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
天海市港口区一个早已废弃的地下停车场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潮湿的霉味和浓重的机油味。几盏忽明忽暗的破旧灯管是这里唯一的光源将整个停车场映照得如同鬼蜮一般。
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面包车孤零零地停在停车场的角落里。
车内一个身材瘦小留着两撇猥琐八字胡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正坐立不安地抽着烟。
他的外号叫“老鼠”。
人如其名，他就像一只生活在天海市下水道里的老鼠胆小谨慎但嗅觉却异常灵敏路子也野得很。
他是天海市最大的也是最隐秘的地下军火商。
“妈的……媚姐这次到底是给老子介绍了个什么样的大客户啊？”
“老鼠”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约定好的交易时间了但对方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这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他这一行做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不守时的客户。
因为这往往意味着对方要么是条子要么就是黑吃黑的过江龙！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这只小小的“老鼠”，能惹得起的。
“妈的！再等五分钟！五分钟再不来老子立马闪人！这单生意不做了！”
“老鼠”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将手中的烟头扔出窗外。
然而就在他准备发动汽车提前跑路的时候。
一道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却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你要去哪？”
“！！！”
“老鼠”只觉得自己的浑身汗毛在这一瞬间全部倒竖了起来！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回头！
不知何时，在他的车后座上，竟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道淡淡疤痕眼神如同死神般冰冷的男人！
他就像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就出现在了那里！
“老鼠”发誓以他这二十多年来在刀口上舔血的警觉性，他竟然连对方是什么时候上的车都没有察觉到！
“鬼……鬼啊！”
他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想去摸藏在怀里的手枪！
然而，他的手才刚刚碰到枪柄。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就已经扼住了他的后颈！
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
“砰！”
“老鼠”的整张脸，被狠狠地，按在了面前的方向盘上！
方向盘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鸣笛。
“呜——！！！”
“别……别杀我！大哥！好汉饶命！”
“老鼠”被吓得屁滚尿流一股黄色的液体瞬间浸湿了他的裤裆。他用一种带着哭腔的含糊不清的声音疯狂地求饶。
牛凯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松开了手。
“老鼠”如蒙大赦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再也不敢有半点反抗的念头。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真正的过江猛龙了。
“你……你就是……媚姐介绍的那个客户？”“老鼠”颤抖着声音问道。
“嗯。”牛凯淡淡地应了一声。
“大……大哥您……您想要点什么货？”“老鼠”的语气，变得无比的谦卑和恭敬“只要您开口小弟我一定给您弄来！价格好说！就当是……交个朋友！”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尊瘟神给送走！
“我需要一些‘大家伙’。”牛凯言简意赅。
“大家伙？”“老鼠”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我懂”的笑容“大哥您算是找对人了！我这儿的‘大家伙’，可都是从东欧那边过来的正宗的毛子货！AK、沙鹰、手雷……您要多少我给您弄多少！保证火力十足！”
在他看来所谓的“大家伙”无非就是这些黑市上常见的长枪短炮罢了。
然而牛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地凝固了。
“我不要那些垃圾。”
牛凯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像是九天之上的惊雷狠狠地劈在了“老鼠”的天灵盖上！
“我需要十公斤军用级别的c4塑胶炸药。”
“五十枚，遥控电子雷管。”
“一把带-热成像瞄准镜的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
“以及三百发穿甲燃烧弹。”
“……”
当牛凯报完他那张堪称“恐怖袭击”级别的购物清单后。
整个地下停车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老鼠”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无尽的惊恐！
他的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就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c4？！
雷管？！
巴雷特？！
我操你妈啊！！！
你他妈这是要去打拳吗？！
你他妈这是要去攻打总统府吧？！
“大……大……大哥……”
“老鼠”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他的声音更是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您……您……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您要的这些东西……那……那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啊！”
“别说我了就算是我上线的上线也他妈搞不到这种级别的‘大货’啊！”
“这单生意……我……我做不了！您……您还是找别人吧！求求您放过我吧！”
“老鼠”都快哭了。
他虽然是个军火商但他也只是个在法律的边缘反复横跳赚点小钱的，小商人。
他平时卖的那些个土制手枪、AK跟牛凯要的这些“大杀器”比起来简直就跟小孩子的玩具枪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东西！
他知道，这单生意只要自己敢接。
那下半辈子就别想再睡一个安稳觉了。不是在亡命天涯的路上就是在被枪毙的路上！
然而牛凯却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没有威胁。
更没有恐吓。
他只是从怀里，缓缓地掏出了一样东西。
然后“咚”的一声，丢在了“老鼠”的面前。
那是一块，通体金黄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光泽的……
金砖！
一块足足有五公斤重的印着瑞士银行徽标的，999.9纯度的投资金砖！
“老鼠”的眼珠子瞬间就直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这么纯的，金砖！
“这……”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
牛凯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定金。”
“事成之后还有一块。”
“三天。”
“三天后，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方。”
“我要看到我想要的，货。”
说完牛-凯不再理会这个，早已被金钱和恐惧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的军火商。
他推开车门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融入了那片，无尽的黑暗之中。
只留下“老鼠”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车里。
他一会儿看看面前那块足以让他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的金砖。
一会儿，又想起牛凯刚才那双不容置疑的冰冷的眼神。
他的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战。
良久。
“妈的！”
他猛地一拍方向盘眼中爆发出了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疯狂的赌性！
“富贵险中求！干了！”
“大哥您放心！三天后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一定把您要的东西给您弄来！”他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黑暗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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