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军头子在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利弊。
干他们这行，讲究个“信誉”，
但……对方给得实在太多了！多到足以让他立刻金盆洗手换个地方潇洒。
更何况，对方能如此快速精准地找到自己，
背景显然不一般，硬扛下去恐怕没好果子吃。
“老板……您……您稍等。”
水军头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几分钟后，一个加密文件包发到了王丝聪团队的电脑上。
里面包含了与“金康医疗设备有限公司”一名业务经理的聊天记录、任务要求细节，
以及几笔通过第三方支付平台完成的、金额不小的转账记录。
虽然对方很谨慎，用的不是公司对公账户，
而是个人账户转账，但顺着这个账户和聊天记录里的称呼、对接方式，
王丝聪团队顺藤摸瓜，最终将目标清晰地锁定在了——金康医疗的老板，吴天良。
“吴天良？”
王丝聪看着调查报告上的名字和公司信息，眉头挑得老高，
脸上露出了极度荒谬和轻蔑的表情，
“哼...原来是小瘪三！”
他快速扫了一眼金康医疗的基本资料，
注册资本几百万，员工不过几十人，
主要做低端医疗设备的代理和社区医院的小单子。
“就这点家底，你也敢瞎掺和？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王丝聪简直被气笑了。
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吴天良绝对不可能是主谋，
充其量就是个被推出来当枪使的马前卒，
“妈的，不管你是谁家的狗，敢咬到老子头上，就得做好被剁了狗爪的准备！”
王丝聪眼神一寒。
他明白，对付这种小喽啰，
根本不需要他王少亲自下场跟对方老板扯皮。
那太掉价了。
他要让这个吴天良明白一个道理，
有些浑水，不是你这种小虾米能蹚的！
蹚了，就得有倾家荡产的觉悟！
“你很会找茬吗？会找茬有个屁用啊，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
王丝聪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那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找茬’！”
他拿起内线电话，直接打给了自己的助理：
“听着，给我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网，去查！彻查这个金康医疗设备有限公司，还有他老板吴天良！”
“重点查他们的税务！医疗器械采购和销售中的回扣、贿赂！”
“工程质量！安全生产！消防环保！给我往死里查！”
王丝聪太清楚这类依附于某个体系、做中间商生意的小公司了。
为了生存和攫取利润，他们的账目不可能干净，
行贿受贿、偷税漏税几乎是标配，
在各个环节都必然留下了数不清的漏洞和烂账。
以前没人动他，或许是因为他上面有人罩着，
或者体量太小引不起注意。
但现在，他惹错人了。
王丝聪就是要用绝对的力量，从规则层面，
对吴天良进行一场彻头彻尾的“降维打击”！
他要让吴天良，以及他背后的人看清楚，
闲趣科技这座新崛起的大山，
不仅技术硬，背景和手段，更硬！
“哼，小瘪三……”
金康医疗设备有限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吴天良顶着个黑眼圈，这两天都没怎么睡。
倒不是良心发现。
是那个负责对接的水军头子，
前天晚上电话关机没联系上，
起初他以为是对方手机坏了或者没电，没在意。
然后昨天，手下的市场部经理打了一整天电话都是关机，
直到现在，
“吴总，情况有点不对啊，电话还是显示关机...感觉，感觉像是……跑路了？”
吴天良一听，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里的不安感更重了。
“跑路了？妈的！钱我都付了一半了！现在这些搞网络的，一点职业道德都不讲了吗？”
他气得一拍桌子，感觉自己像个被坑了的冤大头，
“卷钱跑路？至于吗？就为了那点定金？”
他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步，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那水军头子虽然不是啥正经人，但在业内也算有点名气，
为了这点钱就彻底消失，连尾款都不要了？这不符合逻辑啊！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吴天良心里咯噔一下，一个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
“该不会是……闲趣那边反应过来了？不可能吧，他们一个卖手环的，手能伸这么长？”
他正心烦意乱地琢磨着，
办公室那扇他颇为自得的实木门，
突然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猛地推开，
巨大的声响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搞什么？！不想干啦？！”
吴天良积压的火气瞬间爆发，对着门口怒吼，
“敲门不会啊？！有没有规矩？！”
冲进来的是前台的小姑娘，
表情紧张，话都说不利索了：
“吴…吴总！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
“什么好多人？大白天的你还怕人家是来打你怎么的？毛毛躁躁的！”
吴天良没好气地训斥。
“不…不是！”
小姑娘委屈的说道，
“是…是穿制服的！好多穿不同制服的！有税务局的人，还有警察！”
“还有一些…我也不认识是什么部门的，乌泱泱一大堆，直接就往里闯，我们拦不住啊！”
吴天良：“？？？”
他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税务局？警察？还有其他部门的？
这什么情况？突击检查？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他第一反应就是水军的事暴露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那些水军发言都在法律边缘试探，
最多算引导舆论，够不上刑事犯罪，
就算查，也该是网信办或者派出所来问问情况，
怎么可能税务局的也来？
就在他脑子乱成一锅粥，试图理清头绪时，办公室门外，
密集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在他的心脏上。
下一秒，
他这间原本还算宽敞的总经理办公室，瞬间被人填满了。
是真的被填满了。
穿着深蓝色制服、肩章威严的税务稽查人员；
身着藏青色警服、眼神锐利的公安经侦警察；
还有市场监督管理局、药监局、住建局、应急管理局、消防监督员、生态环境局……
甚至，吴天良还在人群后面，看到了两个穿着更为正式、气场格外冷峻，
胸前别着徽章的人——那似乎是……监察委员会的？！
吴天良站在原地，
看着这一屋子穿着各式制服、表情严肃、几乎代表了地方执法体系半壁江山的“大爷们”，
整个人彻底傻了。
他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
大脑彻底宕机。
这……这是什么阵容？
我是犯天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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