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裳坐在密室昏黄的油灯下,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那几份尚带着墨香与尘土气息的证据,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
她抬起眼,目光在萧景宸沉静如水的面容和子轩忧心忡忡的脸上来回移动,声音低沉而凝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这些证据虽是关键,但如何呈给权贵,让他相信并采取行动,还需从长计议。”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沈之遥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他必然会想尽办法破坏,甚至反咬我们一口。我们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周全之策,稍有差池,便是万丈深渊。”
萧景宸坐在她对面,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点着,眼神锐利而坚定:“不错,此事急不得,越是危急,越要冷静。权贵为人多疑,若我们呈上的证据来路不明,或是时机不对,反而会引火烧身。”
他抬眸看向苏云裳,语气沉稳,“我们需要一个让他无法忽视、也无法质疑的呈递方式。”
子轩也忧心忡忡地附和道:“萧公子说得对。沈之遥如今已是困兽,什么疯狂的手段都可能使得出来。我们不仅要防着他明面上的攻击,更要防着他暗地里的算计。”
三人陷入了沉思,密室里一时只剩下油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苏家的忠诚老管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密室,他衣衫不整,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神色慌张到了极点,声音都在颤抖:“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他喘着粗气,几乎站不稳脚跟。
苏云裳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强作镇定,沉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慢慢说。”
老管家扶着门框,急急道:“沈之遥……沈之遥不知从何处找到了一个曾参与送假信件的小人物,是城南一个叫阿福的闲汉!如今,沈之遥正将他关在城西一处废弃的仓库里,严刑逼供!”
他语速极快,带着哭腔,“我托人打听,那阿福已经快撑不住了,眼看就要把我们的计划和盘托出啊!”
苏云裳脑中“嗡”的一声,手中的证据险些掉落。她急忙稳住心神,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发白,心急如焚地低声道:“怎么会这样?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这个阿福,他若招了,我们所有的布局都将功亏一篑,还会将我们所有人置于死地!”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懊恼,“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将他安置得更稳妥些。”
萧景宸脸色一沉,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冰,他立刻站起身,语气果断而坚决:“不能让那小人物开口。一息都不能等。”
他大步走到密室一角,低声对着一名隐在暗处的手下吩咐道,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带人去城西废弃仓库,务必在他招供之前将人救走。若遇抵抗,不必留手,但人必须活着带回来。”
那手下抱拳领命,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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