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悠脸上的完美笑容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她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开启对话。
她迅速调整表情，用一种开玩笑的状态来掩饰尴尬的语气回应道：
“散老师真是……这么快就进入我师傅的角色状态了？”
“剧里剧外都想着给人指点迷津呢。”
她试图将散千亿的话归结为演员的职业习惯，轻描淡写地化解这份突兀。
散千亿闻言，并未辩解，只是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个极淡、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弧度。
她没有接赵晓悠关于角色的话茬，而是自然地拿出自己的手机。
屏幕解锁，调出微信二维码的界面，递到赵晓悠面前。
“加个微信吧。”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你这几天，会找我的。”
赵晓悠还没来得及反应。
她身旁的经纪人王姐已经眼疾手快地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凑到她耳边，用气声急速低语：
“晓悠，别愣着！快加！这位是真大师！”
“网上都有直播录屏的，归魂村、七星山那事儿玄乎着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不定……能帮你看看最近那件烦心事……”
王姐作为圈内资深经纪人，她消息灵通。
对散千亿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迹早有耳闻。
赵晓悠被王姐这么一提醒，神色间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
她最近确实被一些难以言说的困扰纠缠着。
夜不能寐，精神状态也受到影响，只是她向来要强，不愿对外人言说。
她抿了抿唇，对散千亿笑了笑：
“散老师说笑了，我……我最近挺好的，没什么问题需要算卦。”
话虽如此，她还是拿出手机，扫了散千亿的二维码，发送了好友申请。
“那就先谢谢赵老师了。”
散千亿通过好友申请，将手机收回口袋。
站在一旁的傅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适时地上前一步，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开始聊起剧本和即将开始的拍摄，缓解了略显尴尬的气氛。
聚餐在看似和谐的氛围中结束。
散千亿回到房间不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突兀地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显示来电——赵晓悠。
时间，刚好指向午夜十二点。
散千亿瞥了一眼，并不意外，指尖划过接听键，语气平淡：“喂。”
电话那头，赵晓悠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压抑不住的恐慌。
甚至能听到她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
“散…散大师……对不起这么晚打扰您……您…您现在能来我房间一趟吗？”
“它…它又来了！我…我好害怕……”
背景音里，似乎还有某种细微的、像是指甲刮擦木头的声音。
“房间号。”
“1809……”赵晓悠的声音带着哭腔。
散千亿挂断电话，随意套了件外套，便出了门。
来到1809房门外，甚至不用按门铃。
房门就猛地从里面被拉开一条缝，露出赵晓悠惨白如纸、写满惊惧的脸。
她一把将散千亿拉进房间，迅速反锁了门。
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息，眼神惶恐地扫视着房间各处。
套房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光线幽暗。
“怎么回事？”
散千亿目光冷静地扫过房间，最后落在赵晓悠紧紧攥着的右手上。
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是…是一个木偶！”
赵晓悠几乎是哭着摊开手掌，掌心是一个约十厘米高、做工粗糙的旧式布偶。
布偶穿着褪色的碎花布裙，没有绣出五官，脸上空空荡荡。
布偶的胸口，还用墨水写着一个模糊的姓氏——“赵”。
“这是我上个星期收到的匿名快递，里面就是这个……”
“一开始我没在意，以为是恶作剧。”
“但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梦见这个没有脸的布偶，用它那空荡荡的脸看着我。”
“然后用一种尖细的声音不停地重复一句话……”
“什么话？”
“‘把你的脸……给我……’”
赵晓悠浑身一颤，继续道：
“而且，不只是噩梦！”
“我晚上睡觉总觉得有东西在摸我的脸，冰凉冰凉的！”
“刚才我准备睡觉，就听到衣柜里有这种‘沙沙’的声音，像是指甲在刮衣柜的声音。”
“我打开衣柜，什么都没有，但一回头，这个布偶就出现在我枕头边上！”
“它明明被我锁在抽屉里的！”
她指着床头柜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
此刻抽屉的锁扣完好无损，但抽屉微微开着一条缝。
散千亿拿起那个的布偶，指尖触碰到木偶瞬间，一股阴冷、怨毒的气息顺着指尖传来。
她眼神微冷：“缚灵血咒。”
“有人用邪术，将横死之人的残魂怨念封入这木偶。”
“以血脉姓氏生辰八字为引，想要窃取你的气运，乃至你的容貌和生机。”
她的话让赵晓悠如坠冰窟。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灯光猛地闪烁起来，忽明忽灭！
那衣柜里“沙沙”的刮擦声再次响起，而且变得更加急促、响亮！
落地灯的灯罩无风自动，微微摇晃。
“它…它要出来了！”赵晓悠尖叫一声，躲到了散千亿身后。
散千亿面色不变，将布偶置于茶几上。
她凌空对着那布偶快速划动，口中低喝：
“五蕴皆空，万法寂灭！破邪！”
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击中布偶！
“吱——！”
一声尖锐的惨嚎直接从布偶内部爆发出来！
布偶空洞的脸上，隐约浮现出一张扭曲、痛苦、模糊的女性面孔虚影。
挣扎着想要逃脱，但在散千亿的灵力压制下。
仅仅维持了一瞬，便发出一声充满不甘的哀鸣，彻底消散成缕缕黑烟，消失无踪。
一切，恢复了平静。
赵晓悠惊魂未定地看着茶几上那个已经变得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布偶。
“好…好了？”她声音依旧颤抖。
“咒术已破，残魂已散。”
散千亿语气平淡。
“这东西，找个地方烧掉即可。”
“背后对你下咒之人，道行不算深，但心思歹毒。”
“你仔细想想，最近得罪过什么人？”
“或者，有没有收到过什么奇怪的礼物，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
赵晓悠瘫坐在沙发上，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后背。
她回想着散千亿的话，又想起这段时间遭遇的种种诡异。
以及圈内某些不见光的竞争手段，一个模糊的、让她心寒的猜测逐渐浮上心头……
散千亿看着她惊疑不定的神色，知道她心中已有计较，便不再多问。
“费用三千，微信转账。”
她拿出手机，点到收款码界面。
赵晓悠连忙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转账，数额甚至多转了一些。
“散大师，今晚真的太感谢您了！我……”
“不必。”
散千亿打断她的道谢，收起手机，转身走向门口。
“咒术虽破，但你被窃取的部分气运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最近多晒晒太阳，少去阴气重的地方。”
她拉开门，离开前，回头看了赵晓悠一眼，留下最后一句忠告：
“娱乐圈水深，有些人，有些东西，比你想象的更没底线。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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