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青云观总裹着层冷霜，可今天的霜却透着股反常的“空”——不是寒冷的空，是能吸走能量的“无源空”，像把周围的暖都吞进了看不见的洞里。我蹲在老槐树根下的界源石旁，指尖刚贴上石面，就被一股冰凉的“空感”裹住——石面的土黄色光像被扎破的布囊，正一点点往外“漏”，漏出的光碰到空气，竟瞬间变得透明，像从未存在过。
“阿澈！你快看这柴火！”赵二郎的声音从灶房方向传来，他举着根刚点燃的柴火，火苗却在慢慢变小，明明柴是干的，却烧不出暖光，最后竟变成一缕透明的烟，飘到空中就散了，“王婶蒸馒头，灶里添了三捆柴，水却连温都没温！她说这火像‘假火’，烧不热东西，连面都发不起来！”
我走到灶房，锅里的水泛着层冷光，没有半点热气。王婶蹲在灶前，手里攥着块发不起来的面团，脸上满是愁：“阿澈，这日子没法过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连火都不顶用，镇上张猎户家的井水都干了，李秀才磨墨，墨汁倒在砚台里就变透明，写不出字来！”
我摸了摸灶里的灰烬，指尖传来“空感”——灰烬里没有半点柴火的余温，连草木的气息都被吸走了。掏出六界守护晶，晶面映出的六界界源石全泛着“空光”：妖界的聚魂树叶子正一片片变透明，风一吹就散；鬼界的忘川河水位在下降，河水碰到河岸，竟慢慢变空，露出干裂的河底；魔界的影纹石泛着微弱的黑光，像快熄灭的烛火；神界的天光玉也失去了暖光，变得冰凉。
“这不是普通的无源，是‘界源空蚀’。”我握紧守护晶，晶面的空光让指尖发麻，“之前的暗源、裂界气、畸变源，一次次消耗六界的界源本源，现在本源撑不住了，开始‘空蚀’——会吸走六界的能量、气息，甚至物质，最后让六界变成‘空界’，连光和声音都会消失。”
赵二郎突然按住胸口，脸色发白：“我刚才举柴火时，感觉身上的力气被吸走了点！这空蚀比空肚子还难受，要是吸多了，我们会不会变成透明人，最后散掉？”
他的话刚落，院墙上的阿紫突然“喵”了一声，声音比平时弱了三分，狐毛上沾着点透明的“空尘”，正慢慢往皮肤里钻。青璃从阿紫背上跳下来，寻踪藤缠在手腕上，藤条的绿光已经变成半透明，像快融化的冰：“阿澈，妖界的聚魂树快空蚀完了！胡爷爷带着小妖们用草木气护树，可草木气刚碰到树干，就被空蚀吸走，小妖们有的已经开始变透明，连话都说不出了！”
阿凝的渡魂铃也在这时响了，铃身的珠子裂了三道缝，里面映出的忘川河只剩浅浅一滩水，魂魄们飘在水里，身体正慢慢变透明，有的甚至开始“散片”，像被风吹碎的纸。“阿澈……鬼界的魂息快被吸空了！我用护魂珠给魂魄们挡空蚀，珠里的魂息却在快速减少，转轮王说，再这样下去，鬼界会变成‘空魂界’，连孟婆汤都会变空！”
我摸了摸怀里的噬魂剑，剑刃的红蓝双光也泛着半透明，空蚀正顺着剑鞘往里面钻，握剑的手竟有点发虚，像力气被抽走了。守护晶的晶面突然亮了一下，映出灵根谷的方向——灵根树的树干已经变透明了一半，玄极正用灵根叶护着共生核，可叶子上的灵根气被空蚀吸得飞快，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
“空蚀的源头在界源本源的‘核心点’——灵根谷的界源之心。”父亲的声音突然从渡魂铃里传来，带着点虚弱，“墨风叔公在《六界界源本源录》里查到，界源之心是六界本源的‘心脏’，之前的危机让它出现了‘空洞’，才会产生空蚀。要修复它，得集齐六界的‘本源核心’——人界的烟火心、魔界的影息心、妖界的草木心、鬼界的魂息心、神界的天光心、灵根谷的灵根心，注入界源之心，才能补上空洞。”
“本源核心？”青璃的寻踪藤突然指向灵根谷，藤条的透明绿光里竟映出颗淡绿的小光点，“是界源在各届凝结的‘本源精华’，聚魂树的草木心就在树心深处，可现在树快空蚀完了，我怕……”
“别慌！我们分头找！”我握紧噬魂剑，强行催动红蓝双光，逼退身边的空蚀，“我去灵根谷帮玄极守界源之心；青璃回妖界，用寻踪藤定位草木心，一定要在聚魂树空蚀前拿到；赵二郎回人界，收集百姓的烟火愿力，凝成烟火心——烟火心靠‘人间暖’滋养，百姓的笑脸、炊烟、笑声都能让它变强；阿凝回鬼界，用护魂珠收集魂魄的‘安心愿’，凝成魂息心；父亲和墨风叔公去魔界找影息心，天帝去神界找天光心，我们在灵根谷汇合！”
赵二郎立刻掏出怀里的定忆符，又揣了两个凉透的馒头：“放心！我这就回镇上，让王婶蒸馒头、李秀才写诗、张猎户打猎，凑够烟火愿力！空蚀想吸走我们的暖，没门！”
青璃也扶着阿紫站起来，寻踪藤的绿光努力凝聚：“我马上回妖界，胡爷爷和小妖们肯定在等我，聚魂树的草木心，我一定拿到！”
我们分头行动，我策马往灵根谷赶，风里的空蚀越来越浓，路边的枯树碰到空蚀，瞬间变成透明的虚影，接着散成空尘。怀里的守护晶映出六界的惨状——魔界的影纹灯一盏盏熄灭，神界的天光云慢慢变透明，鬼界的忘川河快见底，妖界的聚魂树叶子散了一地，人界的清溪镇炊烟变成透明的烟缕。
我知道，这次的危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险——空蚀不是外部入侵，是六界本源的“自我消耗”，要是找不到本源核心，六界会在七天内变成空界，连我们都会变成透明的空尘，彻底消失。而灵根谷的界源之心，就是这场守护战的最后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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