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莲的尖叫，在昏暗的房间里扭曲回荡，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垂死乌鸦。
她那张枯槁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青筋暴起。
“不是钱？”
苏月禾单手掂了掂那个沉甸甸的铁盒子，入手极沉，远超几百块纸币的重量。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就更要看看了。”
“还给我！那是我的命！”
王秀莲彻底疯了，理智崩断，她嘶吼着从床上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枯瘦的手指像鹰爪一样，直直抓向苏月禾手中的铁盒。
顾云泽眸光一寒，想也不想便是一脚踹在她膝盖的麻筋上。
力道控制得堪称艺术——既让她瞬间脱力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闷哼，又不至于真的造成无法挽回的重伤。
“王姨，说了多少次，要注意礼貌。”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脸上却挂着病态又愉悦的笑意。
“我老婆身娇体弱，皮肤嫩得很，经不起你这么扑。万一磕着碰着，我会很心疼的。”
王秀莲绝望地跪在冰凉的地上，浑身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衣。她死死盯着苏月禾手里的铁盒子，眼神里只剩下灭顶的恐惧。
苏月禾懒得再看她一眼。
她随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根女人用的钢丝发卡，在指尖灵巧地一弯，探入那老旧的铜锁锁孔里。指尖微动，只听“咔哒”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
锁开了。
顾云泽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心中疯狂呐喊：老婆这手艺，也太他妈帅了！简直是特工本工！
铁盒子被打开。
里面，最上层整整齐齐码着一沓崭新的大团结，目测至少有五百块。
在钱的下面，压着几张发黄的欠条，一本封皮磨损的旧日记，以及……
一枚做工精致的银质胸针。
胸针呈古朴的盾牌形，表面雕刻着繁复交错的藤蔓花纹，中央镶嵌着一颗鸽子血般暗红色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幽冷诡异的光。
在看到这枚胸针的瞬间，苏月禾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枚胸针——
她见过！
不是在空间资料库里，而是在她前世的记忆深处！作为末世雷电女王，她曾率队剿灭过一个名为“蜂巢”的疯狂科学家组织，那个组织痴迷于基因改造和跨位面技术，而他们的核心成员，佩戴的身份标识，就是这种盾形胸针！
这个特务网络，竟然早就渗透到了这个时代？还与舒云的失踪案有关！
“这是哪来的？”
苏月禾的声音，一瞬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她捏着那枚冰凉的胸针，一步步逼向瘫软在地的王秀莲。
王秀莲的脸，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嘴唇哆嗦，眼神疯狂闪烁，拼命地摇头。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苏月禾发出一声冷笑。
她蹲下身，与王秀莲平视，那双幽深的眸子锐利得像两把手术刀，要将她的灵魂寸寸剖开。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这是你的命？”
“我……我……”王秀莲语无伦次，眼神惊恐地躲闪。
就在这时，顾云泽翻开了那本旧日记。
日记很薄，只有前几页写了字，字迹潦草而慌乱，像是匆忙中记录的。他飞快地扫了几眼，原本挂着戏谑笑容的脸，一寸寸凝固，血色尽褪。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有震惊，有痛苦，更有压抑不住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滔天恨意！他的手，捏着那几页薄薄的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微微颤抖。
“老婆……你看这个。”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
苏月禾接过日记，目光落在泛黄的纸页上。
【x月x日，二哥让我把东西交给舒云，说是紧急任务。我不敢问太多，那东西太烫手了。】
【x月x日，出事了。舒云没回来。二哥警告我必须守口如瓶，否则我们全家都要完蛋。】
【x月x日，顾振华那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我不说，没人会怀疑到我头上。舒云那个女人，终于消失了。】
【x月x日，二哥给了我一大笔钱和这个胸针，让我嫁进顾家，盯着顾振华。他说这是‘组织’的任务，也是我的护身符。】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苏月禾意念一动，将日记、胸针和那沓钱，全部收进了空间。
“这些东西，我替你‘保管’了。”
她看着瘫在污秽中的王秀莲，笑得意味深长，
“就当是你对我丈夫多年来精神虐待的……一点点利息。”
王秀莲瘫在地上，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顾云泽优雅地迈过她，临走前，还不忘弯下腰，在她耳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王姨，好好养病。”
“下次我们再来看你的时候，希望你还活着，能告诉我们更多有趣的故事。”
他笑得人畜无害，那双桃花眼里却翻涌着地狱般的恶意。
两人并肩离开顾家大宅，将那满室的恶臭和绝望远远抛在身后。
一出门，顾云泽再也维持不住冷静，他猛地抓住苏月禾的手，眼底是压抑的疯狂和滚烫的希望。
“老婆，那个胸针，那本日记……我妈她……她是不是还活着？”
“有很大可能。”苏月禾简短地解释了一句，眼神深邃，
“王秀莲的二哥王天佑，就是我们要找的突破口。‘蜂巢’组织行事缜密，对于舒云这样掌握了核心秘密的关键人物，活着的价值远比一具尸体大。”
顾云泽的拳头，攥得咔咔作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那我们现在就去端了他的老窝！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不。”苏月禾摇头，眼神冷静得可怕，“白天去，只会打草惊蛇。像王天佑这种级别的特务，药铺只是他的伪装，一定有无数条后路。我们不能惊动任何人。”
她抬头，看向渐渐被墨色吞噬的天空，眼底闪过一抹狩猎般的冷光。
“今晚，我们夜探回春堂。你负责外围警戒和破解密码锁，我负责潜入。我要亲眼看看，这个王天佑的蛇窝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顾云泽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
夜探！潜入！和老婆一起执行双人任务！
这比单纯的打打杀杀刺激多了！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兴奋和复仇的火焰交织在一起。
“好！我听你的！”他用力点头，那副狗腿样又冒了出来，
“老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咬狗，我绝不撵鸡！”
苏月禾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心头的沉重也消散了些许。
她伸手，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少贫嘴。”
“回家换衣服，准备夜行装备，晚上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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