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深渊之心
楚渊纵身跃入那吞噬一切的黑暗，耳畔是煞气狂暴的嘶吼与空间碎裂的哀鸣。周身护体真元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撕碎。
然而，就在这极致危险的压力下，他丹田内的吞噬气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万法吞噬诀》的奥义自主浮现心头——不只是吞噬能量，更是吞噬法则，化险为夷！
他不再强行抗拒周遭的毁灭性能量，而是放开心神，引导《万法吞噬诀》去同化、解析、吞噬那些撕裂空间的细微波动的规律！同时，背后那块黑色主石与他神魂初凝的源纹之种剧烈共鸣，散发出微光，竟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极薄却异常坚韧的源纹护盾，将最致命的空间裂缝悄然滑开！
噗！
虽依旧有细小的裂缝划破他的肌肤，带出串串血珠，但致命的伤害却被大幅规避。他的身体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逆着毁灭的洪流，坚定地向着主石感应到的方向——那地煞之脉与破碎通道的核心——潜去！
越往深处，压力越大，但那能量的精纯度也呈几何级数提升！几乎化为液态的幽冥煞气包裹着他，若非《万法吞噬诀》霸道无匹，顷刻间就能将他同化为煞魔。
终于，他冲破了最浓稠的能量层，眼前的景象让他心神剧震！
下方已非简单的煞气河流，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的、由纯粹幽冥煞气组成的黑色海洋！海洋中心，是一个巨大的、不断扭曲旋转的漩涡，漩涡底部，隐约可见一个破碎不堪、闪烁着无数源纹碎片的光门残骸——那便是崩溃的通道核心！
而在漩涡四周，七块如山岳般的巨大源石（比他之前得到的大上百倍）按照北斗七星方位排列，但此刻其中三块已然布满裂纹，光芒黯淡，另外四块也在剧烈震颤，勉力维系着一个即将破碎的源阵，试图封锁那漩涡，阻止其彻底爆发，将整个苍玄界拖入虚无！
源阵上空，数道恐怖的身影仍在激斗！他们的目标，是漩涡最中心处，一块沉浮不定、约莫人头大小、散发着七彩琉璃光晕的晶石！那晶石散发出的能量，让楚渊的吞噬真元都为之沸腾！
“界心石！苍玄界本源碎片所化！得之可掌一界气运！”一名黑袍老者（李焚天）嘶吼着，眼中满是疯狂。
“休想！”王家壮汉一拳轰出，拳意撼动虚空。
他们的每一次碰撞，余波都冲击着本就岌岌可危的源阵！
楚渊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小虫子，还敢下来送死？！”李焚天冷哼一声，隔空一抓，一只巨大的幽冥鬼爪撕开煞海，直抓楚渊！威力比之前更强数倍！
楚渊瞳孔收缩，此刻他身处核心，避无可避！
生死关头，他福至心灵，双手猛地按在最近的一块濒临破碎的源石之上！
“吞！！！”
他不再试图吞噬那狂暴的煞海，而是将《万法吞噬诀》的目标，锁定为这块源石本身！以及其中蕴含的、相对有序却濒临崩溃的源纹结构！
轰——！！！
一股远比之前精纯、浩瀚、却带着悲鸣般震颤的源纹洪流涌入体内！这能量不再狂暴，反而带着一种古老的秩序感，但因其结构正在崩塌，充满了毁灭性的混乱！
楚渊的身体瞬间成为战场！一边是源石有序却崩溃中的源纹之力，一边是《万法吞噬诀》霸道无匹的炼化之力！
“咔嚓…”他体内传来细微的碎裂声，经脉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与此同时，他对源纹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提升！无数关于“稳固”、“空间”、“吞噬”、“转化”的源纹奥秘涌入识海！
更重要的是，通过吞噬这块源石，他瞬间与整个摇摇欲坠的北斗源阵产生了联系！
借由这种联系，他清晰地感知到整个阵法的脆弱平衡点，以及…那漩涡深处，界心石与破碎通道之间一丝微妙的牵引！
李焚天的鬼爪已到头顶！
楚渊眼中闪过疯狂的计算之色，他猛地调动刚刚吞噬来的、尚未完全炼化的源阵之力，混合自身的吞噬真元，并非迎击，而是向着那抓来的鬼爪侧面猛地一引！
同时，他脚下步伐玄奥一动，正是结合了刚刚领悟的一丝“空间”源纹奥义的《影遁术》！
嗡！
空间微微扭曲了一下！
那必杀的一爪，竟被他以四两拨千斤之势，险之又险地引偏了半分，擦着他的身体轰然砸入了下方的煞海之中，激起万丈波涛！
“什么？！”李焚天大吃一惊，他感觉自己的力道仿佛打在了空处，还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带偏了！
其他几人也是目露惊疑！
一个真元境，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楚渊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他刚刚吞噬来的所有力量，但对时机的把握、对力量的理解，已然超出了常理！
他顾不上调息，趁着所有人被这诡异一幕惊住的刹那，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并非冲向界心石，也不是冲向任何一块源石，而是…猛地扎向了那最危险、最混乱的——漩涡中心！那破碎通道的入口！
“他疯了？！”王家壮汉失声。
那里是能量最狂暴、空间最混乱的地方，灵海境巅峰进去也是十死无生！
然而，楚渊眼中却闪烁着极致冷静的光芒。通过刚才与源阵的短暂连接，他感知到那界心石并非无主之物，它的核心有一缕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生命气息在挣扎！它似乎在抵抗着被夺取，更在本能地想要修复通道，回归苍玄界本源！
它需要的，不是抢夺，而是…共鸣与辅助！
楚渊冲向漩涡，并非送死，而是要靠近界心石，同时…他要将《万法吞噬诀》的目标，对准那崩溃通道本身散逸出的、最本源的空间与法则碎片！
他要行那逆天之事——吞噬空间，炼化法则，以自身为媒介，助界心石一臂之力！
这是一个疯狂到极点的赌注！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万法吞噬诀》，就是为此而生！
就在他即将冲入那毁灭漩涡的瞬间，怀中的黑色主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其上那些天然形成的源纹仿佛彻底活了过来，与他初步凝聚的源纹之种交相辉映！
他感受到了…来自漩涡深处，一丝微弱的、欣喜的…呼唤！
（第四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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