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是半月。这期间,胤禟几乎日日陪着塔娜,不是带她在京城游玩,就是在家中品茶下棋,恩爱非常。
这日,两人正在书房对弈,何玉柱进来禀报:爷,八爷来了。
胤禟执棋的手一顿,与塔娜交换了一个眼神,扬声道:请八哥进来。
胤禩笑着走进来,见到塔娜也在,客气地拱手:九弟妹也在。
塔娜起身行礼:八哥。
自家人不必多礼。胤禩在桌前坐下,看着棋盘笑道,九弟好雅兴。
胤禟落下一子,笑道:闲来无事,陪塔娜消遣罢了。八哥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胤禩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户部漕运的事。今年雨水多,漕运不畅,江南的粮食运不过来,京城米价飞涨。太子爷让想想办法,我这不就来找你讨主意了。
胤禟挑眉:八哥说笑了,朝政大事,弟弟哪懂这些。
你呀,胤禩指着他笑,跟八哥还装糊涂?谁不知道你九爷门路广,认识不少江南的粮商。
胤禟与塔娜对视一眼,塔娜微微点头。胤禟这才道:既然八哥开口,弟弟自然尽力。我确实认识几个粮商,可以让他们平价放些粮食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胤禩追问。
不过漕运不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胤禟正色道,还得想个根治的法子。
胤禩苦笑:谈何容易?漕运积弊已久,牵一发而动全身。
塔娜忽然开口:妾身在草原时曾听商队说过,除了漕运,似乎还有海运一途?
胤禩惊讶地看向塔娜:九弟妹还懂这个?
塔娜谦逊道:只是偶然听闻,随口一说罢了。
胤禟却眼睛一亮:塔娜说得对!为何不能走海运?虽然风险大些,但运量大,速度也快。
胤禩沉吟片刻:这倒是个主意...不过朝中那些老古董,怕是不会同意。
事在人为嘛!胤禟来了兴致,八哥若是信得过,弟弟可以先去探探路。
胤禩大喜:那就有劳九弟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又聊了一会儿,胤禩这才告辞离去。
待人走后,塔娜轻声道:爷真要插手漕运的事?
胤禟拉着她的手:这是个机会。若是办成了,不仅能在皇阿玛面前露脸,也能让那些看不起爷的人瞧瞧厉害!
可是...塔娜犹豫道,妾身觉得,八哥似乎...
八哥是真心为百姓着想,胤禟打断她,你放心,爷有分寸。
塔娜见他如此信任胤禩,也不好再多说,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几日后,胤禟便开始忙碌起来,整日在外奔走。塔娜独自在府中,除了打理家务,便是看书习字。
这日,乌仁其其格气冲冲地进来:主子,您猜奴婢刚才在外面听到什么?
怎么了?塔娜放下手中的书。
那些人说...说主子善妒,不让九爷纳妾!还说主子用巫术迷惑九爷!乌仁其其格气得眼圈都红了。
塔娜神色平静: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说去。
可是...
没有可是,塔娜打断她,清者自清。
然而流言却越传越盛,甚至连宫中都有所耳闻。这日宜妃召塔娜入宫,屏退左右后,忧心忡忡地问:塔娜,外面那些传言...
塔娜跪下行礼:额娘明鉴。
宜妃将她扶起,叹道:额娘知道你的为人。只是这宫里头,人言可畏啊。
从翊坤宫出来,塔娜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明白,这不过是开始。身为皇子福晋,她要面对的,远不止这些。
回到府中,胤禟已经回来了,正焦急地等她:塔娜,额娘找你什么事?是不是因为那些流言?你放心,爷已经派人去查了,定要揪出那个造谣生事之人!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塔娜心中的阴霾散去不少,轻声道:妾身无事。只是爷...往后还是要谨慎些才好。
胤禟握住她的手:爷知道。等漕运这事办成了,看谁还敢说三道四!
夜幕降临,胤禟在灯下查看漕运图,塔娜在一旁为他研墨。烛光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显得格外温馨。
紫禁城,流言蜚语往往比旨意传得更快,如同初春的潮气,无孔不入。
不过几日功夫,关于九贝子府嫡福晋哈达氏善妒、把持后院,致使九阿哥胤禟除了嫡福晋外空无一人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般,在各大王府宫苑与朝臣府邸间流传开来。
“听说了吗?九福晋看着爽利,手段可真厉害,九爷身边连个伺候的格格都没有!”
“可不是嘛,说是九爷惧内,被管得服服帖帖的……”
“哎,到底是草原上出来的姑娘,这心性也忒强了些,哪有点皇家妇的贤德样子。”
这些话语,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人人都亲眼见过九福晋如何拦着不让胤禟纳妾一般。这流言传的迅速,稍有点眼力见的,都能嗅到其中不一样的味儿。
与此同时,运河之上,风波暗起。几艘隶属于九阿哥名下、满载着南洋香料和苏杭绸缎的货船,在漕运关键节点被以“例行盘查”为名莫名扣下,硬生生延误了船期,一笔不小的损失是跑不掉了。
负责此事的漕运官员陪着笑脸,话却说得滴水不漏:“九爷恕罪,实在是上峰严令,规矩如此,下官也是按章办事,不敢徇私啊。” 那背后若隐若现的,正是一双看不见的手。
一明一暗,一软一硬,八阿哥夫妇,配合得默契无比。他们的目的昭然若揭:便是要逼得近来羽翼渐丰、与他们渐行渐远的九弟胤禟低头,重新回到他们的阵营,继续做那个为他们倾尽家财、奔走效力的“钱袋子”九阿哥。
可胤禟既然能被京城商贾暗地里尊一声“财神九”,就绝非是遇事便怂的庸碌之辈。
胤禩和明慧的联手施压,非但没让他退缩,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执拗与傲气。越是逼迫,他越是要做出一番事业,让他们瞧瞧,他胤禟的财神九可不是说说而已!
至于那些针对塔娜的污蔑之词,更是触了他的逆鳞。他的塔娜,明媚爽朗如草原上的骄阳,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岂容他人为了那点权力心思肆意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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