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元四年,春。苍山积雪未融,洱海碧波如镜。然而,大理国都羊苴咩城 的宁静,却被城外漫山遍野、如同钢铁丛林般的军营彻底打破。平南大都督韩世忠 亲率自安南北上的东路军,与吴玠 统领的、自川滇南下的北路军,成功在羊苴咩城下胜利会师。旌旗遮天蔽日,营垒连绵百里,号角声此起彼伏,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将这座美丽的佛国都城紧紧包裹。
秦军并未立即发动进攻,而是采取了围而不攻,慑其心志的策略。每日,都有军士在城下操练,喊杀声震天动地;巨大的叠叠炮 被推至阵前,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城墙;精锐的弩手进行骑射演练,箭矢如雨,精准地钉在城头垛口之上。这种强大的军事压力,如同温水煮蛙,一点点地瓦解着城内守军和百姓的最后一丝斗志。
一、 梵音乞降,舍身饲虎
大理皇宫内,年轻的皇帝段智兴 早已心力交瘁。抵抗的提议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满朝文武,包括最具权势的高氏 将领,也深知此战有败无胜。亡国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心头。
最终,在天龙寺 主持本因 大师的极力主张下,大理皇室做出了痛苦而屈辱的决定:无条件投降,以保全宗庙祭祀和满城百姓。
这一日,羊苴咩城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以本因 大师为首,本观、本相、本参 三位师弟紧随其后,四位高僧身着赤色金线袈裟,手持九环锡杖,面容悲悯而肃穆,步履沉稳地走出城门。他们身后,跟着一队手捧降表、舆图、户籍册以及传国印玺的皇室重臣。没有仪仗,没有护卫,只有一种以身饲虎的决绝。
这一行人在无数秦军士兵冰冷目光的注视下,穿过层层营垒,来到了中军大帐前。韩世忠 端坐帐中,左右吴玠、杨志、史文恭 等大将按剑而立,甲胄鲜明,杀气腾腾。
“贫僧本因,率师弟本观、本相、本参,及大理国使臣,参见大秦天朝大都督。” 本因 大师双手合十,躬身行礼,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大帐。
韩世忠 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沉声道:“大师乃方外高人,何故卷入这红尘兵戈之事?”
本因 坦然道:“阿弥陀佛。菩萨低眉,为度众生;金刚怒目,亦为降魔。今日贫僧等出城,非为卷入兵戈,实为平息兵戈。我大理国主段智兴,深感天威,愿去帝号,献土归降,只求大都督奏明大秦皇帝陛下:但存段氏宗庙祭祀,保全一城生灵,则虽斧钺加身,亦无憾矣。” 言辞恳切,充满了舍身取义的佛家慈悲。
韩世忠 神色稍缓,道:“陛下乃仁德之君,若尔等真心归附,自当宽宥。然,空口无凭。”
二、 献宝传功,以示无武
这时,本观 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个紫檀木匣,恭敬打开。顿时,帐内仿佛有一道无形剑气流转,令久经沙场的众将都感到一丝凛然。匣内正是那卷传说中的《六脉神剑谱》以及《一阳指精要》的金丝卷册。
“此乃大理段氏不传之秘,武学至高典籍。” 本观 声音凝重,“今愿献于大秦皇帝陛下。神功赠明主,宝典镇中华。愿此绝学随明主扬威天下,保境安民。”
献上武功秘籍,意味着交出了立国的武力象征,表示彻底放弃武力反抗的念头。
紧接着,本相 接口道,说出了一番石破天惊的话:“大都督,贫僧师兄弟四人,潜心修佛数十载,略通灌顶传功 之法。感大秦皇帝陛下乃真命天子,身具慧根,愿以我四人毕生修为,为陛下行‘四象灌顶’ 之术。此术可疏通经脉,固本培元,于陛下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或有小补。此乃我等方外之人,所能献上的最虔诚敬意,亦是我大理佛国,对天朝毫无保留的归顺之心。”
帐内一片寂静。灌顶传功,献出毕生修为!这已不仅仅是政治上的投降,更是精神与肉体上的彻底奉献!这意味着四位高僧此后将武功尽失,与普通老僧无异。这种牺牲,远比献上城池珍宝更为震撼人心。韩世忠 等人纵然心硬如铁,此刻也不禁动容。
韩世忠 沉吟良久,缓缓道:“四位大师慈悲为怀,牺牲小我,欲救众生,本督敬佩。此事关乎陛下圣体,本督不敢擅专,必将大师之意,连同秘籍,快马奏报长安,请陛下圣裁。在大军接受投降,陛下旨意到达之前,还需委屈大师及使团,暂留营中。”
这既是保护,也是软禁。四位高僧面色平静,仿佛早已料到,合十称谢。
三、 王旗易主,安置遗皇
韩世忠 一方面将情况急报长安,一方面下令前线部队保持高压态势,但严禁擅自攻城。同时,派兵“护送”大理使团回城,传达秦军条件,要求大理皇室即刻出降。
数日后,长安旨意抵达,同意了韩世忠 的处理方案,并对大理皇室做出了最终安置:
废帝安置: 大理皇帝段智兴 削去帝号,赐封“归命侯”,爵同郡王,赐宅邸于长安,携直系宗室(如年幼弟、侄等)迁往京师荣养,实为软禁,隔绝其与故土联系。
女眷入宫: 大理皇后、妃嫔、公主 及宗室美貌女子,依安南例,选其端丽者,“送入宫中侍奉”,以示恩宠与羁縻。
宗庙祭祀: 允段氏保留天龙寺 作为家庙,可岁时祭祀祖先,但需受朝廷监管。
高僧赴京: 准本因 等四位高僧随“归命侯” 一同赴京,听候“灌顶传功”事宜。
旨意下达,大理皇室再无选择。段智兴 率文武百官,素服出城,于韩世忠 大营前,举行正式投降仪式。当象征着大理皇权的印玺被交到韩世忠手中时,立国三百余年的段氏大理,正式宣告灭亡。
秦军兵不血刃,开进羊苴咩城。韩世忠 下令秋毫无犯,贴出安民告示,迅速接管府库,清点户籍。吴玠 部则分兵接收大理各府、郡、镇,安抚地方,征剿零星不愿投降的土司势力。
四、 佛国新貌,郡县伊始
随着统治确立,蔡攸的后续诏书接连而至:
设立云南行省: 废除大理国号,在其故地设立云南行省,省治暂设于羊苴咩城(后改名为大理府),隶属中央直接管辖。
派官治理: 任命吴玠 为第一任云南行省平章政事(最高行政长官),留重兵镇守,推行改土归流,兴修水利,传播儒学,逐步推行秦法。
军事镇戍: 史文恭 被任命为云南都指挥使,率部驻守要地,清剿残余,确保稳定。
文化融合: 保护天龙寺 等佛教寺庙,但鼓励高僧赴中原交流,同时大力推广官学,促进文化融合。
“归命侯”段智兴 及其家眷、以及本因 等四位高僧,在秦军严密“护送”下,踏上了前往长安的漫长旅途。回头望,苍山洱海依旧,故国却已江山易主。他们的离去,带走了一个时代,也开启了西南边陲融入中原王朝的新篇章。
羊苴咩城的城头,飘扬起了玄底金边的“秦”字大纛。佛国大理,以一种充满悲壮与牺牲的方式,归于大秦版图。帝国的西南边陲,至此彻底安定,为下一步经略吐蕃、连通身毒(印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韩世忠 站在点苍山上,眺望着这片新归的疆土,心中已开始在规划如何将陛下的《平蛮策》在这片土地上推行下去。征服的尽头,是更为漫长和复杂的治理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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