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将整个城市笼罩。墨家武馆的房间里，灯光依旧亮着。陆沉坐在桌子前，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全球基因安全联盟”的视频会议界面。联盟的主席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名叫米勒，他曾经也是一名基因觉醒者，后来因为一次意外失去了能力，转而投身于保护基因觉醒者的事业中。
“陆，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米勒的声音从电脑里传来，带着一丝凝重，“我们已经派人去检测你们武馆附近的水源，确实发现了那种纳米机器人。而且不仅仅是你们那里，全球已经有十几个地方出现了类似的情况，都是低阶基因改造者或者觉醒者出现能量消散的症状。”
“这么说，对方的目标是全球的基因能力者？”陆沉皱起眉头，“您知道这个组织的底细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米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指向一个叫‘方舟基金会’的跨国组织。这个组织成立于十年前，表面上是从事生物科技研究，致力于消除基因疾病，实现人类基因平等。但实际上，他们一直在秘密进行基因改造实验，而且手段比‘天衍生物’还要激进。”
“方舟基金会……”陆沉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想起了黑客昨天在资料里看到的内容，“他们的首领是谁？”
“一个叫‘博士’的人。”米勒说道，“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身份，只知道他是方舟基金会的创始人，也是核心研究员。他经常在公众面前露面，宣扬‘基因纯化’的理念，声称要消除基因改造带来的混乱，创造一个没有基因歧视、没有力量失控的‘完美世界’。因为他的理念听起来很美好，而且方舟基金会确实资助了很多贫困地区的医疗项目，所以在公众面前的口碑很好。”
陆沉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这么说，他是在利用公众的信任，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他所谓的‘基因纯化’，其实就是在用‘基因静默’病毒，消除所有基因能力者的力量，对吗？”
“很有可能。”米勒说道，“我们已经收集到了一些证据，证明方舟基金会一直在秘密收集全球基因能力者的信息，包括他们的住址、能力类型、能量强度等等。这次的‘基因静默’病毒，很可能就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
“那联盟打算怎么应对？”陆沉问道，“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受到了影响，如果不尽快阻止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联盟内部现在有两种意见。”米勒的语气里带着无奈，“一部分人认为应该立刻公开方舟基金会的罪行，联合全球的基因能力者对抗他们；但另一部分人担心，公开真相会引起公众的恐慌，而且方舟基金会在全球有很多支持者，一旦撕破脸，可能会引发更大的混乱。毕竟现在很多普通人对基因能力者本来就有偏见，要是被博士利用，说不定会站在方舟基金会那边。”
陆沉沉默了。他明白米勒的顾虑，普通人对基因能力者的恐惧和偏见一直存在，就像之前“天衍生物”引发的混乱，让很多人觉得基因改造是洪水猛兽。如果博士再煽风点火，把基因能力者说成是“威胁世界和平的隐患”，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觉得不能等。”陆沉说道，“现在病毒已经开始扩散了，每多等一天，就会有更多的人失去力量，甚至失去生命。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找到方舟基金会的总部，摧毁他们的病毒制造工厂，拿到解药。”
“可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里，也不知道病毒的解药该怎么制作。”米勒说道，“而且方舟基金会的实力很强，他们有自己的军队和先进的武器，我们贸然出击，可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我知道很难，但我们没有选择。”陆沉的眼神坚定，“盲琴师提到，墨家在南海有一座水下据点，叫‘鲛人城’，里面封存着古老的生物基因技术，说不定那里有对抗病毒的方法。我打算带着队友们去南海寻找‘鲛人城’，同时想办法调查方舟基金会的下落。希望联盟能帮我们借一艘改装潜艇，再提供一些南海地区的资料。”
米勒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力帮你们协调。潜艇的话，我们在东南亚有一个秘密基地，那里有一艘可以潜水到三千米深海的改装潜艇，你们可以用。南海的资料我也会让手下整理好发给你们。不过你们要小心，方舟基金会的势力范围很广，说不定在南海也有他们的人。”
“我知道，我们会注意的。”陆沉说道，“谢谢主席。”
挂掉视频会议后，陆沉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的夜色更浓了，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却不知道有多少危险藏在这片繁华之下。他拿出手机，给黑客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尽快整理好南海的资料，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只有一个附件。陆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附件——那是一段视频。
视频的画面很清晰，拍摄地点像是一个宽敞的实验室。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文质彬彬，正是米勒提到的“博士”。
“陆沉先生，你好。”博士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也知道你在找我。我不想和你为敌，相反，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
陆沉的眼神一冷，继续看着视频。
“你应该很清楚，基因能力者的存在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多少混乱。”博士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天衍生物’的林霄，为了追求力量，不惜牺牲无辜的人；还有那些失控的基因改造者，他们破坏城市，伤害普通人，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吗？”
视频画面切换，出现了一个宁静的社区。那里的人们看起来都很幸福，孩子们在草地上玩耍，老人们在公园里散步，没有任何力量失控的迹象。
“这是我们建立的‘净化社区’。”博士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接受了‘基因静默’，没有基因歧视，没有力量带来的恐惧，大家和平共处，这才是人类应该有的样子。我知道你在保护那些孩子，但你能保证他们永远不会失控吗？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像林霄一样，被力量吞噬吗？”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陆沉关掉手机，脸色阴沉得可怕。博士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他确实不能保证，就像阿禾今天突然出现的状况，就像之前那些失控的基因改造者，他一直想保护大家，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无用功。
“陆哥，你怎么了？”黑客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陆沉的脸色不对，疑惑地问道。
陆沉摇了摇头，把手机收起来：“没什么。南海的资料整理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黑客把平板电脑递给陆沉，“根据古籍里的线索和卫星地图对比，我们推测‘鲛人城’大概在南海的黄岩岛附近海域，不过具体的位置还需要到了那里之后再仔细查找。对了，联盟那边回复了，潜艇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发。”
“好。”陆沉接过平板电脑，目光落在屏幕上的南海地图上，“你去告诉苏芮和盲琴师，让她们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嗯。”黑客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陆沉一个人。他走到桌子前，再次打开了那段视频。博士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他第一次对自己一直坚持的“守护”产生了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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