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训练场并不寂静,远处传来其他分队夜间训练的隐约口令声和脚步声。火凤凰的女兵们三三两两往宿舍走,话题还围绕着刚才食堂里那一幕。
“我说云雀,”田果凑近谭晓琳,挤眉弄眼,“雷神这‘投喂’业务是越来越熟练了啊,从鸡翅发展到整个餐盘了都。”
谭晓琳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好在夜色遮掩下并不明显。她故作严肃地瞪了田果一眼:“瞎说什么呢,” 话是这么说,但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温柔笑意却出卖了她。
另一边,雷战和老狐狸并肩走向办公楼。
“行了,别装了,”老狐狸用手肘撞了一下雷战,“现在可是合法持证上岗,关心自己媳妇儿天经地义,还搞得跟地下接头似的。”
雷战脚步不停,目视前方,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规矩就是规矩。在基地,她是火凤凰的教导员。”
“是是是,雷教官说得对。”老狐狸夸张地点头,“就是不知道谁,上次对抗演练,明明看到谭教导员差点滑倒,隔着大半个训练场,那眼神利得跟要杀人似的,差点自己冲过去。”
雷战轻咳一声,没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二人回到接中,推开家门,隔绝了基地的紧张与肃穆,一股温馨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客厅的灯光是柔和的暖黄色,沙发上随意搭着一条谭晓琳的披肩。
雷战反手关上门,刚才在基地那副冷硬教官的模样如同冰雪消融。他弯腰,极其自然地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柔软的棉拖鞋,先递了一双给谭晓琳。
“累了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与在训练场上那个吼声震天的“雷神”判若两人。
“还好,”谭晓琳换上拖鞋,很自然地伸手帮他解开了常服最上面的那颗风纪扣,指尖轻轻擦过他的喉结,“倒是你,眉头锁了一天了,那个新装备的整合方案很棘手?”
雷战握住她的手腕,带到沙发边坐下,自己则转身去了厨房:“有点复杂,不过有头绪了。你先歇会儿,我给你倒杯热水。”
他端着水杯回来,看到谭晓琳正揉着脚踝,今天的高强度训练显然让她有些疲惫。雷战没说话,只是将水杯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蹲下身,手法熟练地帮她按摩起小腿和脚踝。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力度却掌握得恰到好处。
谭晓琳舒服地喟叹一声,身体放松地靠进沙发里,看着眼前这个在外令行禁止、冷面严苛的丈夫,此刻正蹲在自己面前,专注地为自己缓解疲劳,心里软成一片。
“今天……谢谢你的鸡翅。”她带着笑意开口。
雷战头也没抬,声音闷闷的:“嗯。豆角太难吃,下次别勉强。”
“那你怎么吃了?”
“……浪费不好。”他用她白天在食堂的话回敬她,耳根却有点泛红。
谭晓琳忍不住笑出声,伸出脚轻轻碰了碰他:“雷教官,在家这么‘贤惠’,让你的兵知道了怎么办?”
雷战终于抬起头,抓住她作乱的脚,眼神里带着一丝危险又宠溺的光芒:“他们没机会知道。” 他手上微微用力,将她拉向自己,“现在,是不是该讨论一下,关于‘贿赂’教官的后续问题?”
谭晓琳笑着躲闪,却被他稳稳接在怀里。基地里的雷战是钢铁,是雷霆;而家里的雷战,是只对她一个人融化的坚冰,是温暖而坚实的港湾。这婚后的反差,是她独享的秘密,也是他们之间最动人的默契。
谭晓琳被他圈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混合着一点点训练场带来的风与尘,以及家中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她不再躲闪,反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后续问题?”她仰起脸,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雷大队长想怎么‘处置’?加练?写检查?还是……关禁闭?”
雷战低头看着她带笑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的“危险”光芒被更深的柔和取代,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声音低沉带着磁性的沙哑:“关禁闭……就关在家里,陪我。”
他说着,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这个带着点依赖和撒娇意味的小动作,若是被基地里那些见到他就发怵的菜鸟们看到,怕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霸道。”谭晓琳小声嘟囔,嘴角却高高扬起。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平他微锁的眉心,“装备整合的问题,真不用我帮你看看?多个人多份思路。”
雷战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明天吧。今天不想谈工作了。”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你脚踝旧伤是不是又有点反应?明天我去医务室给你拿点新到的活血膏。”
“没事,就是今天山地负重跑多了点,有点酸。”谭晓琳心里暖暖的。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内容从基地的训练,到家里阳台上的花该浇水了,再到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市里看场电影……琐碎而平凡,却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过了一会儿,雷战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松开她:“你先去洗澡放松一下,我去把明天早上的粥预约上。”
谭晓琳看着他走向厨房的高大背影,熟练地淘米、加水、设定预约时间,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不是在准备简单的早餐,而是在布置一项重要的战术任务。谁能想到,在训练场上能止小儿夜啼的“雷神”,回到家会是这样一个心细如发、会惦记着给妻子预约早餐粥的男人呢?
等她洗完澡出来,客厅里只留了一盏小灯,厨房的灯还亮着。她走过去,看到雷战正背对着她,在水槽前清洗两人刚才喝过水的杯子。他的常服外套已经脱掉,只穿着军绿色的短袖汗衫,勾勒出精壮的身形线条,手臂肌肉随着清洗的动作微微起伏。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到她穿着柔软的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珠。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关上水龙头,用干净的毛巾擦干手,然后很自然地拿起旁边椅子上搭着的干发毛巾,走到她身边。
“又不吹头发?”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责备,动作却轻柔地包裹住她的湿发,细致地擦拭起来。
谭晓琳享受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咪:“懒得动,反正天气不冷。”
“老了头疼别找我哭。”雷战嘴上说着,手上动作却没停,直到头发不再滴水,又去拿了吹风机,耐心地帮她吹干。
嗡嗡的风声里,谭晓琳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男人专注而温柔的神情,心里被填得满满的。这就是她的雷战,在外是坚不可摧的利刃,在家是她最温柔的港湾。这种极致的反差,只属于她一个人。
吹干头发,雷战收起吹风机,拍了拍她的发顶:“去床上躺着,我冲个凉就来。”
“嗯。”谭晓琳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他已经走向浴室的背影,轻声说:“雷战。”
“嗯?”他停下脚步,回头。
“今天的鸡翅,很好吃。”她笑着说,眼里星光点点。
雷战看着她,冷硬的轮廓在灯光下彻底软化,他嘴角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声音低沉而肯定:
“嗯,明天还有。”
雷战那句“明天还有”像一颗带着温度的种子,轻轻落在谭晓琳心间,让她连眼角都晕开了暖意。她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卧室。
卧室的布置简洁而温馨,军绿色的被子叠得棱角分明,是雷战一贯的风格,但床头柜上摆着的两人合影,以及谭晓琳随手放下的发箍,又为这个空间增添了生活的柔软。她躺进被子里,被褥间有阳光晒过的味道,还有他们共同使用的洗衣液的淡淡清香。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谭晓琳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只觉得内心无比安宁。白天在训练场上的硝烟与汗水,战术讨论时的严肃与争辩,都在这一刻被隔绝在外。这里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一个可以卸下所有铠甲,安心做彼此依靠的港湾。
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雷战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走出来,他只穿了条宽松的睡裤,赤着上身,坚实的肌肉线条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几道显眼的伤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那是他军旅生涯留下的印记。
他走到床边,看到谭晓琳正睁着眼睛看他,目光柔软。他俯身,单手撑在她枕边,带着湿意的气息靠近:“还不睡?在琢磨什么?”他的声音因为刚洗完澡,比平时更低沉了几分,带着慵懒的磁性。
谭晓琳伸手,指尖轻轻触碰他胸口一道较深的疤痕,这是她习惯性的小动作,带着怜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在想……‘雷神’同志回家变成‘田螺姑娘’,这反差要是被拍下来,能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雷战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握在掌心,身体躺下,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揽进怀里。“‘田螺姑娘’?”他哼笑一声,气息喷在她耳畔,“‘田螺姑娘’可不会半夜加练体能。”
他说着,手臂却收得更紧,让她整个人都嵌在他怀里,这是一个充满占有欲和保护欲的姿势。谭晓琳忍不住笑起来,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脸颊贴着他温热皮肤,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和呼吸。
“明天早上我想吃煎蛋。”她小声要求,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嗯。”他闭着眼应了一声。
“要溏心的。”
“知道。”
简短的对话,却充满了无需多言的默契。他知道她所有的喜好,她也知道他所有的承诺都会兑现。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交融的呼吸声。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柔和的光晕。基地的熄灯号早已响过,远处训练场的声响也归于沉寂。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小小世界里,坚硬与柔软,纪律与温情,责任与爱意,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谭晓琳在他令人安心的气息包围下,眼皮渐渐沉重。临睡前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是:明天早上,大概又能吃到恰到好处的溏心煎蛋,和某人看似不经意推过来的,她最爱吃的菜了。
而雷战,在确认怀里的人呼吸变得绵长平稳,已然入睡后,才极轻地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也终于放任自己沉入睡梦之中。对他而言,这怀抱里的温暖,便是硝烟散尽后,最珍贵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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