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风还是冷的。
我贴着墙根往前蹭,腿还在抖。山坡太陡,刚才滚下来时撞到了石头,右肩一动就抽着疼。怀里那块铁牌硌得慌,但我没敢掏出来看。身后树林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谢清歌也没再吹箫。
她最后那声短音像是在叫什么人。
我本该继续往山上走,可她说“你知道这山上有什么?”这句话一直在脑子里转。我不信鬼神,但系统不会无缘无故推“终南山有关键信息”这条情报。可万一山上等我的不是活路,是陷阱呢?
青楼就在山脚拐弯处,红灯笼还亮着。这里是仙门眼皮底下,按理说最危险,但也最安全——他们想不到我会往灯多的地方钻。
我绕到后门,蹲在柴堆旁边喘气。正想摸耳朵缓一下,屋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桌椅翻倒的声音。
有人在里面动手。
我没敢靠近窗子,低着身子从侧门溜了进去。屋子空着,床边塌了一角,地上有几片碎瓷。我听得出打斗声是从隔壁传来的,这边没人。
床底能藏人。
我趴下去,手先探进去扫了扫灰,然后整个人缩了进去。木板压着背,鼻子前全是尘土味。刚把身子放平,隔壁的门就被踹开了。
三个人走了进来,穿的都是仙门蓝边袍子,腰间佩剑。中间那个年纪轻些,脸上有道疤,站姿挺直,一看就是常练功的。
谢清歌站在屋中央,玉箫横在臂弯里,没拿起来。她衣服破了条口子,在左肩,血还没干。
“谢清歌,你逃不掉的。”带疤那人开口,“玄霄子首座说了,抓到你的人赏三千灵石。你现在束手就擒,还能少受点罪。”
她没说话,只是往后退了半步,靠住了墙。
另外两个弟子立刻散开,一个堵门,一个绕到她侧面。带疤的那个冷笑一声:“你还想撑?昨夜你在运输队外用箫声救人,我们已经查到是你了。”
我听见这话,心跳猛地一顿。
原来她早就盯上我了,不止一次出手。
谢清歌终于抬手,把玉箫放到唇边。她动作很慢,像是在等什么。
带疤弟子眼神一紧:“别让她吹!”
三人同时往前冲。
第一声箫音响起的时候,像是水波荡开。我没看到光,也没感觉到风,但那三个仙门弟子全停住了。他们的手还往前伸着,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
第二声更急。
带疤弟子“啊”了一声,捂住耳朵跪了下去。另外两人也踉跄后退,撞到了墙上。
谢清歌的箫声变了节奏,不再是那种割耳朵的尖利调子,反而像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涌。每响一次,那三人就晃一下,脸色越来越白。
我盯着床板缝隙,大气都不敢出。右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耳朵,指尖冰凉。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低头。
目光穿过床板缝,直直落在我脸上。
我全身僵住,连呼吸都卡在喉咙里。她的眼神不像看敌人,也不像看陌生人,而是一种……确认什么的表情。
她没喊,没动,甚至连表情都没变。
但箫声突然加快了两拍,节奏变得急促,像是在催什么人走。
我明白了。
她在赶我走。
外面的打斗声停了,估计守卫都被震退了。这是机会。
可我还不能动。床板太窄,一挪就会发出声音。那三个弟子虽然受伤,但还没倒下。只要我露头,立刻就会被发现。
谢清歌站着没动,箫声持续不断。她的手指在笛孔上快速滑动,指节泛白。我知道这招耗力气,撑不了太久。
带疤弟子慢慢扶着墙站起来,嘴里骂了一句,伸手去拔剑。
就在这时,谢清歌吹出一个短音。
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像是一种信号。
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杂乱,由远及近。
有人来了。
带疤弟子脸色一变:“撤!有人支援!”
三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跑,脚步凌乱。最后一个出门时还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谢清歌对上。
她站在原地,玉箫垂下,嘴角有一点血丝。
屋里安静下来。
我依旧趴在床底,手心全是汗。她刚才明明看见我了,为什么不揭穿?为什么还要帮我拖时间?
外面的脚步声进了院子,是杂役模样的人,提着水桶,嘴里哼着小曲。看来是青楼的日常劳作开始了。
谢清歌走到床边,鞋尖离我脑袋不到一尺。她低头看了眼床底,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窗台。
我听见她拉开抽屉的声音,翻找了一下,又合上。
接着,她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框,停了几秒。
“你可以出来了。”她说。
我没动。
“我知道你在。”她声音不高,“从山坡上我就闻到你的药味了。你身上还有伤,再憋着,血要流干了。”
我还是没动。
她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布巾,扔在地上,正好落在床沿边。“擦擦脸吧。你这样子,出去会被当成乞丐打死。”
说完,她开门走了出去,脚步很轻。
我等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才慢慢爬出来。肩膀撞到床板,疼得我咬牙。地上那块布巾叠得整整齐齐,一角沾了点血——是她的。
我捡起来,塞进怀里。
站起身时,腿还是麻的。屋里只剩她留下的气息,淡淡的,像是雨后的竹林。
我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院子里有几个杂役在扫地,没人注意这边。后门开着,通往厨房的方向。
我要混进去。
可刚迈一步,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说话声。
“辰师兄,真让那女的跑了?”是个年轻弟子的声音。
“闭嘴!”是那个带疤的,“她中了我的毒针,撑不过今晚。派人去通知王二麻子,封锁西市出口,她要是想逃,一定会走那边。”
脚步声朝这边来了。
我回头看了眼床,忽然想到什么。弯腰把床板底下摸了一遍,指尖碰到一道刻痕。
不是新划的,边缘都磨圆了。
凑近一看,是个“终”字。
和铁牌上的字迹一样。
我猛地想起谢清歌说的话:“这是我在青楼床底找到的。”
她没说实话。
这块刻痕,早就在这里。
她不是最近才发现的。
她是故意让我看见这一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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