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正中央的池子内，乳白色的药液已彻底蜕变为了清澈的水。
熟睡中的林砚不安分的翻身行为导致清水呛进了他的鼻腔。
强烈的不适感让林砚猛地惊醒，起身。石室中开始回荡起林砚的空咳声。
这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林砚便已经缓过来气，看着周围这与前日在大陆酒店下环境相同的石室和胸腔中回荡的那股熟悉的药草香气，林砚顿时便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坐在池中缓了一会，确定自己已然清醒之后，林砚找到了给他准备的毛巾与衣服。
擦干身体，换好衣服，林砚这才有些尴尬的发现，他没有从内部找到开关，也就是说他暂时无法从这里走出去。好在这里并不算闷热。
索性无事，他便站在了一旁的空地上，摆出了昨日凯恩交给他的‘桩’，身体重心下沉，调整呼吸的规律。做好这一切之后，林砚又开始回忆起了其他导师教导的内容，枪械的零件在脑海中一一浮现，拆卸，组装...
射击的姿势，情报收集时的筛查与确认...
不知是过了多久，石室内传出了一声轻微的气压声，暗门缓缓打开，卡戎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外。
看到林砚的第一眼，卡戎先是微愣了一下，随后敲了敲旁边的门框发出声响：“林先生，晚上好。”
“卡戎导师...已经晚上了么？”林砚的额头上有着些微的汗珠，听到了卡戎的声音，他这才将身体重新绷紧，转过身来。
卡戎点了点头，侧身做出请的手势：“大家都醒了，来吧。”
林砚点头，迈步跟在了卡戎身侧。
“林先生，在这个世界里，你还需要了解一个职业：‘清道夫’。”卡戎放慢了脚步，与林砚平行，缓缓开口：“他们是除了武器、情报、庇护所之外的另一项服务内容。主要负责让不该存在的痕迹消失。
标准收费为一枚金币，一具尸体。效率很高，不问缘由。需要时可以通过各个服务站的老式拨轮电话去联系。”
林砚在一旁默默点头，将这份信息记录在了心里。
两人没有走太长的时间，便来到了训练场内，凯恩已经在这边等着了。听到脚步声，凯恩的耳朵动了动：“来了？站桩，继续！”
林砚上前面对着背着自己的凯恩微微躬身，没有说话，只是迅速调整好了架势，等待着凯恩导师的批评。
而卡戎则在看到了林砚已经完全进入训练状态之后，便悄然消失在了阴影中。
...
时间就在这日复一日的锤炼中飞速流逝。训练的内容不断深化，强度也与日俱增，清晰地映射着林砚的快速成长。
每日雷打不动的第一节课，永远都是凯恩的‘基础体能恢复与格斗意识’。
最初的几天，凯恩并未给林砚增加新的内容，只是反复捶打着林砚的站架和中心，直到他见渐渐的能在盲杖出其不意的点戳下狼狈摔倒，而是能晃动着勉强稳住身形后。凯恩才开始他真正的教学‘移动中的平衡与应对’。
但这东西光靠嘴说是说不清的，凯恩的方法依旧简单直接。他让林砚不要吝惜自己的体力，尽全力去闪避他逐渐加快，角度也开始越发刁钻的攻击。
起初凯恩的攻击并未追求极致的精准，更像是一种压迫性的驱赶，目的是逼出林砚的极限反应和体能分配。林砚一开始根本撑不了多久，这种剧烈的、无规律的闪避让他的体力飞速见底，呼吸很快就乱得一塌糊涂。
他本能地开始尝试调整，试图找到更省力、更有效的移动方式。但心思一分散，他对攻击的预判就慢了半拍，反而更躲不开凯恩的攻击，身上很快就多了好几道红痕。这也是林砚第一次感觉到凯恩的恐怖，那盲杖明明看着不快，但就是抽在了身上，甚至是衣服都因此有了破碎。
“呼吸！别乱！”凯恩冷硬的声音总能在他气息将乱未乱时响起：“去感受，我让你的站桩的目的是什么？你的呼吸和脚步这么急躁是因为你怕疼么？小狼崽子，给我稳下来！”
在一次次的跌倒、爬起、再次被击倒中，林砚逐渐地抓住那种凯恩想要教给他的感觉。即如何在急促的侧滑步中仍保持核心的稳定，如何在重心将失未失的瞬间利用在站桩时训练出来的腰腹与腿部力量找回平衡，甚至如何去借助对方攻击的力道来顺势化力，调整姿态。
他终于能够在凯恩一轮轮不算太快的连环攻击下，开始保持更稳的身形。
凯恩的盲杖停在了林砚面前一寸，轻轻戳了一下，收起：“不错，已经很稳了。但还不够，明天我会加快攻击的频率。”
在凯恩的课程结束之后，林砚的第二堂课的导师不再是欧阳医生，而是变为了格雷戈里与韦斯利的‘枪械知识、安全操作与基础射击’。
当林砚终于能把Np-22拆装得又快又准，即使是闭着眼都能摸清每一个零件的轮廓后，老格雷才慢悠悠地拿出了他更多的‘宝贝们’。
“光伺候一把枪可不够。”格雷戈里说着从那一排排的宝贝中，挑起了一把明显比Np-22更厚重的手枪塞到了林砚手里：“感受一下：m1911A1，.45口径的老家伙，和我送你的那把9mm、Np-22完全是两个路数。”
林砚接过枪，入手的第一感觉就是沉，以及一种老派武器特有的扎实感。握把相较于Np-22的双排弹匣带来的饱满感则要显得更薄，但虎口处的贴合感却很强烈。
“走！感受一下。”格雷戈里拿着两把枪带着林砚去到了射击场，给林砚装填完实弹之后示意他做出射击姿态：“注意，m1911A1的扳机行程更短，但力道更重。”
随着林砚打出几枪之后，来凑热闹的韦斯利看着没有上靶的弹孔开口指出了林砚的错误：“你要根据枪械的不同去微调持握方式，m1911在持握时最好将手腕多向前压一点。”
看到林砚尚有些懵懂的表情，格雷戈里在一旁扣了扣桌面，吸引了林砚的注意力：“别小看这些微末的细节，当你拿到一把枪的时候可以不认识他的具体型号，但你要了解他的重量，拉栓反馈，子弹型号！你要去从这些去判断这把枪的后坐力，更改你的持握方式，然后…”
砰！
格雷戈里手中的枪械冒起白烟，而远处的50米靶上，正中心出现了一个完美的嵌套弹孔。
“消灭你的敌人。”
而除了上述这些让林砚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内容外。格雷戈里的课程开始明确地向实战应用倾斜。他会在授课过程中假设出各种情景，引导林砚思考如何将他所学的武器知识与任务相结合。
毕竟这本就是格雷戈里‘侍酒师’工作上的一环，虽然一般都是杀手们直接给出要求，他去帮对方挑选或推荐最为合适的。
“情报告诉你目标会坐防弹车经过某个点，你就要知道，普通手枪子弹屁用没有。所以，你应该用什么？”
“狙击枪，穿甲弹。或是伪装成司机，在目标上车之后，用可以让我快速掏枪解决目标的。”
“那要是任务需要你在一个开阔广场上，进行中远距离的精确压制呢？”
“要考虑射程、精度和弹容量。并且可能需要我事先就将这把武器藏在某一个位置上。”
经过格雷戈里的培养，林砚的回答逐渐开始让他感觉到了满意，但也只是针对这一件事上而已。林砚不足的地方依旧有很多，但要考虑到虽然林砚的学习进度很恐怖，可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把他的所有知识都灌注进林砚的脑子里。于是，他们除了每日的照常考验之外，格雷戈里开始教导起了林砚如何对枪械进行更好的改装...或者说，配件的挑选。
在结束格雷戈里的课程之后，林砚迎来的第三节课便是韦斯利的‘基础射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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