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基沃托斯的天空早已恢复澄澈,但那段记忆仍如昨日般清晰,沉重而滚烫。
我时常梦见那片被污染的天空——扭曲、粘稠的怪异色彩如浓墨般翻滚,试图吞噬我们土地上的一切光亮。那是“色彩”大军侵袭的具象,它们带来的不仅是视觉上的恐怖,更是心灵上的压迫。和平的学院都市一夕之间陷入战火,爆炸声成了日常的背景乐,而我和星野,就在这场灾难的正中央。
那时的星野才刚过完五岁生日没多久,那么小,那么脆弱。她异色的眼眸里总是噙着泪水,却出乎意料地从不放声大哭,只是用她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她头顶那圈樱花色的光环因为恐惧而明灭不定,像风中残烛。每当看到她那强忍泪水的模样,我的心就像被什么揪紧了。
我们躲在一座半损建筑物的掩体下,那是由倒塌柜子和厚重帆布临时搭建的避难所。我背对着星野,面朝着被怪异色彩渲染的街道,十岁的我努力挺直脊背,试图用自己尚且单薄的身躯为她隔绝这个世界的残酷。
“别怕,星野。”我压低声音,模仿着大人的冷静,“哥哥在这里。没事的。”
我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但我必须让她相信——相信哥哥能保护她,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我的湛蓝色光环在那时全力闪耀,比我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稳定和强烈。我不知道那光芒能否真的驱散黑暗,但我希望至少能照亮星野眼中的恐惧。
我展开洁白的羽翼,并非为了飞翔,而是严严实实地护在掩体入口和妹妹的身前。左臂上那个荷鲁斯印记在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着我什么——或许是责任,或许是命运。
外面的战况激烈,阿拜多斯的同学们在组织反击,联邦学生会的成员在调度支援,格黑娜的风纪委员们气势如虹,圣三一的学生们则在精准协作。所有学院都在战斗,为了守护我们共同的家园。而我,只有一个需要守护的世界——我的妹妹星野。
一声剧烈的爆炸在不远处响起,震得掩体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星野吓得猛地一颤,把脸埋进了我的后背。我没有回头,只是将翅膀收拢得更紧,为她隔绝噪音和可能飞溅的碎石。我的手紧紧握住放在身旁的m1014霰弹枪,那把对于十岁的我来说过于沉重的武器。黑色的枪身带着蓝色的条纹,冰冷而陌生,但握在手中却让我感到一丝安心。
就在那时,一阵令人牙酸的嘶鸣声由远及近,一道扭曲的色块洪流突破了前方的火力点,直朝我们而来。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没有时间思考,我猛地转身,用一边翅膀将惊惶抬头的妹妹完全裹住,压低她的身体。
“不要看!星野,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我的指令急促而坚决。
然后,我抓起霰弹枪,冲出了掩体,站在了那色彩洪流与妹妹之间。
十岁的我,在广阔而混乱的战场背景下显得如此渺小,但我展开的双翼和炽亮的光环,却是我全部的力量。我吃力地抬起枪口,对准那涌来的、无法理解的怪异色彩,扣动了扳机。
“砰——”
巨大的后坐力撞得我肩膀生疼,霰弹呈扇形喷射而出,暂时将那粘稠的色彩前沿打散了一部分。色彩发出更加尖锐的嘶鸣,更加汹涌地扑来。我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地扣动扳机,枪口喷吐着火焰,巨大的声响在街道上回荡。
我不能退,一步也不能。
因为我身后,是我必须要用生命去守护的、整个世界。
那时,我的羽翼尚且完好,光环依旧完整。而那份身为兄长的责任,在战火淬炼下,早已超越了笨拙与试探,化作了近乎本能的、以命相搏的决绝。
如今十年过去,基沃托斯重归和平,星野也已长大。但那段记忆永远烙印在我心中——灰暗天空下湛蓝光环的炽亮,霰弹枪口的炽烈火焰,羽翼护持下的绝对守护,硝烟味与妹妹眼泪交织的、沉重而滚烫的誓言。
那是我成为真正兄长的瞬间,也是我明白何为守护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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