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扬州新政尾声
沈砚之的书房里，案上摊着本刚装订好的书，封面题着“扬州新政辑要”六个大字，是仁宗亲笔题写的。墨兰正用红绸给书卷边，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书页上，能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有盐政改革的细则，有漕运自报制的流程，还有以工代赈的具体做法，全是沈砚之在扬州推行新政时的经验。
“陛下真的要把这书发给各地官员？”墨兰问道，指尖抚过“以工代赈”那一页，想起当年在扬州，她带着仆妇们蒸馒头送码头的日子。
“嗯，”沈砚之正在给书盖官印，印章落下，红色的印记在纸上洇开，“陛下说，扬州的法子管用，该让天下的官员都学学，怎么把‘为民办事’落到实处。”
他拿起书，翻到盐政那章，上面记录着如何打击盐商勾结、如何平抑盐价，还有百姓送来的万民伞画像。“你看这里，”他指着一幅小画，画的是扬州百姓在盐铺前排着队，脸上带着笑，“那时盐价刚降下来，百姓们买盐不用再托关系、花高价，排队都排得乐呵呵的。”
墨兰想起那时的沈砚之，熬得满眼血丝，却总说“再难也得挺住，不然百姓又要吃高价盐了”。如今，那些艰难的日子都成了书里的文字，成了能让其他地方借鉴的经验，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扬州的百姓，该能过上安稳日子了。”沈砚之望着窗外，那里的槐树已长得枝繁叶茂，“盐价稳了，漕运顺了，堤坝修好了，就算我不在那里，新政也能接着推行下去。”
墨兰靠在他肩上，看着书里的《农桑推广法》，那是她和沈砚之一起琢磨的，教百姓种新稻种、栽桑树，如今也被写进了书里。“不只是扬州，”她轻声道，“这本书发下去，其他地方的官员学着做，以后，还会有更多地方的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正说着，渠儿抱着本《扬州新政辑要》的手抄本跑进来，这是沈砚之特意让他临摹的。“爹爹，娘，”渠儿指着书上的运河图，“这里是不是你救了好多人的地方？”
沈砚之抱起儿子，指着图上的码头：“是，那里的百姓现在都能吃饱饭、穿暖衣了。等你长大了，爹爹带你去看看。”
渠儿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在图上画着：“我也要像爹爹一样，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沈砚之和墨兰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欣慰。
几日后，《扬州新政辑要》分发到各地，官员们争相研读。江南的知府照着“以工代赈”的法子修水渠，既解了旱灾，又得了民心；西北的巡抚学着平抑盐价，百姓们不再为盐发愁。消息传到京城，仁宗看着各地送来的成效报，对近侍说：“沈爱卿这书，比十万兵还管用啊。”
沈砚之得知后，只是让墨兰多准备些新稻种，说要送到西北去。“新政再好，也得让百姓有饭吃才行。”他看着窗外的天空，湛蓝如洗，“这天下，说到底，是百姓的天下。”
墨兰望着他的侧影，忽然觉得，仁宗朝的天空，因他们这对年轻夫妇的努力，真的多了几分清朗。从扬州的盐场到京城的朝堂，从黄河的堤坝到江南的稻田，他们一步一步走着，把“为民”二字刻进了每一件事里。
而属于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往后的日子，还有更多的路要走，更多的事要做，但只要夫妻同心，只要心里装着百姓，再远的路，再难的事，都能走下去，都能做成。就像运河的水，看似平缓，却能载着满船的希望，奔向更远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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