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郑明远副局长的脸上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他正在审阅一份报告，内容是如何进一步限制那个叫陆燃的“不稳定因素”，同时彻底清除林雪在异调局内的影响力。
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突然，那声音被一阵细微的“滋滋”声取代。书桌上的台灯毫无征兆地闪烁起来，光线忽明忽暗，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
一股没由来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上来，让他打了个冷颤。他皱眉，以为是电路老化，正准备按下呼叫铃让佣人查看。
就在他抬手的瞬间，动作僵住了。
他面前那份摊开的报告，空白的扉页上，正有暗红色的痕迹如同渗血般缓缓浮现，勾勒出一行狰狞的字迹：
【多行不义，折寿损福。】
字迹未干，仿佛还能闻到铁锈般的腥气，一股冰冷、死寂的气息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谁？！！”郑明远猛地从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弹起，动作之大差点带翻椅子。他惊骇地环顾四周，书房里除了他空无一人。厚重的隔音门紧闭着，窗外是寂静的庭院，安保系统运行正常的绿灯幽幽亮着。
一切如常。
可那行字，真真切切地就在那里，像一道诅咒刻在纸上，更刻进他的脑子里。
他强压着狂跳的心，几步冲到门口，猛地拉开门。门外值守的保镖立刻转身，恭敬地问道：“局长，有什么吩咐？”
“刚才有没有人进来？”郑明远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没有，局长。一切正常。”
郑明远砰地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衬衫。他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步步走回书桌。
当他再次看向那份报告时，瞳孔骤然收缩。
扉页上，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什么血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精神紧张产生的幻觉。
但他知道不是。空气中残留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压迫感，真实得让他头皮发麻。那种感觉，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毒牙已经抵住了喉咙。
他踉跄着跌坐回椅子，手指颤抖地拿起那份报告，反复翻看，纸页洁白，没有任何异常。可那八个字，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多行不义…折寿损福……”
他喃喃自语，一个名字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陆燃！那个最近声名鹊起，手段诡异，被称为“因果判官”的年轻人！
是他！一定是他！
郑明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对方能如此轻易地突破他这堪称铜墙铁壁的防卫，将警告直接送到他的面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方如果想取他性命，恐怕也同样容易！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内部通讯器，想立刻下令加大对陆燃和林雪的打击力度，但手指悬在按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这一夜，郑明远书房里的灯，亮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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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端，燃心茶馆静室内。
陆燃缓缓睁开了眼睛，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一次超远距离、精准介入因果的警示，对心神的消耗不小。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那道属于郑明远的生命气息，在那一刻剧烈的、充满恐惧的波动。
“种子，已经种下。”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回荡。是选择迷途知返，苟延残喘，还是继续一条路走到黑，自寻死路？他将选择权，交还给了对方。
他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这位郑副局长，如何抉择了。只是，根据他对这类人的了解，希望，似乎并不大。他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厉芒悄然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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