放在桌上，“这是从遇害的王秀才院中取来的，泥土沾了他死前喝的茶水，用银簪一试，竟变黑了——那茶里有毒。”
岳飞拿起银簪细看，眉头紧锁：“竟有此事？官府说只是急病身亡，原来是被人下毒灭口！”
“不止如此。”赵宸压低声音，将从茶馆听到的消息道出，“那三位秀才死前，都在查粮商囤货抬价的事。如今应天府米价飞涨，百姓苦不堪言，而官府却对此视而不见，府尹张大人更是驳回了百姓的诉状。我怀疑，这命案与粮商、甚至与张大人背后的势力有关。”
岳飞脸色凝重：“张大人与童贯往来密切，若粮商是童贯的人，这背后的水就太深了。只是我军职责是防范匪患，插手地方命案，恐会引来非议。”
“将军，百姓的性命与匪患同样重要！”赵宸急切道，“若任由凶手逍遥法外，日后还会有更多人遇害；若粮商继续囤货，百姓迟早会被逼得走投无路。咱们不必直接插手查案，只需帮我找到毒物的来源，还有那几个粮商的底细。”
岳飞沉思片刻，点头道：“先生说得对。我可派几个亲信去查——一是查应天府的药铺，看近期有无可疑之人购买毒物；二是查囤货的粮商，看他们的粮食来源与去向。只是先生需多加小心，张大人若察觉有人查案，定会有所动作。”
两人商议至深夜，赵宸才告辞离开。刚走出军营不远，就见暗处有个黑影闪过。他心中一凛，故意放慢脚步，绕了几条小巷，确认甩掉跟踪者后，才敢回住处——看来张大人的人，已开始留意他的动向。
次日清晨，岳飞的亲信就传来消息：应天府最大的粮商姓刘，是李都管的小舅子，近期从外地运来了大批粮食，却都囤在城外的粮仓，不肯出售；而城南的一家药铺，上个月曾有个蒙面人买过“乌头粉”，这是一种剧毒，少量混入茶中，就能让人悄无声息地死去。
赵宸心中有了线索——刘粮商囤货抬价，被秀才们察觉，便通过李都管找人下毒灭口，张大人则因为与童贯的关系，故意压下命案，不予追查。可这些只是推测，还缺关键证据。
他再次扮作寻常百姓，往城南的药铺走去。药铺掌柜见他来，起初有些警惕，赵宸却拿出一两银子，低声道：“掌柜的，我想打听点事——上个月来买乌头粉的蒙面人，你还记得他的模样吗？比如身高、声音，或者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掌柜接过银子，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那人穿着黑色长衫，声音沙哑，像是故意装的。不过他左手少了一截小指，这点我记得清楚。”
“左手少小指……”赵宸心中一动，想起昨日在府衙外，曾见过李都管身边有个随从，左手似乎就有残疾。他谢过掌柜，立刻往军营赶，想将这个线索告诉岳飞。
刚走到半路，就见几个衙役迎面走来，为首的正是李都管的那个随从。那随从看到赵宸，眼神顿时变得凶狠，挥手道：“就是他！把他抓起来，张大人要问话！”
赵宸知道不妙，转身就跑。他心中清楚，这是对方察觉到了他的查案动作，要动手了。而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能尽快跑到军营，找到岳飞——这桩命案的真相，已离他越来越近，可危险也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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