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听你的。】
毒液回应完，立刻用那两只巨大的黑色手臂，小心翼翼地将惩罚者放回了地面。
收敛笑容后，它随即如同退潮般迅速缩回，重新融入了彼得身上的黑色战衣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一间堆满了各种电子元件和和精密实验仪器的安全屋内，芯片透过战车传回来的高清画面，亲眼目睹了这个全过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谢上帝……！”
随后芯片心有余悸地对着惩罚者问道，“弗兰克，你没事吧？那个黑色的东西……看起来非常不好对付，它的反应速度、力量都非同寻常！”
惩罚者心中所想与芯片几乎一致，在双脚重新接触地面的瞬间，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迅速后撤了几大步，与蜘蛛侠拉开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战术距离。
他手中那杆大口径狙击枪再次抬起，枪口死死对准了蜘蛛侠，眼神中的警惕和冰冷达到了顶点，神经紧绷，一刻也不敢放松。
刚才那直面深渊般的恐怖触感，依旧萦绕在他的神经末梢。
“放轻松点，伙计，放轻松。”彼得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语气充满了无奈和歉意。
“我早就给你说过了，我的这位新朋友有点水土不服，或者说，还在适应期，它比较……敏感，刚才你那个动作，可能不小心触发到了它的自动防御机制了。”
他顿了顿，又以一种轻松的语气继续道：“不过幸好，我提前跟它约法三章，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绝对不能干吃人脑袋这种恶心的事！
否则的话，你那颗傻……呃，我是说，你那颗充满战术思维的大脑，可能刚才就要跟我说拜拜了。”
说完，彼得又摇了摇头，面对这样的事，他又能怎么办？
毒液的初心显然是保护宿主，这点毋庸置疑，但它的方式和理解力，显然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阶段。
这感觉……莫名地让他想起了自己刚成为蜘蛛侠时，那种好心却常常办坏事的青涩时期。
“弗兰克。”芯片的声音再次在惩罚者耳畔响起。
“我重新分析了一下刚才那怪物……我觉得，那黑色怪物，或者说不是怪物，是蜘蛛侠口中的新战衣，极有可能是一款采用了最新纳米技术的前沿装备。
你想想，他跟托尼·斯塔克走得很近，斯塔克集团早就开发出了这种具备高度智能、能自动防御的纳米战衣，所以并不奇怪，我们不必过于紧张，刚才只是你的举动触发了对方的自动防御机制。”
芯片的这番分析，并非空穴来风。
蜘蛛侠即将加入复仇者联盟的传闻，经过号角日报的宣传，几乎已经人尽皆知。
而蜘蛛侠和钢铁侠关系不一般，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之前托尼·斯塔克在几次科技博览会和斯塔克工业的发布会上，都亲自展示过纳米技术的惊人应用，相关的视频和资料在网络上随处可见。
将刚才那种情况，解释为某种高度先进的纳米机器人集群的应激反应，从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纳米战衣……真的是这样吗？”
惩罚者紧盯着蜘蛛侠，心中依然存有疑虑。
刚才直面那个东西时，那种仿佛来自食物链顶端的压迫感，实在不像冰冷的机械所能拥有。
还有与那双狭长凶厉的白色眼眸对视时，仿佛是在直视一个活体深渊，这与人工智能的注视截然不同。
但芯片的分析不无道理，而且逻辑上能够自洽。
尽管弗兰克个人对那个行事高调、有着军火贩子黑历史的花花公子毫无好感，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在科技领域，尤其是在人工智能和前沿材料学方面，是公认的天才。
不谈其他，他自己这辆经过多次升级的惩罚者战车，其核心的智能瞄准系统和一部分防御模块的技术来源，或多或少都能与斯塔克集团扯上关系。
“蜘蛛侠。”惩罚者终于缓缓放下了枪口，但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下次管好你的新款战衣，否则像你说的，我不介意打爆它的脑袋。”
说完，他不再给彼得任何废话的机会，冷哼一声，利落地转身，拉开车门，钻进了那辆钢铁战车。
在引擎低沉的咆哮声中，战车迅速驶离了这片混乱的街区，现场只留下被子弹打出来的弹坑和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摸着后脑勺的彼得，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他都已经打好了腹稿，准备了一套关于外星共生体的复杂说辞，结果对方问都没多问一句，然后放了个不痛不痒的狠话，就这么……走了。
“好吧，这样也好。”彼得随即释然地耸了耸肩，“省得我浪费口水解释一堆他可能根本不信的东西。”
对着战车消失的方向，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弗兰克，不愧是你，处理问题的方式，永远是这么简单、粗暴。”
行驶在逐渐恢复秩序，但依旧警笛声此起彼伏的纽约街道上，惩罚者那辆经过重度改装的战车内，气氛却并不轻松。
中控台上的一块显示屏亮着，上面是芯片的画面，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着正在驾驶座上沉默不语的惩罚者，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弗兰克，我知道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但蜘蛛侠刚才的话……其实也并非全无道理，你办起事来，有时候确实过于冷酷和绝对了。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真的很担心你会吃大亏。
看看现在的情况，联邦调查局、纽约警察局，还有好几个州的执法部门，都已经将你列上了通缉名单！这意味着你每时每刻都生活在危险之中，我们可利用的资源和支持也在不断减少。”
惩罚者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有丝毫松动，他的目光如同磐石般坚定地望着前方的街道，声音冷漠道：
“芯片，你知道的，我办事从来就是这样，法律有太多的漏洞，监狱对于某些人来说不过是暂时的旅馆。
我不会给那些恶棍任何机会，等去找律师狡辩，利用法律程序拖延，然后在监狱里舒舒服服待上几年，出来之后继续逍遥法外，甚至变本加厉地伤害无辜。”
他的脑海中，仿佛又闪回了那个永远无法磨灭的、被鲜血染红的下午……那些画面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使得他不得不冷酷和无情。
“唉……我知道，我知道那段过去对你意味着什么。”
芯片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悲痛。
“但是，弗兰克，复仇的火焰燃烧得太旺，最终也会灼伤你自己，我觉得或许你真的应该稍微……向蜘蛛侠学习一下，学习他在惩罚坏人的同时，如何还能获得绝大多数市民的理解、支持甚至爱戴？
我绝不希望看到有一天，你没有被那些黑帮杀手干掉，反而被警察关进了监狱。”
说起蜘蛛侠，饶是芯片这样理性的技术专家，也不由自主地要多夸赞几句：
“而且你看到了吗？弗兰克，蜘蛛侠在三年前，他的名气和社会认可度可能还远不如你，但现在呢？几乎纽约的每个孩子都知道他，都喜欢他。
复仇者联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连托尼·斯塔克那样的亿万富翁、科技巨头都愿意为他提供技术支持，甚至是提供那种看起来就造价不菲的纳米战衣！
抛开蜘蛛侠本身那超凡的蜘蛛能力不谈，就刚才他展示的那套战衣的自动防御和变形能力……说真的，如果刚才真的发生冲突，我们对上他，恐怕胜算渺茫，凶多吉少。”
芯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羡慕和感慨：“要是我们也能获得那样的资源和支持…………唉！”
惩罚者自然知道老伙计话里未尽的意思，但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坚定注视着前方。
他是惩罚者——弗兰克·卡斯特，注定成为不了蜘蛛侠，也从未想过要成为蜘蛛侠。
而他的道路，从一开始，就注定是由子弹、鲜血和复仇铺就的孤独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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