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之与易文君月下对酌、彻底告别过往的消息,不知怎的,如同长了翅膀般传回了皇宫,也传到了密切关注此事的萧瑟等人耳中。
明德帝萧若瑾在御书房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对身旁的瑾宣大监吩咐了一句:“传朕旨意,三日后,于麟德殿设宴,一为蓬莱祸乱平息,二为……叶卿新生。”
这道旨意,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天启城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为平息蓬莱之乱庆功尚在情理之中,但为那位曾经搅动天下风云、身份敏感的魔教前教主“新生”而设宴,其中蕴含的意味,耐人寻味。
然而,无论外界如何猜测,麟德殿的盛宴还是如期而至。
这一夜,麟德殿内灯火通明,笙歌鼎沸。皇室宗亲、文武重臣、以及在此次蓬莱之战中出力甚多的江湖豪杰,如雪月城三位城主(李寒衣、赵玉真、司空长风)、雷家堡代表、唐门长老等,皆在邀请之列,济济一堂。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坐在宾客上首的那几位。
一身青衫,脸色仍有些苍白,却神情慵懒,正饶有兴致地品尝着御膳房特供点心的李莲花。
身着玄袍,气息内敛而沉稳,正与身旁的百里东君低声交谈的叶鼎之。
以及陪坐在叶鼎之身侧,一身白色僧袍,气质独特,引得不少贵女偷偷侧目的无心。
萧瑟与雷无桀自然也位列席间。
宴会伊始,明德帝发表了简短的致辞,肯定了众人平定蓬莱祸乱的功绩,言语间对叶鼎之也用了“叶卿”之称,态度颇为缓和。觥筹交错间,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紧绷了太久的神经,终于在此刻得以放松。
场景一:雷无桀的“豪迈”
雷无桀几杯御酒下肚,豪气顿生,端着酒杯就跑到叶鼎之面前,大声道:“叶前辈!我敬您!您是我见过最霸气、最爷们儿的人!两次燃魂,太帅了!”
叶鼎之看着这个眼神清澈、热情如火的少年,倒是生不出恶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与他碰了一杯。结果雷无桀觉得不过瘾,非要连干三杯,三杯下肚,自己先晕晕乎乎,被萧瑟黑着脸拖了回去。
场景二:李莲花的“点评”
李莲花对歌舞表演兴趣不大,倒是对桌上的美食颇有研究。
“嗯,这水晶虾仁火候不错,就是芡汁略厚了一分。”
“这烤鹿肉,香料用得稍重,掩盖了鹿肉本身的鲜甜。”
“哎,这梨花酥……”他拿起一块,仔细端详,然后看向不远处的叶鼎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味道有点熟悉啊。”
叶鼎之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倒是一旁的无心,闻言微微红了耳根。
场景三:无心的“困扰”
不断有大胆的宗室贵女或是朝臣千金,借着敬酒的名义,前来与无心搭话。无心的容貌气质本就出众,加之其天外天少主与寒水寺僧侣的双重神秘身份,更是引人好奇。
无心应对得体,却疏离有礼,佛号不离口,让一众怀春少女铩羽而归。叶鼎之看着儿子游刃有余却又敬而远之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场景四:萧瑟的“算计”
萧瑟端着酒杯,走到李莲花身边,低声道:“父皇私下问我,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太医院院正之位,一直虚位以待。”
李莲花正啃着一块蜜汁火腿,闻言头也不抬:“不去。规矩多,不自由。我还是回我的莲花楼,给人看病换酒钱自在。”
萧瑟似乎早有所料,也不强求,只是淡淡道:“那你欠我的钱,利息是不是该算算了?”
李莲花动作一僵,抬起头,一脸无辜:“萧老板,谈钱多伤感情!你看我这次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萧瑟哼了一声,嘴角却微微勾起。
场景五:叶鼎之与故人
百里东君端着酒壶,直接坐到了叶鼎之旁边,给他满上:“老叶,走一个!为了……还能坐在这里喝酒!”
叶鼎之看着这位曾经的对手与友人,心中亦是感慨,与他重重碰杯,一饮而尽。
李寒衣与赵玉真也过来敬了一杯酒,虽无多言,但眼神中的认可与善意显而易见。
甚至一些当年与叶鼎之有过交集、如今已身居高位的旧识,也鼓起勇气前来敬酒。叶鼎之来者不拒,态度平和,让许多原本心怀忐忑的人松了口气。
宴会的气氛,在酒精与欢声笑语中,推向高潮。
暂时没有了生死压力,没有了国仇家恨,没有了恩怨纠葛。有的只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故友重逢的喜悦,是对未来新生的期盼。
李莲花吃饱喝足,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看着殿中歌舞升平,看着身旁这些一路并肩作战、此刻放松欢笑的伙伴,脸上露出了真正舒心的笑容。
叶鼎之端坐着,感受着这久违的、属于人间的热闹与温暖,那颗曾经被冰封的心,似乎也一点点被融化。他看了一眼身旁唇角微扬的无心,又看了看那个总能创造出奇迹的青衫男子,心中一片宁静。
或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丝竹悦耳,笑语盈堂。
这一夜的天启城,灯火格外璀璨,为这些守护了这片土地的英雄们,也为所有走向新生的人们,献上了一场盛大而温暖的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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