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殷红如血的朱雀展翅胎记,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悠然的视网膜上,瞬间焚毁了她所有的推测与认知!
朱雀胎记!苏白衣!苏云澈的姐姐!她竟然是朱雀司的血脉?!
那萧景澜呢?他手中的朱雀令牌,他与玄武门血案的牵扯,他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对四象司的了解与对抗……如果苏白衣才是真正的朱雀司后裔,那萧景澜究竟是谁?!那羊皮纸上未尽的“萧非……”后面,到底是什么?!
巨大的信息逆流让她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山风凛冽,吹得她遍体生寒,比这夜风更冷的,是心底涌上的、被彻底欺骗和愚弄的冰寒。
“你……”林悠然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死死盯着苏白衣额间那抹刺目的红,“你才是……朱雀司的人?”
苏白衣将面具随意拿在手中把玩,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与苏云澈相似的眸子,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幽深。“是,也不是。”她的回答如同她的笛声一般缥缈难测,“朱雀司早已分崩离析,如今的‘朱雀’,不过是一些不甘消亡的残魂,和一些……借其名号行事的魑魅魍魉。”
她向前走了几步,停在距离林悠然三丈远的地方,目光扫过她紧握的匕首和戒备的姿态,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不必如此紧张。若我想杀你,你活不到现在。”
“那你引我来此,究竟意欲何为?”林悠然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是为了告诉我,萧景澜是冒牌货?还是想告诉我,你们苏家,才是真正的前朝遗孤?”
“冒牌货?”苏白衣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轻摇头,“他是不是冒牌货,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至于苏家……”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讥诮,“我们不过是……守着一些不该守的秘密,承担一些不该承担的罪责的,可怜人罢了。”
她的话如同雾里看花,始终不触及核心。林悠然心中焦灼,却知道此刻急躁无用。
“那面镜子,”她转而问道,“里面的地图,指向何处?”
“那是一幅‘四象归一’的残图。”苏白衣的回答终于变得清晰了一些,却带着更深的寒意,“传说,集齐四象司的信物与密图,便能找到前朝埋藏的、足以颠覆江山社稷的宝藏与……传国玉玺的真正下落。”
四象归一!传国玉玺!
林悠然心头巨震。这与她之前得到的线索完全吻合!
“萧景澜手中的半块朱雀令牌,柳盈盈手中的线索,还有你刚刚得到的青龙令牌线索……”苏白衣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衣衫,看到她怀中那面镜子,“都只是拼图的一部分。而更多的碎片,散落在各处,被不同的人、不同的势力觊觎着。”
“包括你们青龙司?”林悠然敏锐地抓住了她话语中的关键。苏白衣承认了朱雀身份,却提到了青龙令牌,苏云澈又身佩青龙信物,这苏家,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苏白衣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道:“四象司早已不是铁板一块。有人想复辟前朝,有人想借此搅动风云牟取私利,也有人……只是想活下去,或者,为枉死之人讨一个公道。”
她的目光投向山下京城的方向,那里灯火零星,如同蛰伏的巨兽。“玄武门血案,就是这一切的开端。”
终于提到了玄武门!林悠然屏住呼吸。“那场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萧景澜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苏白衣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她,眼神复杂:“那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前朝势力,也针对当时如日中天的靖王一脉的……清洗。有人利用了我们朱雀司部分人的复仇之心,也有人利用了皇室对前朝余孽的恐惧,更有人……想借此铲除异己,包括当时锋芒毕露的少年靖王。”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一点点剖开那尘封的血色往事。“萧景澜……他当时或许是无辜的棋子,或许……是察觉了什么却无力回天的旁观者。但毫无疑问,他和他母妃一族,是那场血案最大的受害者之一,也是……某些人急于灭口和嫁祸的对象。”
所以,那黑衣刺客的指控,半真半假?萧景澜并非主谋,却可能因身世或立场被卷入其中,甚至被刻意塑造成了替罪羊?
“那你今日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林悠然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苏白衣凝视着她,夜风吹起她白色的衣袂,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已身在局中,无处可逃。萧景澜选择你,并非全然利用,或许……他也在你身上,看到了某种打破死局的可能。”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小心宫里的那位‘白衣’。她并非我苏家之人,其来历目的,我亦在查证。皇帝对靖王的猜忌已深,削权禁足只是开始。下一次发难,不会太远。”
她的话印证了林悠然的担忧,也让局势更加清晰而危急。
“这面镜子你收好,”苏白衣最后道,“其中的地图,指向下一块碎片的可能所在。但记住,‘镜花水月,皆是虚妄’,真正的‘心障’,往往来自于你最信任的人,和你……最不敢面对的真相。”
说完,她不再多言,将白玉面具重新覆在脸上,转身便欲离去。
“等等!”林悠然急忙叫住她,“苏云澈他……是否安全?”
苏白衣脚步未停,清冷的声音随风传来:“做好你该做的事,他的路,让他自己走。”
白色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陡峭的山岩与浓重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峰顶重归寂静,只剩下林悠然一人,独立寒风,怀中那面菱花镜冰冷刺骨,而苏白衣最后那句关于“心障”的警告,如同鬼魅的低语,在她耳边反复回响。
林悠然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正欲下山,眼角余光却猛地瞥见,不远处苏白衣方才站立过的岩石上,竟不知用何物,留下了一个新鲜刻画的、与那青龙令牌上一般无二的——螭龙图腾!
而在图腾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字迹:
“小心周……”
后面的字,竟被人仓促间抹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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