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云岫一句“最厉害”的至高评价治愈了“鸡王战败”的心灵创伤,沈砚小朋友又满血复活了!走路带风,小胸脯挺得老高,仿佛“最厉害”三个字已经金光闪闪地刻在了脑门上。当然,代价是“笨笨”这个前缀也越发深入人心,林氏喊起来更是朗朗上口。
“笨笨最厉害,去把鸡喂了!”
“笨笨最厉害,帮娘打桶水!”
沈砚一边屁颠屁颠地执行命令,一边在心里默念:笨笨就笨笨,只要妹妹觉得最厉害就行!
这天,沈砚正蹲在院子里,努力用他新磨好的小木刀(林氏严格监管下特批的安全工具)给云岫削一只小木鸟。云岫则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托着腮帮子看,时不时用小胖手指点:“这里,圆圆的!那里,尖尖的!”
阳光暖暖地晒着。沈砚削得专注,云岫看得认真。一阵风过,带来了后院沈大山叮叮当当修理农具的声音。云岫的小耳朵动了动,心思瞬间飘走了。
她想起了那架笨重的直辕犁,想起了春耕时父亲拉犁时佝偻的背影和滚落的汗珠,想起了自己“弯弯”的夙愿。现在她的词汇量可比以前丰富多了!机会!
“砚哥哥!”云岫扯了扯沈砚的衣角,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嗯?妹妹,木鸟翅膀马上就好了!”沈砚头也不抬。
“不看鸟鸟!”云岫伸出小手指,精准地指向后院传出打铁声的方向,“看那个!犁!弯弯!要弯弯!” 她特意加重了“弯弯”这个词,小脸上满是认真和急切。
“哐当!”沈砚手里的木刀和小木鸟一起掉在了地上。
**弯弯?!**
这个词如同一个魔咒,瞬间唤醒了沈砚尘封的、充满柴刀、白印和娘亲咆哮的惨痛记忆!他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妹妹:“弯……弯弯?妹妹……你……你还想砍……砍犁辕?” 声音都发颤了,手腕隐隐作痛(心理作用)。
“不砍!不砍!”云岫急得直摆手,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她努力组织语言,小手在空中比划着,“犁辕!这里!”她指着自己小胳膊肘的位置,“弯弯的!像……像……”她四下张望,目光锁定在墙角一个废弃的、自然弯曲的**老树根**上!她跑过去,踮起脚,用力拍了拍那流畅的弧度,“像这个!弯弯!省力!爹不累!”
沈砚顺着妹妹的手,看看那个弯曲的老树根,又回想了一下自家那根笔直得碍眼的犁辕……一个模糊的、从未有过的念头,如同拨云见日般,猛地撞进了他的小脑袋!
**原来妹妹一直想要的“弯弯”,不是把直的砍弯(那会坏掉),而是让犁辕本身就像这个树根一样,天生就是弯的!这样……就能省力?爹就不累了?**
这个认知让沈砚豁然开朗!困扰他许久的“直与弯”的哲学问题,瞬间有了答案!妹妹不是胡闹,她是有大智慧的!
巨大的惊喜和使命感淹没了沈砚!他激动地一把抱起云岫,原地转了个圈:“妹妹!我懂了!弯弯!天生的弯弯!省力!爹不累!对不对?”
云岫被转得晕乎乎,但看到沈砚终于get到了她的意思,开心得咯咯直笑:“嗯!砚哥哥!懂!弯弯!省力!棒棒!”(懂事的砚哥哥棒棒!)
“好!包在砚哥哥身上!”沈砚放下云岫,小胸脯拍得砰砰响,“砚哥哥这就去找爹!做弯弯犁辕!给爹省力!”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父亲用上弯弯犁后轻松耕田、妹妹崇拜地看着自己的美好画面!
沈砚像阵小旋风般冲进了后院。沈大山正赤着膊,挥汗如雨地锻打一块烧红的铁片,准备修补锄头。
“爹!爹!停停!大事!天大的好事!”沈砚激动地拽着沈大山的裤腿。
沈大山停下锤子,抹了把汗,看着儿子红扑扑的小脸:“咋了?火烧屁股了?”
“爹!咱们做新犁吧!弯弯的犁辕!”沈砚指着角落里那架直辕犁,又跑到院子角落,费力地拖过那个弯曲的老树根,“像这个!弯弯的!妹妹说了,弯弯的省力!爹你就不累了!”
沈大山看看儿子,又看看那个造型奇特的树根,再看看自己那架用了多年的老伙计,眉头拧成了疙瘩:“弯弯的?阿砚,你睡糊涂了?犁辕要是弯的,那还怎么拉?不跑偏才怪!”
“爹!是真的!妹妹可聪明了!她说弯弯省力!她指给我看的!像树根这样弯!”沈砚急得跳脚,努力复述云岫的“神谕”。
沈大山看向跟着跑进来的云岫。小丫头正用力点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帮腔:“弯弯!省力!爹!不累!” 那小眼神,清澈又笃定。
沈大山心里犯嘀咕了。岫丫头这孩子打小就透着机灵,想法有时候是怪了点,但……万一呢?上次她让阿砚在田埂上多种豆子,收成确实不错。再看看儿子那副“你不信妹妹就是不信真理”的倔样……
“成!”沈大山把铁锤往地上一顿,下了决心,“反正后山老林子里有的是好木头!爹就陪你小子……还有岫丫头,疯一回!做根弯弯的犁辕试试!要是不好使,你小子可得给爹拉一个月的犁!”
“没问题!”沈砚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弯弯大业”在后院正式启动!
沈大山负责技术总攻(选材、设计、粗加工)。他选了根韧性好、木质细密的老桑木枝干,天然的弧度虽然比不上那个树根夸张,但也算流畅。他凭着多年木匠(业余)的经验,琢磨着如何开榫眼,如何安装犁梢和犁铧。
沈砚则成了最积极的“助理”兼“监工”:
“爹!这里再弯一点点!妹妹说像树根那样!”
“爹!这里要磨光!不能扎手!”
“爹!榫头要紧!不能松!”
他拿着个小树枝,对着沈大山比划来比划去,小嘴叭叭个不停,活像个挑剔的小包工头。
沈大山被儿子吵得脑仁疼:“去去去!一边玩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再吵吵让你来削!”
沈砚这才消停点,但也不肯走远,就蹲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云岫也搬个小板凳坐在沈砚旁边,双手托腮,像个最忠实的观众(兼投资人)。
林氏和柳氏过来送水,看到后院这热火朝天(鸡飞狗跳)的场面,也是哭笑不得。
“哎哟,你们爷俩还真折腾上了?这弯弯绕绕的,能行吗?”林氏表示怀疑。
“岫丫头一句话,看把你们爷俩指使得团团转。”柳氏笑着点了点云岫的小鼻子。
云岫骄傲地扬起小脸:“弯弯!省力!爹!棒棒!”(弯弯犁辕省力,爹做得好棒棒!)
几天后,在沈大山无数次调整、沈砚无数次的“再弯一点点”的碎碎念、以及云岫充满期待的注视下,一架造型奇特、辕杆带着明显弧度的“曲辕犁”雏形,终于在后院诞生了!虽然看起来有点怪异,但各个部件结合得还算牢固。
“成了!”沈大山抹了把汗,直起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也没底。
“妹妹!快看!弯弯犁!成了!”沈砚激动地拉着云岫的手,围着新犁转圈。
云岫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光滑流畅的弯曲辕杆,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喜和成就感。是她!是她推动了这项伟大的农业革新!(虽然过程充满婴语和误会)
“试试!爹!快试试!”沈砚迫不及待地催促。
沈大山套上绳索,深吸一口气,准备拉犁。沈砚自告奋勇要扶犁梢,被沈大山一巴掌拍开:“去!小崽子别捣乱!让你大山叔来!” 他叫来了隔壁刚干完活的沈大山(同名不同姓的邻居)。
“嚯!这犁……长得挺别致啊?”邻居沈大山看着这弯弯的犁辕,啧啧称奇。
在众人(主要是林氏、柳氏、两个沈大山、沈砚和云岫)的围观下,历史性的试验开始了!
沈大山(爹)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拉绳索!
**奇迹发生了!**
预想中跑偏、翻车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那弯曲的辕杆仿佛有灵性一般,巧妙地引导着力量,沈大山只觉得肩头的压力比平时轻了不少!犁铧入土顺滑,翻起的泥浪均匀流畅!
“咦?!”沈大山(爹)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咋样?大山哥?”邻居沈大山(叔)扶着犁梢,也感觉手感不同,没那么费劲了。
“轻……轻了不少!真的省力!”沈大山(爹)又惊又喜,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弯弯的犁辕。
“哇!成功了!弯弯犁省力!妹妹最厉害!”沈砚第一个欢呼起来,激动地抱起云岫转圈圈。
云岫也开心地咯咯直笑,小手指着犁:“弯弯!棒!”
林氏和柳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哎哟!还真行?!”
“神了!岫丫头这脑袋瓜里装的都是啥?”
沈大山(爹)又拉着犁走了几步,越试越惊喜,越试越顺手!他干脆解下绳索,让邻居沈大山(叔)也试试。结果邻居一试,也是赞不绝口:“好家伙!老沈,你家这新犁神了!比那老家伙省劲多了!这弯弯的辕杆,有点门道!”
“哈哈哈!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主意!”沈大山(爹)此刻腰杆挺得笔直,满脸红光,仿佛这天才设计是他想出来的一样,完全忘了自己当初的怀疑。他得意地拍着弯弯的犁辕,“岫丫头!真是咱家的福星!小仙女!”
就在这时,兴奋过度的沈砚想凑近了仔细看看这“省力神器”,结果脚下被翻松的泥土一绊,“哎哟”一声,整个人朝着刚翻起的、还带着湿气的泥浪扑了过去!
“噗叽!”
沈砚以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姿势,结结实实地摔进了新翻的泥土里!脸上、手上、衣服上,瞬间糊满了新鲜的、黑乎乎的泥巴!活脱脱一个小泥人!
众人:“……”
短暂的沉默后,是比犁地成功更响亮的爆笑声!
“哈哈哈!阿砚!你这是给新犁行大礼呢?”林氏笑得直抹眼泪。
“笨笨最厉害!厉害到泥里去了!”柳氏也忍俊不禁。
邻居沈大山(叔)打趣:“新犁开光,得用童子祭?阿砚这礼数够大啊!哈哈哈!”
连一向严肃的沈大山(爹)都笑得肩膀直抖。
云岫看着从泥坑里抬起头、一脸茫然、只露出两个骨碌碌转的眼珠子的沈砚,先是一愣,随即也拍着小手,笑得前仰后合:“砚哥哥!泥泥!棒棒!”(砚哥哥变成泥人,棒棒!)
沈砚吐出嘴里的泥巴星子,看着周围笑成一团的大人,再看看笑得像朵小花似的妹妹,感受着脸上湿漉漉、凉飕飕的泥巴……他默默地想:
**弯弯犁省力,成功了!妹妹是最厉害的小仙女!至于他自己……嗯,笨笨最厉害,厉害到泥坑里,好像……也挺棒?至少妹妹笑得很开心!**
夕阳下,崭新的弯弯犁泛着木质的微光,旁边是一个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的、傻笑着的“笨笨最厉害”的小泥人,还有一个被众人簇拥着、眼睛亮如星辰的“小仙女”。
林家村的农耕史,在这一天,伴随着沈砚的“泥坑开光礼”和满院的欢声笑语,悄然翻开了新的一页。而“笨笨最厉害”和“小仙女”的名号,也如同这弯弯的犁辕一样,牢牢扎根在了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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