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涛谷的夜晚,静谧而安宁。
月幽和玉兔梳洗完毕,虽只着粗布衣衫,却难掩天生丽质。
月幽清冷如月,玉兔娇俏可人。
两人坐在屋前竹椅上,低声交谈,偶尔传来玉兔清脆的笑声,为这幽谷添了几分生气。
我依旧留在屋内照看许诗韵。
她气息越发平稳,青帝长生诀自主运转,修复着内腑暗伤。
只是迷仙瘴对神魂的影响尚未完全清除,依旧沉睡着。
杜仲手脚麻利,很快熬好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野菜粥,还搭配了几样山间野果。
粥香混合着谷物的气息,勾人食欲。
我们几人早已饥肠辘辘,尤其是玉兔,眼巴巴地看着粥锅,偷偷咽了咽口水。
“几位……先用些粥水吧,清淡些,对伤势也好。”
杜仲有些腼腆地招呼我们,将粥碗一一摆放在屋外的小木桌上。
“有劳杜兄弟了。”我道谢,与月幽、玉兔围桌坐下。
粥水温热适口,带着山野的清新,入腹之后化作暖流,滋养着空虚的经脉。
我们吃得虽慢,却觉这是连日来最踏实的一餐。
杜仲自己端了一碗粥,蹲在屋檐下,一边喝,一边好奇地偷偷打量我们。
他的目光尤其在月幽身上停留较多,或许是她那清冷脱俗的气质与这山村格格不入。
“杜兄弟,”
我放下碗,状似随意地问道,“你和你爷爷常年在此采药,对此地想必十分熟悉。
不知这附近,除了我们来的落星滩和迷魂原,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或者……有没有听说过一些特别的事情?比如,最近有没有什么生面孔出现?
或者哪里有什么异象?”
杜仲挠了挠头,想了想道:“特别的地方……往北边走,过了‘赤脊山’,听说有一片很大的戈壁,叫做‘赤炎荒’。
那里很热,还有会喷火的大蝎子,村里人都不敢去。
往南边,穿过‘云梦大泽’,好像有很多大城,我也没去过,只听爷爷提过。
至于生面孔……”
他摇了摇头,“我们村子偏僻,很少有外人来。
异象嘛……前些日子,好像听隔壁村的猎户说,在‘沉星湖’那边晚上看到过奇怪的光,还有人影,他们没敢靠近。”
沉星湖?
奇怪的光和人影?
我心中一动,这会不会与某位失散的同伴有关?
白娘子和铁扇公主似乎就在一片大湖之畔。
月幽也抬起眼帘,问道:“杜兄弟,你爷爷医术想必很高明,他老人家除了采药行医,可还懂得修炼之法?”
杜仲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自豪,又有些不好意思。
“爷爷他……确实懂得一些养气练气的法门,说是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他也教过我一点,但我笨,练得不好。
爷爷说,我们这‘青木长春诀’只是最粗浅的养生功夫,算不得什么真正的修炼。”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爷爷还说,外面世界有真正的修仙者,能飞天遁地,移山倒海,让我们遇到要恭敬,莫要招惹。”
青木长春诀?养生功夫?
我仔细感应杜仲身上的气息,确实只是最基础微弱的木属灵气。
功法路数中正平和,偏向滋养,与许诗韵的青帝长生诀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层次天差地远。
他爷爷看来并非寻常采药人,至少接触过修行界,但似乎有意隐藏。
“令祖父见识广博。”
我赞了一句,又道,“不知令祖父何时归来?我们蒙杜兄弟收留,理当拜谢。”
“爷爷说这次要去采几味稀有的‘云霖花’,大概明后天就能回来。”杜仲老实回答。
正说话间,屋内传来一声细微的嘤咛。
是许诗韵醒了!
我们连忙起身进屋。
只见许诗韵缓缓睁开了眼睛,初时有些迷茫,待看清我和月幽、玉兔,眼中顿时涌上泪水,挣扎着想要坐起。
“你……月幽姐姐,玉兔……你们没事……太好了……”
“别动,你神魂受创,还需静养。”
我连忙按住她,握住她的手,渡入一丝温和的混沌之气安抚。
许诗韵感受到我的气息,情绪渐渐平复,但依旧紧紧反握住我的手,生怕一松开我就会消失。
她看向月幽和跟进来的杜仲,露出歉意的神色:“多谢月幽姐姐相救……这位是?”
“这是杜仲小兄弟,是他救了我们,带我们来此疗伤。”我介绍道。
许诗韵连忙向杜仲道谢,杜仲连连摆手,脸又红了。
许诗韵醒来,我们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她虽虚弱,但青帝长生诀玄妙,恢复起来比我们都要快。
有她在,疗伤方面也多了一份保障。
接下来的两日,我们便在听涛谷安心休养。
杜仲十分勤快,不仅准备三餐,还按照许诗韵的指点,去谷外采来一些有助于安神固魂的草药。
许诗韵略有好转后,便以青帝生机辅助我和月幽疗伤,效果显着。
玉兔则与杜仲渐渐熟络起来。她性子单纯,杜仲憨厚善良,两人倒是能说到一块去。
玉兔好奇地问东问西,杜仲也乐得给她讲山里的趣事。
偶尔还会带她去看谷里某处开得正艳的野花,或者溪流中一种会发光的银色小鱼。
看着玉兔脸上重现的笑容,我们心中也稍感宽慰。
月幽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坐调息,或是独自在谷中漫步,望着远山出神。
她与我们的交流依旧不多,但眼神中的戒备已淡去许多,偶尔与我目光相接,也会微微颔首。
她似乎对许诗韵的青帝长生诀颇感兴趣,两人偶尔会低声探讨一些疗伤法门,气氛融洽。
我与许诗韵独处时,她总会紧紧依偎着我,诉说失散后的担忧与害怕。
我轻抚她的青丝,温言安慰,也将感知到的其他同伴的模糊情况告诉她,让她宽心。
她听着,眼中既有对同伴的牵挂,也有对我独自承担这么多的心疼。
“等我们好了,一定要尽快找到苏姐姐、甜甜她们。”
许诗韵靠在我肩头,轻声却坚定地说。
“一定。”我承诺。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歇。
我体内的混沌星云在缓慢恢复,对秩序碎片的感应,以及对其他同伴的模糊羁绊,时有时无。
月幽似乎心事重重,偶尔看向我的目光欲言又止。
而杜仲那位神秘的爷爷,归期将至。
第三日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听涛谷染成一片暖金色。
杜仲正在溪边清洗药篓,玉兔在一旁帮忙,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忽然,谷口方向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杜仲惊喜地抬头:“爷爷!”
我们闻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形清瘦、精神矍铄、身穿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袍的老者。
背着一个半人高的竹制药篓,步履稳健地走进了山谷。
他面容慈和,目光清澈温润,仿佛能洞察人心。
然而,当他目光扫过谷中的我们。
尤其是落在我身上时,那双温润的眼眸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芒与讶异。
他身上的气息……竟似有若无,似乎与这山谷、这草木融为一体。
若非我混沌感知敏锐,几乎以为他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老者。
但那份圆融自然、深不可测的感觉,绝非杜仲那粗浅的“青木长春诀”所能拥有!
这位杜仲的爷爷,果然不简单!
老者放下药篓,杜仲已经欢快地跑了过去。
老者慈爱地拍了拍孙儿的头,目光再次看向我们,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老朽杜衡,山中一介草医。劣孙顽劣,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语气平和,态度从容。
我压下心中波澜,与月幽、许诗韵一起,郑重还礼。
“多谢杜老先生与杜兄弟收留救治之恩。”
我开口道,目光坦然迎向杜衡,“我等落难之人,多有打扰,还请老先生勿怪。”
杜衡呵呵一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似有深意。
“相逢即是有缘。山中清苦,几位若不嫌弃,但住无妨。只是……”
他话锋微转,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上了一丝探究,“观几位气度非凡,所受之伤亦非常人所能为。
老朽冒昧一问,诸位……可是来自‘界外’?”
界外?
这个词,让我和月幽心中同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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