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酒店之前,两个正站在路边抽烟躲雨的凶手忽地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涌遍全身。
但两人却并没有想太多:“纽约这鬼天气,下了雨怎么这么冷?”
“至少比伦敦要强。”
“那倒也是。不过,这大陆酒店究竟是什么?老大怎么一脸讳莫如深的态度?”
另一个凶手摇了摇头:“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你还不懂么。老大都说了,那是能轻易粉碎咱们联盟的组织。
咱俩就只管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得了!”
“啧...行吧。”
312房间之中,林砚隔着窗帘的缝隙看着楼下两个谈笑风生的杀手,将对方的信息用自己的感觉记在了心中,身高、肩宽、臂长等等,这是在制作一件衣服时需要量尺的内容。
林砚并不敢说自己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内,完全将对方的这些信息估算无误,但两辈子钻研服装的经历,他对于人体的尺寸估算早已是刻在了骨子之中的本能,足够让他拥有即便有误差偏差,他也会深刻铭记对方的自信!
他就这么在这里默默站定,像是一具毫无生命的稻草人一般,站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而那楼下的两名杀手,却在这一个小时里,做出了很多能让他观察到足够多的信息的动作。在林砚的眼中,对方的每一次踢腿,下蹲,伸腰都化作了数据,并将其一一分解为了制作服装的版型,那里要去加宽,那里要去收缝…
直到,另一道身影的出现。
“二位。劳烦离开。”那红衣红帽的门童走了上去,礼貌的对着两人诉说着他接到的命令。
“我们又没有碍着你们的生意,凭什么赶我们走?”其中一个凶手的脾气并不是很好,毕竟他们已经在雨夜的寒风中站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
门童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由于林砚的房间是三楼的缘故,他多少听清楚了几人的谈话。迈开腿向前挪了一步,将身子更贴近于窗户,看清了下方的场景。
那门童的身后的跟着两人,两把黑伞遮住了林砚的全部是视线。
似是两边发生了一些肢体上的争执,还不等林砚细想,两道极其轻微的声音被他捕捉。那是子弹透过消音管发出的声音,他在一小时之前的逃亡中听过了太多次的响动!
哪怕现在是雷雨天,也让他那敏感的神经精确分辨了出来。
下方黑伞之下的人在响声过后并没有久留,径直消失在了酒店的阴影之中。而上一秒还在相互安慰观察着大门口的两个凶手,此时已是歪斜着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死了?
林砚呆立在窗边默默注视着那两具尸体,他并没有什么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因为之前认出了那位酒店的红衣门童而觉得这个看起来很温馨的地方变得阴冷异常。
生命之脆弱再一次于他眼前上演,老爹临死前的拖延莫名地与眼前的场景重叠。林砚想要回到身后的座椅上,但向后退步的脚却忽地一软,手也没有扶住座椅,身形不稳的他再一次摔倒在地发出了砰的一声。
尾椎的刺痛让他的大脑短暂的清醒,但又很快重新沉寂了下去。
这种沉寂源于他所感受到的,一个隐藏在普通世界之下的黑暗世界,老爹的服装店、大陆酒店、酒店中的医疗室、杀手、金币。一个又一个值得疑惑的点在此时汇聚成了一张大网,死死地将他牢牢包裹,在向着这个黑暗的世界中拖拽。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却并未将312中的阴翳透散。
可光亮还是让林砚回神,他就这么枯坐在原地,坐了足足一整夜的时间。疲倦的双眼之下,是因熬夜而生出的黑。加上此时他煞白的脸,这些黑显得格外明显。
林砚爬了起来,走到了窗边,楼下那两个杀手的尸体不知何时已被清理,晨光之下街道一丝不染,除了他,除了这家酒店,再也没有人知道,那里在昨晚无声地死掉了两个人。
林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如此平静,他好像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情绪一般,哪怕是现在,也许他应该惊讶才对。惊讶自己没有发现有人来清理尸体,惊讶街道上早起赶去上班的人注意不到那里昨夜的惨状。
但他就是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波动。
转身走入卫生间中,看着镜中的自己,衣服之上在昨夜沾染的自己的血与老爹的血已是干涸成块,摸上去的手感很硬。加上自己那张毫无表情但又面无血色的脸,林砚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了老爹的面庞。
他抬起手想要抚摸自己的脸,但在犹豫之中却又放弃,最后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之上:“阿砚,好好活下去...”
砰!
林砚双手握拳击打在了水槽边缘,阵痛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但他的双眼之中却不知何时再次飘起了泪水,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终于浮现了痛苦。
林砚再次睁眼,老爹的幻象依旧存在于镜中,他的眼中闪过了决然:“我会活下去的,老爹!
我也会为你报仇!在那头,走慢些。我会让他去见你!”
打开了水龙头,积蓄着清水,再次抬头时老爹的幻象已然消失,他默默低头,将脸埋入了水中。任由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的皮肤神经,良久在他呛了一口水之后这才猛地将头抬起。
“咳咳!”气管呛水让林砚开始空咳,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感觉自己完全清醒。待呛水感消退,林砚借用酒店中的洗漱用具仔细清理了一遍自己的卫生。
最后,拿起了门前柜子上,卡戎放在这里的钥匙,最后看了一眼,好似并没有人住过一般的房间,顺着幽静的走廊,乘坐电梯,来到酒店大堂。
电梯到达的叮叮声吸引了卡戎的注意,当电梯门打开,发现是林砚之时,卡戎的脸上稍有些惊讶:“林先生?”
“这个,谢谢。”林砚扯动嘴角尝试对卡戎露出一抹微笑,但是昨夜他所目睹的一切又瞬间遏制住了他的这个行为,他本能的在恐惧着这些东西。
看着林砚手中的钥匙,卡戎并没有去接,而是道:“您确定么,林先生?我并不是很建议您现在就退还,看起来您昨晚休息的并不好。您还能在我们这里继续休息12小时。”
原来所谓的一晚,是指24小时么?
林砚的心中生出这个表达上出现的误解,但却并没有收回手:“我暂时没有第二块金币了。一晚已经够了。”
卡戎闻言,默默将林砚放在吧台上的钥匙收起,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心昨夜的那些人,酒店只帮您清理了两个。”
“多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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